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走路一蹦一跳,宛如孩子一般的模樣,何處來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
“吓死我了。呼~~~現在,總算是讓這個家夥相信我有這種姻緣仙法了。”
重新關上門之後,何處來拿起掃把,将地面上散落的一些打碎的陶瓷片掃了起來,倒進垃圾桶内——
“現在,也隻有期待那個女孩也是喜歡這個笨蛋,然後當他表白之後能夠順利答應吧。嗯…………可是,如果那位秦姑娘不答應的話該怎麽辦?”
何處來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在糾結了片刻之後,他終于還是作出一個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不答應就不答應吧!反正到時候就說他下藥的份量之類的有錯誤就行了!到下個月還有些時間,就算他表白失敗的話也可以用重新搜集材料的方法再撐個十多天。這些時間足夠他重新搜集萬鬼哭的線索了。
主意已定,而且解決了張鐵柱的問題,這也讓他能夠不用再每天前往農田幹活,那個憨厚的漢子總是任勞任怨地把他的活都給幹了。這也讓他有了充分的時間在這座青甯城内到處遊蕩,四處查看。
這段時間以來,他幾乎把整個青甯城的裏裏外外全都給探訪了個遍,幾乎是拜訪了每一戶人家,查看任何一個有可能有問題的地方。
在外人眼裏看來,這個仙人總是顯得很匆忙,整天都忙東忙西,沒有一點點時間是安靜下來的。
哪怕是在下個月的夏收流水宴席上,當整個青甯城的人都接連不斷地走上餐桌。品嘗那些放了“仙藥”的食物的時候,何處來也沒有過來吃過一口飯,喝過一口水。依舊在青甯城和四周的山野之中散着步,“觀賞”附近的湖光山色。
不過。讓何處來稍稍有些放心的,就是在流水宴收席的那一晚,張鐵柱匆匆忙忙地跑到何處來的竹屋前,撲通一聲跪下,咚咚咚咚地磕頭。臉上的那種喜悅之色,想來是什麽都不用說了。
而一個月之後,何處來這邊就收到了大紅色的喜帖。而新婚之夜,何處來看到這對小夫妻如此的恩愛美滿。也是點點頭,笑了起來。
尤其是在三個月之後,當張鐵柱再次瘋瘋癫癫地跑過來,希望何處來能夠給他們那即将出生的孩子取個名兒的時候,這個漢子臉上的那種喜極而泣,完全沉浸在幸福中的表情,根本就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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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欠債看着那張鐵柱和秦香蘭,盡管他們臉上還是帶着那種淡淡的綠色,可還是掩飾不住此刻他們臉上的那種互相關切之情。
“你們是夫妻?很好啊。”
欠債點點頭,再次喝了一口血酒。繼續說道——
“你們的孩子呢?香蘭姐姐,你的肚子現在可是癟癟的喲。”
“孩子……”
秦香蘭不自覺地捂着自己的肚子,但是此刻。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卻顯得有些不對勁。
那不是一種懷念或是慈愛的表情,相反……卻是一種充滿了憎恨,充滿了憤怒與悲傷的表情!
“小妹妹,你信不信……投胎轉世?”
欠債歪着腦袋想了想後,直接回應道:“不知道。這種虛無缥缈的事情信也可以,不信也可以。反正誰都沒辦法說服誰。”
可是,秦香蘭臉上的表情卻是顯得越發的痛苦。旁邊的張鐵柱也是輕輕地抱住了自己的妻子,讓她依偎在自己的胸口。
“投胎轉世……本來是如此的虛無缥缈。但是,我們卻沒有想到。我妻子肚子裏面的這個孩子竟然會帶來如此之大的災禍!它……簡直就是所有痛苦的根源,是所有噩夢的真正原因!”
正在喝血酒的小欠債一下子停止了口中的血酒。她稍稍一愣,随即說道:“哥哥。你的意思是說,香蘭姐姐肚子裏面的那個孩子,其實,其實就是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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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終于找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天空很幹淨。
擡起頭來望着天空,可以很清晰地看清楚出現在那蔚藍色天幕中的每一顆星辰。
青甯城的今夜,真的很美。
美的,讓一個口裏吐着腥臭的白沫,宛如野獸一般,雙眼中閃爍着可怕而殘忍目光的人,也是注意到了這裏的美麗。
“哈……哈……哈……”
沉重的呼吸,再加上這種将整個身體宛如全部碾碎一般的痛楚!
即便今晚的星光如此的燦爛,似乎也無法将這些光亮照射進這個人那被重重的黑暗所籠罩的身體之中。
而這個人現在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就隻有渾身上下那種從骨髓裏面散發出來的痛楚……以及……
*。
想要壓制住自己身上那種劇烈痛楚的*!
“好痛……好痛啊…………萬鬼哭…………萬鬼哭在這裏…………我要……找到它……找到它……!”
邁開腳步,這個被重重陰影所籠罩的人喘着那沉重的呼吸,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山脈之中的青甯城走去。而在他所過之處,那些原本可以形成天然屏障的樹木卻像是感受到了那種沉重的恐懼一般,紛紛退讓到了兩邊!直接地,在這個人的面前讓出了一條道路。
黑暗,在夜晚中顯得無比的強壯。
與此同時,在那星光璀璨的青甯城中,此刻,卻正在孕育着一個新的生命!而整個青甯城,似乎也是爲了這個新生命的誕生而主動亮起了所有的燈火,即便是那麽晚了,也依然沒有任何熄燈的意思。
“努力!努力啊!香蘭,你一定要用力啊!很快就好了,很快就結束了!”
穩婆的聲音從房間裏面不斷傳來,與此同時,還有秦香蘭那帶着無比痛苦聲音的嚎叫聲!
這個聲音讓在外面的張鐵柱既開心,又十分的憂愁。他不斷地搓着手,急得不停地跺腳。他轉過頭看着旁邊的何處來,而何處來現在也像是被這個張鐵柱的情緒帶動了一樣,也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仙,仙仙仙仙,仙人!我……我妻子……香蘭,香蘭她!她不會有事吧?不會有事吧!我的孩子,孩子!孩子他,香蘭他!仙人啊!”
何處來顯得有些無奈,他隻能苦笑着呵呵點頭,不知道應該怎麽回應才好了。
“啊啊啊啊————————!!!”
突然,房間裏面再次傳出秦香蘭的一聲慘叫!同時還有穩婆呼天搶地的聲音。這聲音讓張鐵柱的雙腿更是直接開始發軟,他一把拽住何處來,近乎歇斯底裏地大叫道——
“仙人!仙人啊啊啊!我……你能不能施法?能不能再……再施展一下像上次那樣的仙法?讓香蘭不要那麽疼!讓我的孩子……讓我的孩子平安降生?!”
何處來有些尴尬,難不成再騙這憨厚的農民一次?可是,這一次用什麽方法騙呢?難道要他在這産房之外跳大仙嗎?再說了,這生孩子最多不過這幾個小時,也用不着他施展什麽仙法吧。
“這個……鐵柱,我實在是不懂什麽催産之類的仙法。這個世界上的仙法很多,但是這并不代表我什麽都會。如果什麽都會,那我豈不是變成元始仙了?”
對于何處來的推脫,張鐵柱倒是已經完全不聽了。他的雙手隻顧着抓着何處來的手掌就像是抓着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
何處來也是無奈,隻能讓他這麽抓着。随便啦,反正秦香蘭這種一直幹活的女孩身體比看起來的要健壯的多,應該可以母子平安的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