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可是爸爸,爲什麽您還希望将這些時間浪費在中原仙界上呢?天下無仙……對爸爸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重要到……甚至不惜不和欠債在一起?”
小女孩收回手,回過頭,看着前方那已經走到走廊盡頭,回過身來等候自己的父親。{中文.
“欠債!你在等什麽呢?”
聽到父親呼喚的聲音,這個小女孩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低下頭,擡起,換上一張重新歸于嚴肅的小臉,遠遠地應了一聲之後,才走了過去。
(爸爸,如果您真的這麽想要做的話,那麽,欠債就會幫您更快地把這些事情給做完。然後,我們就可以不用管這些事情,能夠好好地過完剩下的這幾年了吧?)
……
…………
………………
翅膀,劃破空氣。
羽毛拍打,帶着那巨大的身影掠過天空,緩緩地,落在了廣寒城宮殿頂端的一座“鳥舍”之上。
看着那隻巨大的雪鸮落在這裏,負責管理鳥舍的凡人弟子無不是吓得面色失常,一點點都不敢靠近。
這隻雪鸮探出腦袋從窗外鑽了進來,對着這裏看了看後,重新縮回腦袋,望向這座雄偉巨大的廣寒城。
不過片刻之後,一隻鴨子也是随之出現,擡起帶着蹼的爪子,壓在了這隻雪鸮的腦袋上。說來也奇怪,隻不過是這麽輕輕一個舉動,就讓這隻巨大的雪鸮安靜了下來。
“安靜,安靜。乖乖,不要亂叫亂闖。沒有了前世的記憶可不是可以随便亂來的借口哦。”
主鴨壓住雪鸮,讓它在屋檐上乖乖停下,收起翅膀,安靜下來。
主鴨轉過頭,對着鳥舍裏面的凡人弟子說道:“喂。你們,快點過來看看,這家夥腳上綁着的信紙應該挺重要的,盡快拿了之後送到你們的城主那邊去。啊。還有它背上背着的這個袋子,看起來血淋淋的,什麽東西?”
那些凡人弟子雖然還是被吓得夠嗆,不過很快也是振作過來。其中一個取下雪鸮腳上的信筒,也不敢拆開。直接就朝着萬仙大會的會議大廳跑去。另外兩人也是取下雪鸮背上的血麻袋,将其一并送了過去。
會議大廳内,人們依然在對如何反攻被魔人占領的幾個湖泊進行讨論。
這樣的争議從幾天前開始就一直都沒有改變過。人們不斷地出謀劃策,互相描寫許許多多的反攻計劃,規劃雙方的兵力和人數,思考應該怎麽樣才能從正面殲滅魔人。
不過,因爲實力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再加上現在基本上已經分裂成了兩派,所以這樣的思考策略并不總是有用。人們互相讨論,争吵。說出方案,然後這個方案再被反駁掉,然後又提出另外一個方案。待的所有方案都說的差不多的時候,再找出一個之前提出過的方案來,然後再次進行吵架,争辯。
如果不是有陶寨德這個中原盟主在這裏坐鎮的話,估計這裏馬上就要打起來了。
不管說了多少話,也不管做了多少的模拟戰。
真的談到要和魔人正面交戰的話,又有多少人有這個信心,又有多少人覺得自己有這份實力呢?
陶寨德坐在最上面。對于眼前的這些争吵幾乎已經快要厭煩。
放眼望去,滄瀾門的笑逍遙似乎不斷地在争取一個由中原盟主打頭陣,滄瀾門緊随其後,一鼓作氣殺向湖泊的計劃。
天龍門則是主張全體服用渾天散。然後進行持久戰,待的時間成熟之後再進行進攻,争取用最少的損失換取更大的利益。
人群之中,不由人倒是一直都是一副完全不管事的模樣,盡情欣賞自己的手指甲。倒是他的那些同門對于各種戰術計策的提出十分熱衷。同樣玄修教之中,楚星河卻是不怎麽說話。始終都沉默着。
然後,就在陶寨德對于今天的會議覺得有些不耐煩,計算着時間看看是不是應該就這樣結束的時候……
啪嗒。
“大師兄”
身後,一名凡人弟子手裏拿着一個信筒走了進來,直接對着慕容明蘭輕輕呼喚了一聲。
慕容明蘭點頭,立刻上前接過那信筒。随後,這個徒弟看了看一旁的欠債和坐在主位上的陶寨德,沉默片刻之後,終究還是将這個信筒交給了旁邊的欠債。
說實話,看到自己的徒兒現在好像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這讓陶寨德稍稍有些不是滋味……算了,更加受到尊重的是自己的女兒,這也和自己收到沒什麽區别吧?等到九十九年後自己老死了之後,也是要這個丫頭來掌管廣寒城了吧?
