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相比棕熊的出頭,這條鯉魚的兩邊卻是立刻遊出兩條江豚。它們那長長的吻部直接變長,柔軟的肌膚上開始覆蓋骨質裝甲,形成了兩把尖銳剛硬的長槍,一左一右地護住這條小鯉魚,和利爪互相對峙着。
眼看,情況似乎有些緊張,這條小鯉魚幹脆地咳了兩聲。它輕輕松松地淩空躍起,這個動作似乎有着某種寓意,那兩條江豚随即收起了自己的長槍,稍稍向後退了一點。
“山之部落,我相信,我們現在應該是在友好協商。互相威脅絕對不可能讓我們達成一個雙赢的趨勢。所以,還是讓我們重新回到談判岸邊上來,怎麽樣?”
利爪的兩隻熊掌依舊散發着微微的紅光。擋在陶寨德面前的它,似乎執意想要做些什麽。
後面的陶寨德見狀,他笑了笑,輕聲道:“那個……利爪老兄,我們還是先聽聽看它們打算說什麽,怎麽樣?”
利爪回過頭,看着身後這個一臉傻笑的人類,不由得哼了一聲,轉身,十分幹脆地走到旁邊,趴在冰面上,似乎熟睡起來。
見此,陶寨德隻能笑笑,轉過來重新面對那條鯉魚。
“嗯,人類,現在我們來說說那些貨物的事情吧。你自己說,你們人類擅自把自己的屍體扔進我們的水裏,這究竟造成了多大的污染啊?你們知不知道?尤其是那些調味料和那些油脂,弄得水裏面到處都像是海鮮濃湯一樣。你說,應該怎麽補償我們?”
陶寨德顯得有些爲難,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充滿了歉意地說道:“那個……真的很對不起,擅自往你們水裏面跳,然後不負責任的死掉,好像的确是我們人類的不好……”
一旁的頭狼别過頭,說了一句:“喂,你爲什麽要代替那些意外淹死在水裏的人向這些水之部落的家夥道歉啊?”
不過鯉魚沒有理睬這條頭狼,繼續道:“你知道錯了的話就好。既然錯了,那你就像個辦法來補償補償我們吧。至于那些掉落在水裏的箱子什麽的,中間的食物本來就應該算作是給我們的補償,你說對不對?”
陶寨德顯得更加智商着急了。在這個世界上,你要他去打架的話或許還可以有點用處。但是你要他去和别人……好吧,别的生物談判,那可真的是爲難死他了。
“别說那麽多廢話。”
在陶寨德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時候,馴鹿終于開了口——
“說吧,你們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把那些墜落下去的箱子都還會來。那些東西是人族的資産,這個人類也是人族,自然應該繼承人族的資産。”
鯉魚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顯得完全的自信而堅決:“哈哈哈哈哈~~~!别搞錯了!大尾巴鹿!現在可是我們在談條件!你以爲你有這個資格來威脅我嗎?!”
“哦?我沒有資格?人類。”
馴鹿轉過頭,直接看着陶寨德,緩緩道——
“用你的念體,把這片湖水重新凍結起來。”
陶寨德還沒怎麽明白怎麽回事,那條鯉魚卻是猛然間叫了起來!除了鯉魚之外,冰窟窿中的其他許多水生生物也都是顯得有些驚慌,那隻巨大的鲶魚水怪更是擡起自己的腦袋,一副驚恐的模樣。
頭狼冷笑,說道:“看起來,我們找到重點了,對不對?”
馴鹿點點頭,繼續擡着那高傲的頭,居高臨下地看着冰湖中的那條鯉魚。
而這條鯉魚在看了看馴鹿,看看那頭狼,然後再看看旁邊一副什麽都沒搞明白的陶寨德,終于咬了咬牙(陶寨德也不知道它究竟有沒有牙,反正這條魚就是好像做出了那種表情),說道——
“好吧!就這樣吧!我們會把人類掉進水裏的東西盡可能地還給你們。注意,是‘盡可能’!但是,你們也要幫我們做一些事!”
“今年的冬天似乎有些冷,如果不是之前那些人類掉進來,到現在湖水還沒有任何融化的迹象。”
“所以,我們水之部落的要求很簡單,我們要求你們把這整個湖面的所有冰塊全部擊碎。還有一些順着河流往下遊流去的河面上的凍結冰塊也一并打碎。我們水之部落的很多成員要準備洄遊去大海,那些冰層把河水層層凍結,走都走不了。”
聽到這裏,陶寨德顯得有些疑惑了,他問道:“嗯……可以是可以啦,隻要你們把東西還給我。但是,爲什麽你們自己不破冰呢?你們當中也有一些念力強大的吧?”
這條小鯉魚冷笑一聲,在水中再次躍起,翻了個跟頭,說道:“是啊,我們當然可以這麽做。但是,誰來做呢?”
“把自己的所有念力全都用來砸碎這些破冰嗎?之後呢?精疲力竭的自己就淪爲其他水之部落的食物?所以,别想那麽多了,我們是不會去特地花那麽多的力氣去砸碎這些碎冰的,但是我們可以利用你們來……喂!後面那條水蛇!把你嘴裏的青蛙吐出來!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天一天暫時擱置争議的嗎?難道你們想要在山之部落的面前還要盡情展現你們這群家夥沒什麽腦子隻知道互相吃來吃去的餓相嗎?!想吃的話等這次談判會議結束,湖面冰層全部解凍之後再恢複正常!現在,我要你立刻把那隻青蛙吐出來!現?在!”
後面的那條水蛇顯得很委屈,它左右看了看,終于還是很不情願地把嘴裏還沒來得及吞下去的青蛙給吐了出來。在遭受到所有水之部落的集體譴責之時,它似乎覺得實在是丢臉,沒面子,刺溜一下,鑽進湖水裏面去了。
對于陶寨德來說,這份交易或許還算是劃算……事實上,隻要是對他有好處的交易,隻要他能夠拿到哪怕一點點的好處,那麽讓他付出再怎麽巨大的努力,這個笨蛋也會認爲是劃算的。
當下,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這些水之部族的要求。而在答應了之後,他也是站起身,捏緊拳頭,開始一拳一拳地,重新敲打起冰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