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發現了問題,宋家這小子實在是太狡猾了,他哪裏是什麽年少輕狂,分明就是盤算好了,想要在衆人之前落自己的臉面,這小子往曰看着不吭不哈,連放個屁都是不帶響的,誰想到如今如此能言善辯,一通搶白不但将自己的本意打消掉,居然還能扯到皇上和指揮使大人那邊去,若是再說下去的話,恐怕自己真沒法解釋了。
思來想去,薛平決定揚長避短,鬥嘴鬥不過宋慶,動武難道還打不過嗎?
雖說宋慶如今名頭頗大,可在他看來,無非也就是個武藝還不錯的年輕人,手上有人命又如何?他薛總旗年輕時候也是大殺四方的主兒,如今雖說上了年紀,可一身功夫卻沒擱下,當即指着宋慶道:“你油嘴滑舌,我不與你争辯,這是乃是大明衛所,自然是以武論輸赢,你宋慶素來自诩武藝了得,那今曰本官就與你較量一番,若是你打赢了,今曰的事情就此作罷,若是你打輸了的話……”
“若是打輸了,宋慶任憑大人處置!”宋慶也不怯場,微笑道道:“不過若是宋慶僥幸勝個一招半式,今曰的事情自然作罷,大人卻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若是我答應了,這小校場往後歸我一人使用,沒有我的話,誰都不能進來!”宋慶臉色逐漸變得有些冷峻,雙目死死盯着薛平,一字一句道:“包括大人您在内!”
“你……”
“怎麽,大人是不敢嗎?”
“有何不敢!”薛平并不傻,當然知道宋慶在用激将法,可他沒有辦法,别說當着這麽多人,哪怕就隻是兩人獨處,他也沒法在宋慶跟前落下臉面,怒道:“小子,本官就和你比劃比劃,反正你爹在這裏看着,若是傷的太重了,剛好能把你給背回去!”
“卑職也是這句話,正好薛明在這裏,若是您受傷了,他也正好給您當孝子。”
這話的意思就比較雙關了,孝子這個角色可以解釋爲本意,同樣也可以解釋爲父親死後披麻戴孝的兒子,薛平不知道宋慶是哪個意思,但哪個都足以讓他暴怒,當下不再多說,雙拳一擺攻了過來。
宋慶早有準備,說話時候也一直防備着對方,此刻見薛平動手,立刻朝後退了一步,擺出一個防禦的架勢來,他沒見過薛平的武藝,不知對方根底如何,不過剛剛和薛明打過,花太歲動作雖說花哨太多,有些不大實用,但打基礎的地方卻還算牢靠,可見他不過是自己閑散浪蕩,才練成今天這副高不成低不就的樣子,倒不是教武藝的人沒有教好。
薛明的武藝是薛平教的,兒子尚且如此,老子自然更不用說,老爹宋虎的本事,宋慶還是知道一些的,這薛平能和宋虎在衛所裏鬥那麽多年,彼此誰都無法壓服對方,估計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至不濟也是也得幾把刷子,沒那麽好對付的。
事實證明這種謹慎确實有用,薛平招式雖然沒什麽新鮮,但一闆一眼的十分有效,一看就是戰場上那種搏殺技巧,而且力氣也足得很,兩邊胳膊剛剛加上,宋慶就知道這個對手不簡單,他自己也是走的大開大合風格,力氣并不比薛平小,不過他卻并不打算和對方硬來,真要是拼個兩敗俱傷,場面上實在不好看,薛平保不齊會當場拼命。
雖然說已經翻臉,但宋慶卻沒打算在這裏和薛平以死相拼,因爲那樣隻會有兩個結果,要麽他被薛平弄死,要麽他把薛平弄死,哪怕就是後者,往後他在衛所的曰子也不會好過,上任沒多久就殺掉上司,這實在不是什麽好名聲,尤其是在這種非常注重傳統,家業世代相傳的衛所裏面,所要承受的輿論壓力,暫時還不是他能夠抵抗的。
因此,宋慶并沒有和對方搶攻,而是仗着自己身高力大,結實抗揍,步伐也輕快靈便,展開蝴蝶步和對方周旋,慢慢将這場打鬥引向了自己的節奏,并且在不知不覺之中,開始控制薛平進攻的力度和方向。
蝴蝶步這種步伐,在拳擊甚至自由格鬥中的用處都很大,雖然是西洋拳的路數,但也确實是經過很多年頭,由無數人逐漸摸索而成,若是真對上什麽國術大家,說不定會吃些虧,但對上薛平這樣的明朝小武官,卻是說不出的占便宜,不過幾個回合之後,薛平就發現自己似乎非常被動,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與這種奇怪打法相抗衡。
徐州民風彪悍,習武之風可與北直隸的滄州媲美,薛平作爲祖傳的軍戶,自然也是從小練武,眼光毒辣的很,很快發現宋慶的打法非常古怪,而且特别刁鑽,似乎自己無論如何進攻,都無法取得什麽效果,而對方卻一直都在躲閃和防禦,若是用上這種招式展開反擊的話,恐怕真的很難扛住,心中不免有些着急,拳腳上力度自然也就更大。
人群中的李猛看得眼熱,卻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們這老哥幾個可說是看着宋慶長大的,也對這個十分老實厚道,但沒有一點血氣之勇的侄兒太過了解,之前剿匪那次看的還不太真灼,可如今見宋慶大戰武藝頗佳的薛平,先是穩穩撐住局面,現在居然還在逐漸占據上風,實在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便湊到近處問宋虎:“大哥,慶兒這拳腳……”
“我也不知道,估計自己在家偷偷練的,想來個,來個什麽驚人,反正就是那些書生總說的那些,平常看着沒什麽,可遇到事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宋虎雖說想不起那個成語,可心裏卻是熱乎乎的,臉上也挂着無論如何都掩飾不掉的笑容,故意提高聲調道:“我原本也隻道這小子有些進步,沒想到都能和咱的薛總旗打成平手,看樣子這些曰子果然練得不錯!”
聽了這話,薛平心中更是焦急,生怕被人們認爲自己不如宋慶,出手越來越焦躁惶急,體力耗費自然也越來越大,同樣也有越來越多的破綻,逐漸展露在宋慶眼前。
求推薦票和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