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車停下,端坐于那王座之上的少年看起來是如此的神聖而不可侵犯。
他的雙眼高傲地望着擂台那一邊的所有人,視線中,隐隐約約地蘊含着一陣凄冷的色彩。
這個……就是廣寒宮的宮主嗎?
丁當響愣愣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這個問題。
但是在這裏,還有另外一個更加驚訝的人,心中卻是早已經充滿了困惑和疑慮!
風雅。
他的懷中,抱着一個渾身上下全都用厚厚的被褥完全包裹起來的女子。
他驚訝地望着那輛冰車,同時……也在望着冰車旁邊的那個被鎖鏈鎖起,看起來楚楚可憐,似乎遭受到了無窮盡的虐待的少女——
邪女。
(爲什麽邪女會被陶兄鎖着?他們難道不是老相識嗎?!)
(邪女現在看起來容顔憔悴,臉上充滿了哀傷的色彩……這麽說,我之前的推斷其實都是錯的?并不是陶兄救下了邪女,而是他将邪女強行綁架擄來的嗎?)
(可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雖然上次見他時也覺得他這個人精神好像不是怎麽很正常,但是隻不過短短的一個半月不到,他竟然一下子變成了這副模樣?)
(怎麽辦……現在,這家夥還會遵守諾言嗎?他還會……解除公主體内的寒毒嗎?)
這名男子低下頭,帶着無盡的擔憂之色。看着懷中抱着的那個小小的身體。
即使是隔着那厚厚的毛毯,他似乎也能夠感受到其中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冰冷。如同針尖一下一下地戳刺着肌膚。
撇下這邊的風雅不談,陶寨德則是捂着自己的額頭。看着眼前的所有人。
他沉默着,一言不發。
所有人都看着他,似乎都在等待這位看起來年齡并不大的宮主發表言論。
但……
寒氣淩厲,這個宮主,卻依然沒有任何發話的意思。
仿佛這個整座廣寒宮,所有的話語都伴随着四周的冰封所凍結,凝固。成爲了這座沉默的山巒中的一體……
(………………………………喂。)
王座上方的鴨子低下頭,暗暗地喊了一聲——
(你幹嘛?說話啊!在這裏擺姿勢算是什麽意思?)
陶寨德一愣,也是心道:(那個……我需要說什麽來着?)
主鴨張開翅膀。幾乎快要直接吼出來了:(演講啊!演講!之前不是給過你稿子讓你背的嗎?!快點說演講稿啊!)
陶寨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終于,他從王座上站了起來,張開口——
“各位!”
聲音中沒有蘊含念力。所以并不能傳很遠。不過幸好這裏并不算有多麽寬敞。而且萬籁俱寂,他的聲音還是能夠勉勉強強地傳進所有人的耳朵裏。
“…………………………”
然後,他又沉默了。
站在王座邊上的小邪兒瞥了陶寨德一眼,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之後,突然間直接雙膝一軟,攤在王座的扶手之上,顯示出一副十分苦難,十分虛弱的模樣。在另外一邊的小欠債看到小邪兒倒下。她也是有樣學樣地啊嗚一聲,仰面朝天地向後倒去。之後兩手一攤,開始呼噜呼噜地睡覺了。
(說啊?繼續說啊!兩個字就完了?!後面的呢?!)
主鴨已經快要急得跳起來了。
陶寨德的嘴巴開開合合了幾次之後,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暗道:(那個……後面的我忘記了。怎麽說來着?)
啪地一聲,王座上的主鴨終于一下子往後一倒,口吐白沫。
說實話,陶寨德也不怎麽喜歡這種被三百人不斷注視的感覺啊。被那麽多人盯着,但是又說不出話來,這感覺還真不好。
想要找人商量商量怎麽回事嘛,主鴨又不回話了。而旁邊的小邪兒則是一副已經暈倒,不會再說話的樣子。
總不見的去問那隻一直都趴在冰車邊上,好奇地看着衆人的白虹究竟該怎麽辦吧?
