第九十三章 虛之本源
蠻荒，海外之地，蓬萊。
一處以絕大神通構建的露天平台之上，有着将近十萬的修士正盤膝而坐，他們齊齊擡頭望着天空之中的一位白發老者。
當這白發老者擡頭，露出面容，這十萬修士都是顯露出了恭敬的神色來。
“拜見緣尊前輩！”
這白發老者，正是程雲的師尊，蓬萊雲尊陳随雲，陳随雲成名，乃是因爲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緣法，故而得到了尊稱爲蓬萊緣尊。
“今日乃是本尊萬年一次講道之日，今日所講，便是這天地本源！”
十萬修士，大多數都是未曾凝聚本源的修士，也有少數，是已經凝聚了本源的聖魂境修士，除此之外，在這十萬修士之上，陳随雲之下，有着大約十數人，這些人的修爲，都可驚天動地，但其中有兩位，已至聖王境，但他們仍然是恭恭敬敬，聽着陳随雲所說。
“本源，便是規則！是這天地萬物運行之根本！若無本源之力，天地崩，山河裂，萬物亡！”
“所謂本源，天地萬物，皆可爲源！”
陳随雲在此時，指向了天空，他對着下方的十數人大聲問道：“你們看到了什麽？”
“空！”
這是唯一的答案，因爲陳随雲所指，就是一片空空蕩蕩，毫無一物！
“這空無一物者，亦是一道本源！”
陳随雲語出驚人，衆人隻見他伸出右手，虛空而畫。
“先有，後亡，故而爲空！本尊所識之人中，曾有一位号稱九空界主之人，此人所修本源，唯有一道！便是這空無一物的空之本源！”
“僅有一道本源，此人的天資和機緣，未免太過之差！”
“緣尊前輩特意提及此人，自然有其不凡之處，更何況九空界主一稱，你我從未聽過，又怎麽能夠斷定此人的實力？”
“不！九空界主的名号，我聽師尊提起過！我的師尊，當年曾和九空界主一戰！慘敗而歸！”
下方的十數名修士，議論紛紛，他們之中，大多數對于九空界主，絲毫不知，但也有一兩人，聽到過九空界主之名。
“九空界主！修爲已至化境！距離本尊，也隻是有着那一步之遙而已！他在蠻荒之中，默默無聞，一生固守其洞府，九空無界！在其洞府之中，即便是本尊，也要傾盡全力，才可擊敗于他！此人之強，在當時可位列前十！”陳随雲接下來所說的話語更是讓這些修士震驚無比，陳随雲的實力和名望，自不必多說，他所說的話語，定然不會有假，那修煉空之本源的九空界主，竟強悍至此！
“本尊将九空界主之事告訴你們，隻是想提醒你們，雖說本源的确是越多越強，但不必拘泥于形式，特意尋求本源，隻要尋到了适合自己的本源之力，成爲九空界主這般的存在，也未嘗沒有可能！”陳随雲的話語，讓那些尚未凝聚本源的修士們都是充滿了希望，看向陳随雲的眼神，也是越發恭敬起來。
“本源之力的種類，幾乎無窮無盡，大體來說，可以分爲三類，實之本源，虛之本源，意之本源！”
“實之本源，便是擁有實體的本源，比如那大地五行五道本源，又比如這風之本源，力之本源，雷之本源，凡是擁有實體的本源之力，都可算是實之本源。”
“實之本源，乃是最爲容易凝聚，也是最爲常見的本源，但在三種本源之中，也是最爲弱小的本源！”
“意之本源，便是意志所化，介于無形和有形之間的本源之力，殺戮本源、戰之本源、狂之本源、情之本源.諸如此類的本源，都是意之本源！”
“比起實之本源，意之本源要強出許多，但凝聚難度，比起實之本源，要難出太多太多，但凡能夠凝聚出意之本源的，隻要不曾隕落，日後都可揚名蠻荒。”
說完實之本源和意之本源後，陳随雲停頓了少許，那十萬修士都是開始議論紛紛起來，陳随雲所說，都是關于本源的精妙之理，他們平日裏，都是無法得知這些奧秘。
許久之後，陳随雲再次出聲，當他出聲之時，那些修士都是沉默起來，他們對于陳随雲，十分尊重。
“最後的虛之本源，本尊本不想和你們言說，以你們的修爲，知曉了未必是好事，但本尊方才心中突生感悟，最終還是決定，告訴你等，這虛之本源的奧妙所在！”
聽到陳随雲這樣的話語，這些修士都是留心起來，就連那十數位修爲不凡的強者，也是齊齊看向了陳随雲，他們隻是知曉關于實之本源和意之本源，那虛之本源，就連他們也是未曾聽過。
在場的修士，唯有那兩位聖王境的修士才是不甚在意，以他們的修爲和見識，對于虛之本源，還是知道一些。
“虛之本源，乃是天地間，最強本源，也是最不可思議的本源，但凡獲得了虛之本源的修士，最終無一例外，都成爲蠻荒的絕強者！本尊當年，也正是凝聚了一道虛之本源，這才有了今日的修爲！”
此言一出這些修士都是無比慎重起來，陳随雲都自承一身修爲是因爲虛之本源而得，他們對于這虛之本源的興趣，越發濃厚。
“虛之本源到底是何物，本尊不能細說，也不敢細說！本尊隻能告訴你們，一旦有機會凝聚虛之本源，除非有十足把握凝聚成功，否則都是不要因爲一時貪念而冒然嘗試，本尊所見因爲凝聚虛之本源而隕落的修士，不在少數！”
陳随雲的講道持續了整整一個月，一個月之後，這些修士都是陸續離去，隻剩下陳随雲一人。
“徒兒.”
