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願望實現了,他騎在高大的戰馬上,手中提着一杆混鐵長槍,奮力的朝着前方刺去,或是磕開周圍揮砍過來的刀劍,胸中自有一股英雄氣在,從前他不明白什麽叫做英雄氣,雖然天生好動,也曾一頓飯幹掉一斤半的白酒,可那頂多叫做豪氣,卻不能叫做英雄氣,其實直到現在,他也沒弄清這種氣質究竟是什麽,可卻能夠确定自己已經具備了這種氣質。
俠之大者,爲國爲民,大概說的就是類似意思吧?
雖然我不是大俠,而是官兵,某種程度上還專門拿江湖好漢當做練級的工具,不過我現在是在爲這個國家的未來而奮戰,也在爲這個民族的生存而奮戰。
因此,我是個英雄!
跟在我身後的弟兄們,全部都是英雄!
宋慶再次挑翻身前的敵兵,雙目所及之處,正是那頂盔掼甲的胖子,丹田中一口氣息湧動而出,直接頂到了嗓子眼,放聲大喝道:“皇太極,納命來!”
身後數千兵卒也是齊聲配合道:“皇太極,納命來!”
數千人的大喝,能夠産生的效果令人咋舌,饒是皇太極經過不少大場面,更不知遭遇過多少兇險,也不禁爲這一聲大喝所震懾,隻覺得面前一股鋪天蓋地的氣勢壓了過來,虧下戰馬受了驚吓,長鳴一聲擡起前蹄,若不是索尼手快,立刻把缰繩拽住,拼命攔住這匹驚馬,說不定這在馬背上生長起來的後金汗,甚至會在兩軍陣前摔落下去,那樣臉面可就丢大了。
城頭上的崇祯卻是大喜,狠狠拍着宋虎的肩膀,語氣亢奮道:“好,好,這才是我大明的将官,你生的好兒子!”
好兒子,的确是好兒子,宋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現在完全可以确定,城下領頭的就是自己那個膽大包天的兒子,隻是這兒子剛剛去而複返,如今竟然又做出和當初一樣的事情來,真當自己每次都有神靈庇佑嗎?
如果可能的話,宋虎想把宋慶拽回來,再賞上幾個大巴掌,先把自己被捆的氣出了,然後再讓這小子滾回徐州,從此不要再出來惹是生非,哪怕曰子過得苦點都無所謂,像從前那樣平平安安的才好。
隻是他也明白,這根本就不可能,别說宋慶自己不甘,就連身邊這位九五之尊也不會同意,宋虎隻是姓格豪放,卻不是粗人,他知道父子倆都交了好運,如果這一次宋慶能夠活着回來,曰後前程将不可限量,若是放開膽子去想,說不定将來的某一天,會坐上徐州衛指揮使的位子呢,這才是那個好兒子心中的志向吧?自己這個做爹的比起來,還真是失敗的很。
宋虎不知道的是,好兒子的偉大志向遠非一個指揮使,從大義名分上說,他是要解黎民于倒懸,拯救整個民族的災難,從私人立場來講,同樣也不介意做皇帝,做一個新朝的皇帝,從這一點上來講的話,他這個做爹的還真是夠失敗……
好兒子宋慶此時卻沒有那麽多想頭,他隻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這個成功并不指的是殺掉皇太極,而是成功逼迫對方後撤,隻要後金本陣被自己撬動,其他人馬必然會回援,尤其攻打山東兵馬的鑲黃旗,豪格絕不會讓自己老爹出事,哪怕抛開父子感情都不行,因爲這個時候如果皇太極出事了繼承汗位的百分之百不是他這個大阿哥,他能把命保住就不錯。
另一位好兒子豪格也确實是這麽想的,哪怕他并不以謀略見長,卻也能想象到皇太極真出事之後自己的狀況,瘋子一般開始回兵,可那些山東兵卻一反常态的跟着瘋狂起來,說什麽也不肯放他們離開,大有一副‘你把老娘如何如何,提褲子就想走’的悲憤感,所謂哀兵必勝就是這個道理了,雖說雙方戰力相差較大,勝是肯定勝不了的,但攔住豪格不成問題。
戰鼓依舊隆隆作響,無論城頭還是城下,雙方似乎都在盼望鼓聲能夠給戰士們更多的幫助,讓他們借助這種力量更加奮勇殺敵,隻是對于交戰雙方來說,早已經都進入了忘我的狀态,這時候你别說擂鼓助威,就是當着他面罵他是傻王八蛋,他可能都不會走心,不過你如果對他揮動兵器,那他一定會将你當場斬殺,這一點絕對不用質疑。
七千多人的隊伍一頭紮進皇太極的本陣,好像一個大錘,狠狠砸向還算堅硬的鐵闆,鐵闆的防禦能力挺強,卻經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猛砸,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宋慶周圍的兵變少了,他再次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那些看起來有點眼熟的披甲兵們,也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而在鐵甲兵後面,就是被白甲們簇擁在中心的皇太極,他此行的最終目标。
宋慶沒打算真的把皇太極怎麽樣,他知道自己做不到,這些披甲兵的數量比之前那次還多,擺明是人家經受了一次驚吓之後長了心眼,而且就算沖過這邊,前頭白甲那關也過不去,他手下明軍素質都不算高,跟那些白甲打野戰無異于找死,如今隻不過仗着馬力和突然出現的便宜,才能夠沖到這裏來,可若是真的交手,肯定會被人家給托在陣前。
這可是二十萬人的大混戰,七千人的隊伍一旦被拖住,等對方部隊回援,自己怕是又要落到和之前那次相同的境遇中去,因此隻要達到目的,将皇太極逼退就行,這一點并不難做,他沖過來之前就在賭博,賭的是皇太極的手下們不敢冒這個險,現在看起來自己當初的看法沒錯,本陣确實已經開始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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