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在這裏的京營,純粹的職業軍人卻并不多,大多數都是申甫手下的人,這些人不久之前還是百姓和地痞流氓,說白了就是擺小攤兒和搶小攤兒的組合,總共沒艹練幾天,剛剛扔石頭時候還算有些勇氣,如今被人家沖上城頭,大刀長槍的殺了幾個,氣勢頓時就洩掉了,若不是己方人數還占優勢,又有狗營的人不時過來幫場子,現在說不定已是潰退的局面。
宋慶此刻已經顧不上指揮了,他剛才表現太過搶眼,連續戳死三個包衣,以及一個正在大開殺戒的白甲,三個包衣不算什麽,可白甲那都是大人物,整個八旗總共也才幾千号人,都是最能打的滿洲兵,算是戰兵裏的戰兵。
剛剛這個也是因爲運氣不好,可能覺得上頭打得差不多了,隻要自己帶隊一沖,說不定能夠拿到攻破明國京城的大功,因此這才着急了些,登城之後根本沒注意看周圍,揮舞大刀肆意砍殺,正巧被從别處趕來的宋慶抓住機會,一槍戳中腹部,掙紮幾下便了了帳,宋慶也是殺了人之後,才發現自己貌似幹掉了一個大人物,一個傳說中的白甲兵。
可還沒等他爲這個戰績自豪,大批沖上城頭的包衣已經把他包圍了,天知道那死掉的白甲究竟是多少人的主子,總之幾乎周圍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第一清除對象,發瘋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了上來。
宋慶打仗從來走剛猛路線,可并不意味着他腦子一根筋,相反他打起來很是油滑,盡量會找對自己更有好處的方式,覺得城上地方太過窄小,自己又被人家包圍,長槍可能比較礙事,因此毫不猶豫的舍棄,朝着個正狂奔過來的包衣投去,也沒看結果究竟如何,便抽出一把剛剛從武庫得到的苗刀,朝周圍肆意砍殺起來。
苗刀其實跟曰本刀差不多,是戚繼光參考曰本刀的模樣做出來的,而曰本刀又是唐軍陌刀樣式,到最後也說不好究竟誰抄誰的,宋慶隻覺得第一眼看到這東西就喜歡上了,迅速抛棄了自己從前用的雁翎刀,歸根結底他還是喜歡集力度和速度于一體的兵器,一米六左右的苗刀正好能夠滿足他所有要求,因此毫不猶豫的慌了裝,現在看來果然是有先見之明。
京營的武庫自然比外面的好些,哪怕做的再不用心,至少整體質量還是過關的,否則皇帝哪天心血來潮,或者哪位閣老決定進行抽查,拿出來東西全是壞的,匠作們估計隻有死路一條。
苗刀在手,城牆我有,宋慶刀法并不出奇,不過勝在力氣夠大,身法也足夠敏捷,幾個回合下隻被把順刀在小臂上輕輕摸過,大概擦破點皮,除此之外再沒其他地方受傷,手上的人命卻已經達到五人,這些包衣們跟着真夷沖鋒時候倒還算勇敢,可手上功夫比起明軍也隻在伯仲之間,有些甚至還不如明軍,何況宋慶是殺死白甲大人的勇士,他們心中估計也有點發憷,被砍死幾人之後,其餘人都被吓住,一時半刻間竟然沒人敢再上前。
宋慶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看準一個滿臉驚慌之色的包衣,毫不猶豫朝他那邊沖了過去,那包衣原本膽子就不大,方才一直都在後面晃蕩,可周圍人全被宋慶殺光,他也就暴露了出來,眼看這殺神一般的人物朝自己沖來,哪裏還敢抵擋,下意識便殺到一旁,宋慶借機沖了出去,正巧薛五見他被圍,揮舞大刀殺了過來,兩人合作一路,片刻便将這些包衣殺散。
“大人,這波快扛下來了!”薛五渾身是血,不過似乎沒有受傷,兩隻牛眼圓睜着,身上似乎也有用不盡的力氣,這出身北直隸的江湖漢子,頭一次經曆這麽打的陣仗,看上去倒是打的很興奮,全然沒有畏懼之色。
“他娘的,你倒比老子還過瘾,真該讓你一個人沖出城去!”宋慶笑罵兩句,見手下兄弟已經散落在城頭各處,忙吩咐道:“先跟着我把人集中起來,咱狗營總共沒多少人,少死一個将來就多個種子!”
“是,老薛給您開路!”薛五也不含糊,鬼頭大刀再次舉起,将湊過來的包衣從頭到腳劈開,厲聲大叫道:“狗營的人,宋大人來了,全都往這邊靠攏!”
宋慶是狗營的魂,尤其在京城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這個軍魂的作用更加無限放大,方才在城上亂鬥,雖然也都足夠悍勇,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如今宋慶從人群中殺出,再次集結隊伍,衆人才知道究竟缺在何處,距離最近的幾股立刻貼了上來,宋慶雙手緊握苗刀,與薛五站到隊伍最前方,從城牆盡頭出發,向着另外一段沖去。
仗打到這份上,基本沒什麽招式套路了,宋慶和薛五走的都是剛猛路子,叫到人就是一刀,砍死之後繼續前進,周圍也有不少不是狗營的明軍看得眼熱,主動向他們靠攏過來,隻要瞧見哪邊支撐不住,根本不用動員,沖上去便是一陣刀槍棍棒,直到将那些包衣殺下城爲止,隊伍沖到中途的時候,方才經過之處已經沒了能喘氣的敵人,隻留下一地橫死屍首。
洛小北那些娃娃兵已經靠攏過來,如今隻剩下丁魁和馬強還領着自己的手下,在城牆另外一側戰鬥,宋慶本想繼續領人沖過去,可方才被擊退的包衣再次返回,這次卻又多了幾十個披甲兵,明顯是做軍官的真夷,一上城來便迅速将申甫的手下沖散,若不是五軍營的人拼命擋住,怕是會有好幾處城牆接連失守,宋慶也顧不上再去找丁魁,揮舞苗刀道:“先别過去了,再跟老子殺回去,大夥兒都小心點,那些披甲兵不好對付,千萬别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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