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之後,衆人得出一條結論,那就是大家夥兒不得拆分,畢竟王昌手下十個百戶,宋慶和宋虎本來就是父子,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一條在什麽地方都說得過去,若是有人打算把他們拆分使用,這就是最好的回敬。
除此之外,他們大概也做不了其他事情了,畢竟如今滿桂總攬京城防務,連孫伯平也要聽令行事,更不要說王昌這個千戶,哪怕申甫下什麽命令,他也隻有老老實實聽着的份,隻盼着别給他們啃什麽硬骨頭。
這種時候,宋慶也沒有硬要出頭的意思,這可是打大仗,若是他有幾千人馬,說不定還能來個大鬧天宮,可如今他手下就那幾百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這個時候還是低調些的好。
過了快半個時辰,滿桂到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黑雲龍,麻登雲和孫祖壽等将官,以及一個看上去就滿臉壞笑的老太監,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監軍了,這群天子家奴發揮好的時候還算不錯,但大多是卻都是充任那個壞事的,眼前這人也沒多大區别,到了營地大緻看過之後,便對滿桂道:“總兵大人,建奴可是要殺到安定門了,這總在裏面屯着也不像話,差不多也應該出戰了吧?”
出戰?宋慶恨不得把這老太監當場掐死,這場面守都未必能守得住,居然讓他們出戰,就說安定門城牆沒有外頭甕城高厚吧,可也總比出去跟後金打野戰強吧?這老東西不知道明軍野戰打不過後金兵嗎?
黑雲龍,麻登雲,孫祖壽也是一臉憤憤不平,其餘京營和徐州衛将官更是快要破口大罵了,那老宦官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冷哼一聲道:“這裏可是安定門,若是踞城而守,萬一被人攻破,那辮子兵豈不是要直搗皇城了?爾等皆是大明将官,陛下又都是厚待的,所謂養兵千曰,用兵一時,今曰大戰來臨,莫非敢要抗命嗎?”
平心而論,這話說得到也在理,這年頭最重要的是皇帝,是各位王公大臣,在這種絕對利益勉強,沒有什麽合理不合理一說,爲了皇帝不受到侵害,哪怕全天下的兵馬都死光了也行,至少理論上是這樣的。
滿桂卻沒反駁,看樣子是早就得了消息,雖然有些爲難,可最終還是下令道:“公公放心,我這就整備兵馬出城迎敵,不過這裏是申甫大人的兵馬,還有些是徐州衛的,他們還是留在此地的好,若是有個萬一,城中也好有人戍衛。”
“這……”那宦官沉吟片刻,似乎覺得城中若是一點兵馬都沒有,也是不太妥當,便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這裏的人就先留下吧,總兵大人可要快些出兵,省得人家打到安定門,驚擾了陛下,那大家可都是死罪!”
“公公放心,我這就出兵!”滿桂深吸口氣,将目光緩緩投向申甫,似乎多少有些歉疚,最終還是沒說什麽,接着便朝其餘的京營和徐州衛将官們看去,直到瞧見宋慶,才忽然笑道:“是宋慶吧?好生在這裏守着,我若是在外面戰死了,這裏你可要多擔待些了!”
“大人您……”宋慶有些寬慰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因爲他很清楚,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發生,滿桂也就這一兩曰的命數了,他必将葬身在城外的大戰之中,最終隻得歎了口氣道:“大人放心,屬下一定盡力!”
“好,好得很!”滿桂沒再說什麽,很鄭重的朝着留守安定門的兵将拱手,道了幾句一切拜托,領着手下将官離去,片刻之後城中便傳來大隊兵馬整隊的嘈雜聲響,看樣子是打算出城迎敵了。
宋慶也不知自己心裏究竟是什麽滋味,有心想要共赴國難,可卻知道九死一生,最終還是忍住了内心的沖動,開始安排人進入城牆,将檑木炮石油鍋等物搬了上去,安定門城牆并不太高,也不算厚實,倒是有幾門火炮,可若是外頭真的打了敗仗,他們這裏首當其沖,靠着幾門火炮根本不頂用,還是多多預備些更傳統的東西爲妙。
一切預備停當,宋慶真打算各處走走看看,卻聽外面忽然殺聲震天,趕忙登到城樓最高處向外看去,見後金兵馬已經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而這邊的明軍也已經出城,雙方前鋒部隊剛剛接觸,戰鬥就迅速進入白熱化,無論是後金還是滿桂,似乎都沒打算做什麽試探姓進攻,也沒打算用什麽戰術,一上來便是使出護身解數的決戰。
城外的喊殺聲驚住了城内,所有人都跑上城牆觀戰,申甫剛剛已經離去,不知忙和什麽大事去了,這邊做主的是京營幾個千總和王昌,頓時也都慌了手腳,忙叫手下親随去約束士卒,生怕起什麽亂子,本人則也登上城樓,朝着遠方望去。
滿桂的人馬大約兩萬上下,主力似乎依然是他從遼東那邊帶回來的騎兵,三千營的騎兵則在側翼活動,其餘還有些神機營的火铳部隊,最大一股當是五軍營的馬步軍,此時已經正式接戰,和後金人馬攪合在一處。
因爲距離較遠這邊其實看不大清楚,隻能勉強看清兩軍的态勢,後金兵馬堅如磐石,幾乎是層層推進,滿桂的人最初時候還算勇猛,可一旦陷入僵持,便顯得有些後勁不足,而且各部似乎失去建制,三千營的騎兵始終在側翼沒動,神機營的人放了一陣火铳,卻沒來得及撤下去,被趕上來的後金騎兵一通亂射,損失了不少人手,其餘的則潮水般退了下去。
“要懸……”宋慶舔舔嘴唇,對正往上跑,準備看看熱鬧的丁魁喊道:“老丁,趕緊把弟兄們都集合起來,全部上城守衛,滿桂大人怕是快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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