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徐州之後,各種事情一直忙個不停,這狗牌也就給耽誤了,直到鐵匠們開始投入工作,宋慶才算是又想了起來,反正這也不是什麽太過繁難的工藝品,自己畫了個大概的圖樣,直接就交代下去,讓鐵匠們抽空先做幾個看看。
老鐵匠對這件事情還挺上心,沒多久拿出幾個狗牌來,頭一号便是宋慶宋大人的,恭恭敬敬遞了過去,宋慶接過來一看,跟想象中的差不太多,隻是沒有那麽明亮而已,也稍微有些厚了,不過這倒是不妨事,隻要堅實耐用就好。
狗牌正面是名字和出生年月,背面是家鄉何處,所屬部隊之類,算是将這人的簡介寫的比較完全了。
至于挂件,因爲拉出那種細鐵鏈來太過複雜,便采用了結實的紅繩子,宋慶上輩子帶那個玉佩的繩子,可是十幾年都沒斷過,想必如今的也沒問題,還正符合中國人的審美習慣,總而言之算是基本合格。
“挺好,這東西我收下了。”宋慶直接将自己的挂在脖子上,随手又把寫着丁魁薛五等軍官名字的拿了過來,給他們每人一個,丁魁等人之前多少也聽說過這玩意,卻是頭一次見,多少還有幾分欣喜,就跟宋慶上輩子頭一次拿到身份證那感覺差不多,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陣子,也都毫不客氣的把牌子挂好,感覺就跟一下有了身份似的。
見幾位大人滿意,老鐵匠笑的臉上褶子都起來了,還不忘擺手自謙道:“這些小玩意頂個什麽工夫,我老漢沒幾下就能掰弄出來,大人說要多少,什麽時候要,我保證按時完工!”
“行,那就十天之後吧,能做多少做多少,反正最近沒有大戰,這個倒是不着急的,還是先以火铳爲主。”宋慶很滿意的說道:“你這邊不是有二百來個,先都給我拿走,讓那幫臭小子高興高興去!”
“是,小老兒這就去拿!”老鐵匠很矯健的轉身進屋,片刻之後捧出個大木盒子來,裏面洋洋灑灑全都是同一款式的狗牌,宋慶拿了幾個出來,朝丁魁等人比劃道:“瞧見沒有,我要做的衣裳跟這個就類似,單獨一件你看着或許精巧,可若是做成制式的,成了個牌子,你就會覺得是個規矩,這規矩剛出來的時候可能沒多少人重視,可若是越來越多,時候越來越長,到最後所有人都會來買我的衣服,不穿我那牌子的,他自己都覺得不對勁!”
丁魁原本還在看着自己的狗牌,不知道宋慶爲何将話題轉到了衣服上頭,不過仔細想想的話,還真就是這麽回事,心下也是歎服,這慶哥兒如今做事越來越是細緻,也越來越是有道理,做個衣服都能給你整出個規矩來,也不知究竟是個什麽式樣的,要不要先給家裏老娘弄上幾件穿穿,如今這曰子過好了,可老娘卻還是習慣穿那些舊衣服,他這做兒子的心裏頭多少也有點别扭,好歹要盡盡孝心才是,下意識便問道:“慶哥兒,咱那做衣裳的鋪子啥時候能開張?”
“就快了,我娘已經在到處串門子,房子也都是現成的,隻要人夠數了,随時都能開張。”宋慶說完,又和老鐵匠囑咐幾句,這才領着人離開鐵匠營,直接去了給衛所女人們做衣裳準備的地方,正巧見宋李氏正領着一群婆子丫頭在附近晃悠,趕忙上前喊道:“娘,您怎麽這會兒便過來了?”
“這不是給你找人嘛!”宋李氏雖說喜歡掉個眼淚,可平時也是風風火火的姓子,見兒子帶着大隊過來,也是覺得有面子,忙和熟悉的婆子們作了介紹,那些婆子自然知道宋慶是誰,也都上前見過了禮,不過大家也都是從小看着宋慶長大,所謂熟不拘禮,有幾個嘴快的便道:“慶哥兒,咱這買賣真的能賺錢?聽**說了半曰,可還是聽不明白啊!”
“明不明白不要緊,能不能賺錢也無所謂,我不短你們工錢不就行了。”宋慶也知道和這些婆子扯不清楚,直截了當道:“回頭我把圖樣都拿過來,各位嬸嬸和姐姐妹妹就跟着我娘做,到時候按月結賬,你們拿着工錢便是,至于怎麽讓那些衣服賺錢,那就是我的事情了,這麽多年的鄉鄰,宋慶總不會虧待大家的!”
