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寨德指了指現在橫挂在她腦袋頂上的那一串紅燈籠,還有些意義不明——
“是指……那個成親嗎?男孩子和女孩子互相拜拜的那個?”
薔薇不由得擡起手,用袖子捂着自己的嘴嗚嗚笑了兩聲:“當然是真的啦。就像你們夫婦(指着陶寨德,後面正在舔手掌抹臉的白虹)一樣呢。”
“所以,兩天之後的慶典絕對會非常的隆重,非常的盛大。你們可是一定要來參加哦~~~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們後悔的。”
對于慶典這東西,陶寨德倒是不怎麽在乎。畢竟主鴨給他的命令是一周内回去,再在這裏帶上兩天可沒有那麽多的時間。
當下,他無比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很想參加啦,但是恐怕不行呢。我是來簽訂貿易契約的,簽訂完成後必須盡快趕回去。不過……嗨,我最想買的東西卻買不到,實在是有些遺憾呐……”
薔薇輕輕撫摸着懷中的小狗,略帶些許驚訝地說道:“你想買什麽東西?雖然紫藤鎮算不上什麽貿易中心,但也算是一個大鎮了。至少替代品總買得到吧?”
陶寨德歎了口氣,繼續往前走:“我這次來,除了簽訂貿易合約之外,我還被托付了一個任務啦。就是要買好多好多,前幾天從雪媚娘上抓來的鐵兔。但是可惜,那份貨物清單上并沒有寫有活兔子賣啊……”
“鐵兔?”
薔薇若有所思地擡起頭,看着頭頂上那一串一串劃過的紅燈籠,喃喃說道:“難道是五天前進的那匹活兔嗎?…………對哦,二叔的确說過這批兔子非常的珍貴什麽的……”
或許是陶寨德太過專心緻志地思考自己的任務了吧,他對于薔薇的自言自語并沒有放在心上。而等到他哀愁過了之後,突然一拍腦袋,轉過來說道:“對了薔薇小姐,你剛才不是說……紫藤鎮的縣丞兒子,要和紫藤鎮最大的商家,雪家的女兒成親嗎?最大的商家……最大的商家!薔薇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最大的商家……雪家應該怎麽走啊?我要去他們那裏看看,能不能買到那些鐵兔。”
或許是陶寨德興奮的模樣讓薔薇有些害怕了吧,她稍稍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一點點距離。在想了片刻之後,她說道:“鐵兔啊……這些兔子我也有聽說過。的确是非常珍惜的品種呢。不過,就算雪家有這些鐵兔,恐怕也不會賣給你吧。畢竟,鹽鐵生意向來都是大戶。而能夠不斷産出純鐵的兔子們更是生财的利器。你如果要買的話……你帶了多少錢呢?”
陶寨德看了看自己的錢袋,十分自信地說道:“我還有**同貫和五十七枚銅錢!”
看着這個男孩竟然如此爽快地說出自己剩下的所有錢,薔薇不由地歎了口氣,開始用一種看着可憐的弟弟在那裏窮開心的表情看着陶寨德——
“**同貫啊……或許求求情,可以買到一隻吧……不過,你爲什麽要買鐵兔啊?難道說,你想要依靠這些兔子來生産玄鐵?雖然說鐵兔的确有可能生産出玄鐵,但那含量未免也太小了,除非是真正大批量才行呢。可是……”
薔薇看看陶寨德,看看這個一身衣服穿的雖然不能說有多麽破爛,但怎麽也不像是一個大商家的模樣——
“你有多少錢,能夠養得起那麽多的兔子啊?光是管理費就貴的一塌糊塗了。”
陶寨德呵呵笑着,說道:“我并不是爲了生産啦,其實……”
“賤人!你在那裏做什麽!!!”
正說話間,一聲粗暴的喝罵聲突然從街道的另外一邊傳來,硬生生地将陶寨德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這一聲爆喝似乎也吓壞了薔薇懷中的這隻小狗,它的身體也開始劇烈抽搐起來,整個身體也是緊張地蜷縮起來。
“賤人!”
一條鞭子,直接從空中落下,眼看就要劈在薔薇那稚嫩的肩膀上。見此,陶寨德連忙伸手拉住薔薇的手,将她猛地往後一拉,避開了這一鞭子。
啪地一聲,鞭子在堅硬的地面上抽出了一條深深的印痕。
陶寨德轉過頭看,隻見大約十匹大馬矗立在旁邊,呈半包圍狀地将他,薔薇,以及身後的白虹緊緊包裹住。而最前面的一匹白馬上則坐着一個約莫二十二三左右的青年,皮膚白皙,面如冠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富家公子,但是眉宇間卻是隐隐然地蘊含着煞氣。
“賤人,你果然又偷跑出來在外面背着我找男人。這算什麽?難道這就是你們雪家對待親家的道理嗎?還沒等過門呢,女兒就開始在外面亂跑找男人也沒關系?”
這位富家公子的臉上充滿了鄙夷和嘲諷,而坐在旁邊一匹馬上的一個身着華服的中年漢子則是一臉的慚愧。他唯唯諾諾地對着富家公子點了點頭:“是是是,柳公子教訓的是。”
随後,他立刻大聲對着薔薇呵斥——
“死丫頭!你還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點跟我回去?還有兩天就嫁人了,你怎麽還在外面到處亂晃,算什麽樣子!”
還有兩天就嫁人?柳公子?雪家?
陶寨德擡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手掌上的雪花薄片正井然有序地重疊,當下,他猛地一捏,将那些雪片捏碎,轉頭對着旁邊的薔薇說道:“你……你難道就是兩天後成親的雪姑娘?那麽……雪薔薇姑娘?”
雪薔薇愣愣地看着陶寨德,似乎一時間沒有明白現在究竟是怎麽回事。不過片刻之後,她突然哭着躲到陶寨德的身後,借着他當擋箭牌面對自己的父親和那位正在馬上愠怒的柳紫荊,柳公子。
“我……我不想回去……柳公子,求求您不要再打我了……嗚嗚嗚……求求您不要打我了……!嗚嗚嗚嗚……”
看到雪薔薇反而躲在其他男人的身後,柳公子臉上的怒容更盛!他勃然大怒道:“雪伯父!這個賤人究竟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們雪家想要悔婚?!”
看到這位衙内的大怒,這位雪伯也終于忍不住了。他立刻一揚馬鞭,直接對着陶寨德大喝道:“給我打!給我把這個綁架我女兒的混蛋往死裏打!打死打傷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