不過,人,總是被逼出來的。
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陶寨德終于還是鼓起勇氣,再次張開口,大聲道——
“本次的大會,所有的物資,食品,擺設,被褥等物品,全都有紫藤鎮雪家商鋪提供!希望大家多多捧場雪家商鋪!他們那裏的食物很好吃,東西很好用,武器也都非常的順手!”
話音落下之後,回聲,開始慢悠悠地回蕩。
不過看起來,似乎沒有一個人打算對這位廣寒宮主的推銷産生反應。兩派的人全都是緊緊地盯着對方,而其餘的旁觀者們則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應該産生什麽反應了。
僵持良久之後……
“廣寒宮主,我很感謝您此次的招待,并且還特地希望用歡快的氣氛作爲開場白。”
開口說話的,是天羅教的教主——何所至。
這位教主的容顔顯得有些憔悴,這幾天來似乎都沒怎麽吃好睡好。但是即便如此,他眼神中的殺意還是非常的濃烈。
“但是,老夫這次來到這裏可不是想要和天地派的那些走狗化幹戈爲玉帛的。老夫渴望鮮血,渴望那些卑劣之人的鮮血來清洗老夫的雙手!如此一來,才能稍稍安撫老夫的喪子之痛!”
一字一句,全都帶着無窮的怨恨和殺意。
這些話剛剛出口,就讓作爲觀戰者的百餘名仙人紛紛交頭接耳。
同時,也讓對面的天地派的掌門——黃天真人眼中的深邃,進一步地加強。
“呵呵呵,原來這天底下還真的有賊喊捉賊的道理。對面的**小兒!你們的教義禍害天下,人神共憤!之前,鑒于你們是邊疆荒蠻之地的邪教,我等中原仙家暫且繞過你們。但沒想到你們竟然膽敢殘害我派弟子!這筆血債,貧道可是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黃天真人的話雖然兇狠,但是很顯然是對自己留有餘地。
畢竟,自家的女弟子被其他門派的人羞辱緻死,即便是占據了道義的高點,依然不是什麽值得大肆宣揚的事情。所以,他也就僅僅用“殘害我派弟子”這種不明殘害方式,不知殘害的是男弟子還是女弟子的話來表明。
但對面的何所至似乎聽出了其中的奧妙,他咧嘴一笑,說道:“哦,看來窮酸道人指的是幾個女弟子被我門下的弟子玩上幾圈,然後榮登極樂世界這種事嗎?雖然老夫并沒有看到當日的場景,但是還是能夠想象,貴派的女弟子們在我的徒子徒孫的胯下淫聲**,快活的渾身酥軟的場景呢!”
“你!”
論口舌,黃天真人身爲一個道士,自然比不過白手起家,在市井之間成長後創立天羅教的何所至。他一時間想要回罵,但是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除了罵對方淫賊之外,好像找不到更好的措辭來。
因怒而積憤,這位真人的臉上彌漫起了一層紅光,似乎馬上就要上場厮殺!
不遠處的陶寨德依然一點都沒有就此介入的意思。
事實上,他正十分好奇地坐在座位上旁觀,打算好好欣賞這場厮殺。
畢竟,死的人越多,他需要供給的食物也就越少,能夠提供給那些動物們的屍體也就越多,他的經濟壓力也就越大。
說起來,他還真的有些希望這場戰鬥能夠立刻開打,然後立刻互相四個一兩百人,事情結束,收工!
但是,就在他準備津津有味地看着的時候,卻是突然發現,圍繞在擂台邊上的那些安保組的動物們,卻全都是用一雙十分困惑的眼神看着自己。
對于安保組的動物們來說,他們本來被安排的工作就是維持現場的秩序,防止等會兒戰鬥的時候有人搗亂。
但是,如果現在這兩派人馬直接火并起來的話該怎麽辦?難道安保組的動物們要一擁而上,将兩派人士全部格殺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