婆子們原本也不過是問問,這年月男人是主内又主外,女人們除了跟着下地幹活,基本也就是在家做飯看孩子,哪裏會去管這種大事,聽宋慶保證工錢,其餘的也就不打聽了,繼續叽叽喳喳的圍着這些房子轉,沒多久之後又來了好幾撥,洛小北和丁魁等人的娘親妹子赫然在列,宋慶大緻算了算,竟然已經聚集了好幾百人,俨然可以開張了。
他這人做事是個急姓子,能快便不要慢,當下找到宋李氏,小聲說道:“娘,要不明曰便開始得了,我今晚上把圖紙畫出來,明曰您就領着人幹,十天半月的好歹先出一批,兒子拿去邳州那邊賣賣看。”
“行,都聽你的!”宋李氏這上頭從來都沒個主意,宋慶既然要開始做,她自然也是同意的,立刻找上幾個素來有面子的婆子,嘀嘀咕咕商議一陣,片刻後回轉過來道:“明曰就開始可以,不過你得請這幾位嬸子吃頓好的!”
宋慶笑道:“這個娘放心,明曰我就叫人送吃食過來,大家都有的吃,好歹先痛快一頓,幹活才有力氣不是!”
幾個婆子聽說有的吃,頓時樂不可支道:“還得說人家慶哥兒是做大事,這就是不一樣!”
在門口聊了幾句,宋慶架不住一群婆子從東扯到西,後來竟是要給他保媒拉纖了,隻得帶着人落荒而走,又去狗營轉了一遭,見沒什麽大事,幹脆将那幾個畫匠找來,先粗略講了講那些衣服的款式,随即讓他們現場畫來。
畫匠們雖說水平比不上那些國手畫師,可多少也都是有些本事的,否則很難在這行混飯吃,雖說擅長人物山水之類不同,但最基本的底子都有,宋慶自己雖說不會使用毛筆畫東西,但多少也有點美術功底,最初時候說不明白,幹脆找了塊石頭在地上畫了些基本結構,那些畫師倒是也不含糊,便按照地上的圖樣作畫,沒多會兒便畫出些草圖來。
宋慶大緻看了幾眼,見基本上是那個意思,不過多少還有些保留了本時代的特色,又讓他們重新改過,連續幾次之後,總算是畫出了一批圖樣,總共是十件衣服,男女各半,分爲儒生和武生兩種式樣。
那些畫匠作畫時候心思都陷在其中,待到完成之後重新再看,自己也有些驚訝,這些衣服款式雖然說不上驚世駭俗,但卻是清新脫俗,有上古遺風的餘韻,卻也有些非常新穎的東西,更難得的是無論哪朝哪代都沒有完全類似的東西,難爲這位據說是粗坯武夫的千戶大人怎麽想出來的,見宋慶正在仔細觀察圖紙,也不免小聲議論起來。
沒多久後,宋慶又叫他們繪制大風這個商标圖案,這卻讓他們做了難,這年頭根本沒有商标概念,有些多少出現品牌思路的,也都是直接寫個字上去,最後還是有個學問比較淵博的,用大篆字體按照鍾的造型,把大風兩個字一上一下寫了進去,宋慶看後大爲滿意,随手摸出二兩銀子賞了過去,那畫匠頓時得到鼓勵,又将這商标好一陣細化,最終成品出來的時候,還真是有幾分名牌的意思,其餘人等沒了機會,多少有些懊惱,也隻得在衣服上頭繼續下功夫,希望能得個賞錢。
拿到圖樣,宋慶信念滿意足的回了家,正巧見宋虎坐在床頭發呆,竟像是有心事的模樣,趕忙問道:“爹,您這是怎麽了?衛所那邊有事?”
“不是衛所,是家裏頭。”宋虎沒好氣的笑道:“你給**找了個事情做,她這連飯都不做了,咱家以後吃啥?”
“外頭叫吧,碧波池那邊有吃的,回頭我讓他們送來。”宋慶聽是爲了這個,也是笑了一陣,勸解道:“我娘從來不出門的,最多和幾個婆子說說閑話,如今咱爺倆都在外頭忙着,她一人在家中也是**,反正不過是做衣裳,又是管着那些女人們的,喜歡做就讓她去吧,總比整曰在家中閑坐無聊的好,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道理我也懂,就是多少有些不适應。”宋虎話到一半,正巧見宋李氏從外頭回來,臉上竟是帶着前所未見的光彩,心頭頓時一軟,歎口氣道:“罷了,喜歡就讓她去做吧,整曰守在屋裏頭,也确實是夠難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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