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還有些人數較少的,都是各地勤王軍在外頭吃了敗仗,殘部因爲一時間找不到長官,也都慢慢朝着京城方向彙聚,并且在湊足一部分之後,找到官位最大的人帶着進城,畢竟這附近唯一能夠保證吃喝和安全的就是京城了,不來這裏很有可能稀裏糊塗的死在外面,沒人在這種時候還會猶豫,哪怕知道京城可能爆發大戰,也都朝這邊聚攏過來。
京城這邊也都是來者不拒,反正糧米目前絕對不成問題,城内也有大片可以屯駐軍隊的地方,此時其他各地的勤王部隊大多還在外圍,有的甚至還在趕來的路上,反倒是後金的部隊,這幾曰有越聚越多的勢頭,顯然馬上就要有所動作了,這時候軍隊來多少都不嫌多,京營各處軍官都是照單全收,然後安排在屬下各個防區,隻等着不知何時發生的大戰。
正是因爲如此,京城各處現在越來越亂,到處都有兵痞欺壓百姓,調戲良家婦女之類的事情,不過顯然誰都沒心情去管這些,這幫當兵的可是守城主力,爲了皇帝和文武百官的安危,老百姓也就隻能被暫時姓舍棄了。
回到徐州衛防區的時候,宋慶先去找了宋虎,并且開始給老爹做工作,把調防合營形容成一件特别危險的事情,并且主動要求宋虎留在徐州衛,千萬不要跟着他走,頓時将老爹氣的火冒三丈,言道你爹豈是怕死之人,于是順理搞定。
做通了老爹的工作,宋慶再次拜訪了王昌,這次說的是大實話,用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備言後金軍士之勇猛,然後讓王昌考慮跟他一起調防,王千戶新官上任,福還沒享受幾天,哪肯上趕着讨死,立刻也便同意了。
再接下來,宋慶找到了指揮使大人,把事情原原本本交待一通,并且強調這次合營非常重要,對徐州衛也是很有好處的,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将來怕是整個徐州衛都要後悔。
孫伯平初來京師,正是眼花缭亂的時候,他又不像宋慶這般官卑職小,走動方便,因此對京城上下還都是兩眼一抹黑,聽手下愛将說得如此嚴重,立刻便動容道:“究竟有何好處,快快詳細講來!”
宋慶是這樣解釋的:“屬下說句自誇的話,我狗營戰力爲徐州衛之冠,家父手下也都是悍勇之士,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以狗營和家父的百戶所作爲馳援,哪裏最吃緊,我們就到哪裏去,這樣方可保我徐州衛萬無一失!”
嚴格來說,這理由有點扯,可孫伯平真信了,無論是宋慶還是宋虎,給他的印象都是勇猛無敵,宋慶更是跟後金打過硬仗,若是說他膽小怕死,那是誰都不相信的,也正因爲如此宋慶提出這個建議後,孫伯平下意識的就相信了,不過對于王昌也跟着一起調防,多少還是有些不解,又問道:“那王昌所部爲何調去?要知道算上他可就是一千多人了,占了咱徐州衛三成的人馬,真要是有什麽事情,怕是難以統一協調啊。”
這個宋慶也早有腹稿,立刻答道:“至于王千戶所部,因爲是我父子的老上司,麾下各百戶之間也是配合娴熟,所以才要一起調防過去,若真遇到事情,也方便大家各處奔走,更何況我徐州衛終究是客軍,來到這邊人生地不熟,若是跟人家合了營,需要個夠身份的将官去鎮場面,可這人卻又不能太愛生事,因此王千戶是最合适的人選。”
孫伯平心念轉動,發現跟宋慶說的一樣,王昌還真就是這麽個人,關鍵時刻能鎮住場子,平時卻又喜歡和稀泥,若是出外做協調和總調度工作,确實是個人才,可這終究是要分走他三誠仁馬,因此一時之間還是不能下定決心。
所謂打鐵趁熱,見孫伯平已經動心,宋慶忙又說道:“有我們這些人與京營的弟兄駐紮一處,若是有什麽風吹草動,屬下也可以叫人火速回報,不知道讓我徐州衛吃了消息不通的虧!”
這才是正理!
徐州雖是大城,但比之京城還是差的太遠,孫伯平這指揮使的身份在當地數一數二,可到了京城也排不上号,來到這邊之後,最怕的就是被人家陰了,大戰開啓之後被誰當炮灰推出去,又或者有什麽要命的消息,卻因爲存在感太低,導緻沒人通知他們,最後稀裏糊塗的做了枉死鬼,來時路上最頭疼的就是這件事情,可到現在也沒什麽好辦法解決。
如今宋慶這話,猶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給指揮使大人指明了方向,京營那可是皇帝的心頭肉,萬一真有不敢想象的事情發生,舍了誰也不會舍棄他們,宋慶過去合營之後,跟京營将士朝夕相處,沒事喝喝酒吃吃肉唱唱歌,就不說建立什麽同袍之間的階級感情,好歹也能幫着多談聽些消息,不至于讓徐州衛整天糊裏糊塗的瞎混,這才是最重要的理由。
反正即便是合營,雙方距離也不算太遠,真要是缺了人手,隻需要招呼一聲,王昌宋慶等人旦夕可至,也不會出什麽大事,孫伯平終于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便早些拔營,到了那邊莫要生事,卻也莫要怕事,最重要的是,每曰都要派人過來通傳一次消息,可記下了?”
“屬下記下了!”宋慶心中狂喜,面上卻慷慨激昂,好一副忠臣孝子相貌,铿聲道:“屬下肝腦塗地,也不會讓咱徐州衛在京城吃了虧!”
“很好!”孫伯平心中默默給點了個贊,随後緩緩起身,居然親自将宋慶送到營門口處,這才返身回轉,看看京城略有些昏黃的天,沒來由輕輕歎了口氣。
宋慶離開指揮使營地,立刻趕往本千戶所駐地,将事情對王昌說了,王千戶更是痛快,連飯都顧不上吃,立刻安排手下召集各百戶過來開會,準備明曰一早調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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