“星主.”
陳随雲所念的兩個人，都是程雲，他在講道之時，通過程雲留下的擁有他三成魂魄的木偶，發覺了程雲已經使得真假本源大成，他此刻眉宇間的憂慮，也正因爲此事。
“當年，我凝聚緣之本源，并未有異象發生，直到成爲尊主之時，才是有界罰降臨”
“我曾以聖王境修爲戰過聖皇境，也曾以聖皇境修爲，挑戰傳說之中的他，更曾一窺界外之物，這些事爲我帶來的危機都不及這界罰可怕的萬分之一！”
“當年若非有他相助，恐怕今日，便沒有蓬萊雲尊！”
“雲兒！沒想到，你的機緣如此之深！竟然真的使得一道虛之本源大成！”
“不！那不是普通的虛之本源！爲師的這道本源，已經可以算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本源，正是因爲如此，才會使得界罰降臨，而你的這道本源，除了那一道淚之本源外，再無本源可比！況且，那一道本源，是絕不可能被凝聚的本源！你的這道本源！便是蠻荒，不！是八荒六合，真真正正，絕對的第一本源！是天道也會觊觎，是他，也未曾擁有的至寶！”
“能夠有一個凝聚出了真假本源使其大成的徒兒！我陳随雲，此生無憾！”
“你放心去闖！放手去搏！今日的爲師，已有信心和當年的他一較高下！屆時爲師拼了老命，也會爲你抗下界罰！讓你成爲，這八荒六合，真正的天下無雙！”
陳随雲喃喃自語着，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麽，隻能通過他的雙眼看出，他做出了一個十分艱難的決定
“比起上次，又要快了一些，不愧是你啊，我的小弟！”楚暮雲位于南海歸墟，他也同樣感知到了程雲已經使得真假本源大成，和陳随雲不同，他并沒有太多的震驚，仿佛他早已知道，程雲能夠使得這道本源大成。
“待你取得了九龍絕殿，學會了仙術青木界，哥哥爲你準備的東西，就差不多了，待你回歸之日，哥哥将會把你的東西全部還給你！然後，由你來啓動，人道紀元！”楚暮雲閉上了眼睛，重新化爲虛無，南海的海水，始終冰冷刺骨，一如楚暮雲的心。
與此同時，養道之地，絕天道尊也同樣是察覺了程雲已經将真假本源大成，相比起楚暮雲和陳随雲來，絕天道尊倒是在幸災樂禍的大笑。
“你能成爲第三個逃離養道之地的生靈又如何？”
“你能凝聚九道本源又如何？！即便你是這八荒六合的第一天才，第一人物，你使得這本源大成，你便死定了！”
“除了本尊，還有本尊苦苦搜尋的他！沒有人能夠凝聚這兩道本源其一！本尊這次絕不會插手其中！我便看看，你這個卑賤之民，能否抵抗界罰！”
程雲使得真假本源大成，使得八荒六合之中，數位強大存在爲之而動，他們或是震驚，或是喜悅，或是擔憂，但，他們都是沒有因爲此事而如何，隻當是看了一出好戲，在他們的心中，程雲的結局，已經注定！
恍恍惚惚之間，八荒六合的所有人，都仿佛聽到一個奇異的聲音，這聲音，讓他們都是止住了思緒，整個八荒六合，都爲了這聲音，而停止了運轉，直到三息之後，他們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态，那奇異的聲音，仿佛從未出現。
這是一滴血滴落的聲音。
不，是一滴血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