欠債接過信筒,從中抽出信紙,打開。
在匆匆掃了一眼之後,這個女孩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同時,雙眼中散發着一股完全不敢相信的神采!
沉默片刻之後,這個女孩終于還是握着這張信紙來到陶寨德的身旁,将信紙遞給了自己的父親。
“爸爸。”
“呼~我還以爲我連一封信都不用看了呢。”
陶寨德笑着說了一句,卻是讓旁邊的慕容明蘭渾身一顫,連忙低下頭。秦月思倒是哼了一聲,稍稍往陶寨德的身邊站了站。
接過信紙,陶寨德也是粗略先過了一眼。看完之後,他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他笑得很大聲,也很開懷。因爲他的笑聲,下面正在進行的争論之聲也是就此停息。所有人都轉過頭望着這位盟主,顯得十分的驚訝。
“哎呀呀呀,欠債,你看!這是你丁伯伯的來信!丁兄果然還是很挂念我這個弟弟啊。你看看,你看他信裏面寫的,他真的爲了我哭了!爲我現在還活着哭了呢!哈哈哈,你能夠想象嗎?丁兄那麽大年紀了,還在爲我活着而哭呢!哈哈哈!丁兄……丁兄啊,好哥哥……你真的是我的好哥哥……”
陶寨德十分感慨,丁當響在信中詳細描寫了他聽到陶寨德還活着的時候的種種心情。字裏行間充滿了感情,充滿了那種無法言喻的歡快之情,還表示希望能夠盡快和陶寨德一叙,重訴兄弟情誼。
握着信,看着丁當響在信中所表達的那種關切,陶寨德也是不由得有些感動,差點點掉下淚來。
想想,隻不過兩年,前後自己卻是真正地經過了一番生離死别!這樣的一種感情何足珍貴?尤其是想想自己的廣寒城的弟子們對自己的這種生分,再想想丁當響的關切,這種感覺真的是越來越明顯了。
“爸爸,你真正應該關心的不是這些吧?”
陶寨德一愣,捏着信,大聲道:“不關心這些?不關心這些關心什麽?”
欠債爬到陶寨德的椅子上,伸手指着信封中間的某一行,刻意用足以讓整個會議大廳都聽到的聲音,大聲說道
“看這裏。這裏寫到‘爲祝賀賢弟死裏逃生,愚兄匆忙之間無一賀禮相贈。唯有攜冥龍騎萬騎之力,将百名魔人之右耳借花獻佛,算是替賢弟報仇,也是爲賢弟榮登中原仙界之首,寥添喜慶。’”
話很短,在這封充滿了思念之情的信中,更是隻占了區區兩行。
可就是這麽兩行字,卻是讓整個會議大廳全都爲之震驚!
一百名魔人的右耳?
換句話說,厚土國的丁當響……斬獲了一百名魔人的首級嗎?!
對于這個消息當然沒有人相信,不相信也沒關系,因爲很快,後面那兩名負責提着麻袋的凡人弟子立刻走上前,将那個血麻袋打開……
頃刻間,許許多多的耳朵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
耳朵,全部都是耳朵!
而且,全部都是右耳!
這裏的人不傻,從這耳朵的大小上面立刻就能夠看得出來,這些耳朵絕對不可能屬于中原仙人,隻可能是屬于中原仙界的敵人魔人!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厚土國……厚土國用了多少兵力?!難道厚土國用了超過百萬兵力嗎?!這怎麽可能?!”
龍九霄不服。
他絕對不服!也絕對不相信!
經過三年的戰鬥,厚土國的确還能夠拿得出大約百萬的兵力。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就等同于厚土國用盡了自己的所有國力!
這可能嗎?
而且,丁當響在兩年前前任厚土國皇帝逝世之後就已經不再獲得重用這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一個凡人……一個實力僅僅隻有散仙的人,怎麽可能突然間重掌百萬大軍的軍權?!
隻可惜……
“丁兄說,他隻用了萬騎。也就是一萬兵力吧?”
在這一刻,丁當響這個名字,就如同廣寒城主陶寨德的名字一樣,深深地烙印進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
廣寒城主陶寨德,能夠以一人之力,殺傷九名魔人。
厚土國丁當響,能夠以萬騎之力,斬殺百名魔人!
這樣的一個事實突然間出現在眼前,不僅是在場所有的仙人,包括龍九霄在内,哪怕是那些聚賢會的弟子,此刻,也都是露出震驚萬分的表情,久久,都不能回過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