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半年,兒子的實力不降反升,這讓方戟心中何等的慰藉。當下,他張開口:“自行……”
“爹,您身上受傷,是因爲和廣寒宮主決戰所緻,是嗎?”
面對父親的溫和言語,方自行的聲音卻顯得異常的冷酷。甚至都比不上對陶寨德時的話語。
這位剛才面對天龍門的威脅九死一生都未曾皺過一個眉頭的掌門,在聽到兒子如此冰冷的語調之後,卻是一瞬間……愣住了。
“你爲何要與廣寒宮主決鬥?以爹的身份,不應當和他這個與兒年歲相等之人進行一對一的較量。而且,爹在明知道我在年底時與他有一戰之約,爲什麽還要在這個時候将其打成重傷?”
面對這些問題,方戟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既然方戟說不出來,方自行伸手進入褲袋,從裏面掏出一個小小的小玉瓶,繼續道:“而且,爹原本可以用其他東西當做萬仙大會勝利者的戰利品,可爲什麽偏偏要使用這能夠穩定念力,固本培元的瓊枝甘露?既然爹已經決定将瓊枝甘露作爲獎品,爲什麽最後又将這東西,塞到兒子的手裏?”
看着方自行那如此冰冷的眼神,方戟此刻簡直就是心如刀絞!他回答不出……他知道自己兒子的心高氣傲,所以絕對沒有辦法将那些話全盤托出。
但,面對方自行那雙冰冷異常的眼睛,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比起剛才被陶寨德和龍九霄所傷來的更加痛苦!一個忍不住,這位三十多年來。甚至連一個咳嗽都沒有過的掌門,現在卻是不由得開始劇烈咳嗽,仿佛一口氣緩不過來一般。
“掌門!掌門!”
“快。快給掌門療傷!”
“掌門,這裏還有剩下的甯心丹。您快點服下!快!”
在四周的滄瀾門弟子手忙腳亂的時候,方自行卻是依然冷眼旁觀。
他看着自己的父親,就像是在看着一個無比下賤的小人一樣。他方自行從小到大向來光明正大,身上更是肩負着中原仙界的希望!
雖然,他并不因爲自己方家并非世家名門而妄自菲薄,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卻是怎麽樣都無法看得起自己這個竟然暗中想要搞小動作的父親。
如此卑鄙,如此下賤。真的就如同天龍門掌門龍九霄所言。他的行爲簡直就是丢盡滄瀾門曆代掌門的臉面!虧的他之前還對自己的父親如此崇拜,如此敬仰。但是現在看着這個在自己面前不斷咳嗽的老人,他卻是直接轉過頭去,再也不看一眼。
“自行……咳咳咳!咳咳……!”
“傲然劍氣訣并非隻有一種修煉方法,看到如今的爹,我更加确信我的确沒有猜錯。”
之後,方自行面對着陶寨德,冷笑一聲,說道:“翠胧煙屏一戰後,我獲益良多。我更加明了之前我對念力和念體的理解究竟有多麽的膚淺。多麽的微不足道。不,恐怕整個中原仙界對于念力和念體的理解,都是如同井底之蛙。隻看到自己所能見的那片天空,卻不知我們每個人都在走歪路,都在自絕前路。陶兄,五個月之後的一戰,我很期待你能夠進展到什麽樣的程度。如果到時候你連我的一招都接不了,我定會失望之極。”
陶寨德也是同樣點了點頭,微微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修煉,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看到陶寨德的笑容。方自行那張冰冷的臉上也是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淺笑:“如此甚好,話說回來。你爲什麽會來參加此次的萬仙大會?”
陶寨德稍稍抱了一下懷中的小邪兒,說道:“爲了她。”
看到如此衰弱的小邪兒。再看到陶寨德對這個女子如此關懷的态度,方自行眉宇間稍稍有些不悅,說道:“你如此沉迷于她,如果五個月後她的身體依然好不了,你是不是也無法發揮全力?”
陶寨德的笑容略微淡去,點點頭:“是啊……而且,小邪兒很可能已經活不到明年了。如果沒有瓊枝甘露的話。”
“瓊枝甘露?”
方自行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捏着的那個小玉瓶,立刻将其對着陶寨德一甩。陶寨德連忙将小邪兒背在背後,伸手接過那個小玉瓶。
“自行!你……這是給你……咳咳……給你……咳咳咳咳!”
方自行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身後方戟的話一般,繼續道:“給你,讓她服下。然後,你就可以走了。記住,如果年底時我發現你還是無法全心全力地迎戰的話,我一定會先把這個女人殺了,然後再逼你全力與我對決!如果不想到時候廣寒宮生靈塗炭的話,你就給我拿出全力來!”
拿起玉瓶看了看,陶寨德點點頭,将其放進懷裏,随後說了一句:“如此,那麽就多謝了。我先走了。”
說完,陶寨德轉身就要走,可四周的滄瀾門弟子立刻圍了上來。
見此,方自行猛地一喝:“我說過放人!你們聽不到,耳朵聾了是不是!”
照理說,方自行根本就沒有這個權利放人。但是此刻,方戟傷勢看起來越發嚴重,再加上此刻的方自行整個人不怒自威,氣魄看起來比以前當少爺時不知道高出多少倍!如此情況之下,那些滄瀾門弟子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沒有直接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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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離開了滄瀾門的包圍之後,陶寨德勉力背着小邪兒快步向前走。隻不過,剛才硬撐着的力氣現在似乎都快要完全用完了似得,整個人的腳步顯得搖搖晃晃的,一點點都站不穩。
當下,他決定還是先将背後的小邪兒放下。此時忘我也是立刻遊了過來,用自己的身子當做躺椅,避免小邪兒睡在濕冷的樹林泥地上。
“來,小邪兒,給。”
陶寨德從懷裏摸出那個玉瓶。但剛剛摸出,他的手指突然一顫抖,玉瓶立刻落下。
唰!幸好忘我立刻伸出一隻手抓住玉瓶,同時看了一眼陶寨德。
看着忘我,陶寨德有些無力地笑笑,說道:“你……給她服下吧。我的身體……好疲倦……好累……哈哈……”
陶寨德的确很累,而且傷勢相比起方戟來說,隻有更重。
他腹部上的劍傷一直都沒有凍結,血水還是在不停地往外流。剛才靠着一股意念強行撐着過來,但是現在他終于頂不住,直接靠在旁邊的一塊岩石旁,大口大口地喘氣。
忘我瞄了一眼陶寨德,之後,這個半蛇少女完全就沒有再去管陶寨德,而是十分呵護地包圍住小邪兒,将那個玉瓶打開,将裏面那些乳白色的液體緩緩倒入小邪兒的嘴裏。然後,開始仔仔細細地觀察起來。
陶寨德躺在地上,雙眼甚至都已經開始顯得有些模糊。但,事實證明,他遠遠沒有到達脫離危險的程度。
空中,一塊燃燒着的巨大岩石猛地降落!穩穩地砸在了陶寨德的身旁!
原本已經雙眼模糊的陶寨德一驚,他連忙轉過頭,隻見這個足足有着三米方圓大小的巨石現在就距離自己的手掌不到一厘米!隻要再過來一點,不光光是他的手掌要被砸碎,整個身體估計都會就此被碾成肉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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