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此刻空氣中傳來的那種肅穆與緊張,讓懷中的小欠債一下子醒了。眼看她就要開始嗚咽,陶寨德連忙伸出手,輕輕地捂着她的嘴巴,低下頭,輕聲說道:“乖乖,欠債,你已經欠了我很多債了,别再欠了好不好?如果我無法參加戰鬥的話,那可就無法賺錢了呀~~”
輕聲細語,或許,的确是他的聲音讓懷中的小丫頭顯得有些安心吧。她那原本嗚咽的聲音不再蔓延,而是慢慢地收起那張小嘴,一雙小手伸出,緊緊地,拽住了陶寨德胸口的衣扣,繼續閉上眼,睡了。
“呼………………”
陶寨德呼出一口氣,松了口氣。
也就是此時,一名侍女躬身朝着簾内問了兩句話後,轉身朗聲道:“所有遺恨宮弟子們,坐吧。現在,城主宣布,今年的年會正式開始。各位不用太過緊張,就如同往年一樣輕松一點就好了。”
好聽的聲音,落下。
至此,環繞全場的上萬人才是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而那位年老者主持人,現在也是再次向着城主的方向舉了一個躬,臉上帶着笑容,對着所有人說道——
“好,遵城主法旨,年會比試正式開始!那麽首先上場進行比試的是……啊,是北公主所在的北風堂!那麽,就有請北風堂的弟子們登場!”
話一說完,在北風堂的坐台最後面的椅子上站起了一個約莫二十二三左右的年輕人。他走到葉蓉的面前,極爲恭敬地一鞠躬後,就直接一個跟頭,從那看台上落下。
“北風堂弟子,薛虎!十人!”
聽到喊聲,主持老者點點頭,随手一揮,地面上的沙粒直接飛揚而起,在整個淩空殿的半空中寫出了“壹到拾”這三個字。
緊接着,坐在一到十号座位上的外門弟子紛紛起立,從旁邊的通道魚貫而入戰鬥場,和這名薛虎面對面。雙方互相行了一禮之後,随即擺開了戰鬥姿态。
場上的戰鬥開始,随着呼喝聲響起,剛才還十分肅穆的戰鬥場,漸漸地開始傳出了歡呼聲和說話聲。時間一長,這裏的氣氛也是終于完全放松了下來,漸漸地開始變得沸騰起來。
陶寨德一邊看,一邊說道:“原來,之前叫我們抽簽座位,是派這個用處的呀?”
說着,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背後的座位号。
壹叁陸叁
“一千多号啊,不過從整體的人數上來看,你的排位還算比較靠前的。你說,這是不是就是那個葉蓉公主要求第一組參加戰鬥的原因?”
鴨子彎下脖子,用嘴巴敲了一下陶寨德的額頭。也是此刻,下面的戰鬥已經結束,内門弟子薛虎毫無意外地擊敗了那十人,雙方再次互相行禮,歸位。
陶寨德皺了一下眉頭,說道:“這位公主就那麽恨我啊?嗯……我打死了她的沫沫,如果賠的話,大概要多少錢啊?”
說着,陶寨德擡起頭,想要看一下那邊的葉蓉。可沒料到,那邊的葉蓉小公主此刻也正是用雙眼死死地盯着他。雙目交彙,陶寨德則是呵呵笑了一下,向着對方報以一個友好的微笑。
啪!
這邊的葉蓉,拳頭再一次地敲在了椅子扶手上。
“我說你啊,你要放松也隻能趁現在了。”
說着,這隻鴨子從陶寨德的頭上飛下,落在他的膝蓋上,坐好,說道——
“看那位公主的眼神,那可真的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眼神啊。我的仆人啊,等會兒我都懷疑你那十八年的壽命就要終結于此了呢。”
“沒錯,這樣下去,你一定會被那位公主打死。”
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陶寨德連忙回頭,隻見一個月不見的小邪兒,此刻正一臉憂心忡忡地站在後面。
“小邪兒?這一個月你到哪裏去了呀?……哦,我忘了,是我處在演武殿裏面,是我到哪裏去了呢。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裏不是隻有破關者和相關人等才能進來的嗎?”
小邪兒顯得有些不耐煩地搖了搖頭。一個月來,她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憔悴。
她四周張望了一下,看看那些正在爲場上的戰鬥而激動歡呼的人群,朝着陶寨德勾了勾手指,向着後面的牆角走去。
陶寨德連忙跟了上去,兩個人站在一個角落裏,小邪兒向着兩邊掃了一眼之後,偷偷摸摸地從懷裏取出一個瓶子,遞給陶寨德。
“這是什麽啊?”
陶寨德接過,看了看這個精緻的小瓶子。
小邪兒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閉上眼,似乎是努力讓自己的心神安定了片刻後,緩緩說道——
“八極蜃氣丹。能夠在短時間内提高人的念力數倍。具體效果因人而異,不過至少能夠翻個倍。但是因爲這些念力并非自身的,所以藥效失去之後就會消失,所以名爲蜃氣。”
不等陶寨德繼續說什麽,小邪兒雙手重重地搭在了陶寨德肩膀上,十分認真地說道:“具體能夠維持多久的時間我不清楚,你在和那位小公主對戰之前吃下,然後,華麗地放幾個冰霜後就立刻認輸。絕對……絕對要撐過對方的第一波攻擊,絕對不要死!我知道,我是不可能阻止你的了,我隻希望這顆丹藥能夠讓你不要死……明白了嗎?”
看着小邪兒那透露着無限真摯的眼神,陶寨德不由得笑了起來。他點點頭,說道:“你對我真好,小邪兒。”
“哼!誰……誰對你好啊?”
小邪兒連忙轉過頭,一副對陶寨德愛理不理的模樣,說道——
“我隻是不希望自己的仆人就那麽輕輕松松地死了而已。你忘了?你還欠我兩個命令呢。你死了,我去命令誰去?”
陶寨德依舊是笑了笑。他把這個小瓶子塞進懷裏,點頭道:“嗯,我明白了。我不會死的。我欠你兩個命令,還有,這個小丫頭欠了我一身的力量。那麽多的債,我不還清,不讨完的話,死了不是太麻煩了嗎?”
轉過身背着他的小邪兒……卻沒有說話。她隻是那樣背對着陶寨德,隻不過過了幾秒鍾,她擡起手,似乎在臉上擦了一下什麽。
“對了,這個丹藥你從哪裏拿來的呀?”
“…………………………我偷的。”
“什麽?!”
猛地,小邪兒轉過身,一把捂住了陶寨德的嘴巴,豎起食指,作噤聲狀:“别說了!你是想我死嗎?”
說完,她輕輕地松開手,雙手叉腰,繼續道:“總之,這是我從南藥堂的藥房内偷來的。我已經偷來了,想要再還回去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南宮公主南宮柔正在派人查找呢!另外……你這個家夥,答應我,如果你等會兒被人察覺出來服了丹藥,你如果敢把我給供出來,那麽我小邪兒就算死了,也要到十八層地獄裏面去,把你抽筋扒皮,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對于小邪兒的這個拜托,陶寨德自然是點頭答應。
她好心幫助自己,如果自己再把對方供出來的話,那不就是害了她嗎?
師父曾經說過,對于不順眼的人可以直接打死對方,但是,對于小邪兒,自己看的卻很順眼啊?
對于順眼的,雖然不能幫助對方,但至少不要害别人,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