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慶手下的狗營,無論是在徐州衛還是在整個大明,都能夠算是一線強軍了,從前還隻是紀律嚴明,如今打了幾次血肉磨坊之後,活下來的都是一副老兵般的無所謂态度,可即便是這樣,也沒人敢于很突兀的進攻這裏,都是按部就班的展開包圍,其餘徐州衛的人馬也逐漸被感染到,連走路都放輕了腳步,仿佛這不是在進行圍殲,而是在做賊偷東西。
唯一放得開些的反倒是那些前官兵現土匪,這些人當土匪時間也不短了,組織紀律之類的東西完全談不上,跟着狗營又是一路橫沖直撞,因此如今信心爆棚,看自己這邊得有四千來人,根本不把兩百多真夷放在眼裏,也不知哪個大喊一聲,紛紛抛開身邊徐州衛的同伴們,成爲第一波攻上去的,宋慶心中沒來由松了口氣,讓這幫人先上去試試深淺也好。
念頭剛一轉動,衙門牆上便突然出現幾十個光秃秃的腦袋,跟着是小半邊身子探了出來,人人手執弓箭,朝着下面就是一輪齊射,才剛沖過去的土匪們瞬間中招,最前排紛紛中箭,因爲距離較近,這些人箭術又高強,竟是隻漏掉了一個。
最前排那土匪已經傻掉了,畢竟方才他還在跟同伴們歡聲笑語的沖着,轉眼間同伴們全部身死,隻剩他老哥兒一個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一種落寞寂寥的感覺瞬間襲來,跟着就被巨大的恐懼填滿全身,吓得他慘叫一聲,連滾帶爬的開始往回跑,可還沒跑出兩步,城牆處又是一箭飛來,直接從他後脖頸處刺入,将整個脖子貫穿,那人頓時倒斃當場。
“嘶……”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其中自然也包括宋慶,他也知道這塊骨頭肯定不好啃,但因爲自己人多,還有炮灰可以用,因此還是果斷選擇了這裏,誰知道難度居然這麽大,這幫人怕是早就已經躲在這裏了,箭矢糧食什麽的肯定沒少準備,若是就這麽沖的話,最終肯定是能夠沖進去,但傷亡數量也肯定是個大數字,他可不想把老本兒都賠在這麽個地方。
“薛五,叫前面再沖一輪,你們跟在後頭看看能不能撿撿便宜!”
薛五立刻應命,同時招呼那些土匪繼續再往前沖,土匪們也知道所謂的前面指的就是他們,雖然心中很不情願,但也不敢違抗軍令,畢竟他們身上劣迹還沒擦幹淨,全指望宋慶幫着說話,因此隻得硬着頭皮往上沖,隻是這一次的‘沖’卻改成了小跑,有的甚至直接用競走方式前進,比起方才那次的興奮來簡直不可同曰而語,之前那輪弓箭對于士氣打擊太大了。
沖到近前,牆頭毫無例外的又是一輪齊射,這次人家找到方位感,射的更加精準,沖上去的土匪無一存活,不過倒是給後面的人争取了點時間,薛五見前方已經放空,立刻招呼人開始狂奔,卻見牆頭處又是站起一排人來,如法炮制的射出第二輪弓箭,他如今也算是久經沙場,見勢不妙立刻就地打滾,堪堪避過一箭,但跟随他的卻有不少直接被射中。
“刀盾上去,把人拉回來!”宋慶緊急下了命令,立刻又一排刀盾兵沖了上去,牆頭處的箭雨卻依然在傾瀉着,狗營因爲要考慮作戰靈活,因此沒有什麽大盾,隻能護住一部分,可以說是有缺陷的。
若是戰場上兩軍列陣,自然可以憑借密集度和姿勢來彌補這方面不足,可如今雙方距離太近,人家又是居高臨下,想怎麽射都可以,一次不少刀盾兵也都是腿部中間,倒下之後還沒來得及再次舉盾,其他部位便再次中箭,原本挺好的一個圍攻局面,竟是被兩百多射手給鬧的狼狽不堪,宋慶眉頭皺起,他知道這麽打下去不行,且不說傷亡慘重,就是士氣打擊也夠受的,官渡之戰時候袁曹兩軍的弓箭和霹靂車就是明證,總是被人這麽壓着打,誰都會受不了的。
沉思片刻,他雙眸忽然亮了起來,轉頭看向似乎預感到什麽,臉色有些不安的丁魁,笑道:“老丁,去帶幾個人找些容易燒的東西,把這狗屁衙門給我點了,看他們還能扛多久!”
“慶哥兒……”丁魁作爲如今狗營中少數幾個頭腦清醒,不會跟宋慶一起犯病的人,總覺得自己要履行一下義務,頓時苦着臉道:“那可是衙門,雖說沒有官吧,可也不能給燒了吧?”
“沒事,放心大膽的燒!”宋慶毫不猶豫下了命令,見丁魁依然有些猶豫,狡黠一笑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這把火是咱們放的?說這些建奴狗急跳牆,放火焚毀衙門不就完了。”
“是,我去準備……”丁魁也知道自己勸不動宋慶,所謂履行義務,也就是盡人事而已,或者說僅僅是他一種習慣,他覺得宋慶身邊總是隻有俯首聽命的聲音并不好,總該有人提醒着點,不過一般這種非原則姓的事情,他也從來不會執拗,立刻領着人到附近去找易燃物品,片刻之後弄來一堆稻草和柴火,最重要的還有十幾罐子的油,以及幾個現成的火把。
“把油罐子都給我砸碎了,然後扔柴火和稻草,放開了給我燒!”宋慶親手點燃一個火把,将個油罐子雜碎在牆頭,随手一扔便點燃一團火焰,吩咐手下道:“弓箭手準備,冒頭就射,小北看好了那些狗,隻要有人沖出來,就把咱的狗撒出去,其餘人各司其位,把他們所有道路都給我堵死,不是不想出來嘛,那就永遠都别出來了!”
求推薦票和收藏,謝謝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