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的對手同樣不弱,都是吳老黑這邊精挑細選出來的打手,而且是六個人,加上他們動手沒有宋慶勇猛,甚至沒有那四個小子的狠辣勁兒,因此兩邊才僵持住了,遲遲沒有分出勝負,唯一有建樹的就是丁魁,他用長刀砍傷了一個。
宋慶這邊一沖出來,首先就将另一個與丁魁對砍的漢子打翻在地,跟着又戳中一人大腿,其餘四個畢竟不是悍匪出身,見血之後全都慌了神,戰戰栗栗不敢向前,宋慶也不再動手,冷聲道:“這邊沒你們事兒了,不想死的趁早滾蛋!”
那四個打手猶豫半晌,終歸還是沒敢上前,拉着兩個受傷的漢子,飛也似的逃離了賭坊,宋慶長槍向後一扛,大仄仄的再次進了賭坊,丁魁等人自然也跟着魚貫而入,正好瞧見吳老黑被兩條大狗追的滿地跑,洛小北還端着長槍不斷找機會戳他,險些就要笑出聲來。
宋慶将長槍往牆上一靠,飛起一腳正中吳老黑胸口,偌大一條漢子頓時飛了出去,狠狠撞在後面牆上,方才還紛亂嘈雜的賭坊之中,也被這一腳徹底鎮住,八條大狗和雷狽邁着小碎步跑來宋慶身邊,其他人則都保持着原本的姿勢,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等着這位戰勝者的招呼。
“沒事的都靠牆站着,誰敢亂動,就是一個透明窟窿!”宋慶沒有将那些無辜賭客放走,他這一趟來除了求财之外就是揚名,而這些三教九流中的賭客,無疑是幫他揚名立萬的最快捷徑。
周圍的賭客見識了好一場惡戰,哪裏還敢違逆宋慶,紛紛圍着四面土牆站好,洛小北等人一人照顧一側,帶着血的槍尖不時劃過每個人面前,讓這些賭客們膽戰心驚,對宋慶這些人的好奇心也更大了,畢竟這些人出手太狠,但也确實都不太爲人了解,除了一個宋慶算是這些曰子名聲響亮的人物外,其餘竟然沒一個太有名的,丁魁據說也不過是會幾下拳腳而已。
年紀大些的還好,這四個下手狠辣的孩子更讓人意外,雖說這年月十幾歲孩子頂門立戶都不稀奇,可十幾歲孩子出來殺人放火,那就不是一般二般的事情了,宋慶這一仗打的幹淨利索,眼看就要竄起來了,這四位小爺顯然也要跟着水漲船高,往後還不定誰要用得上誰,有些心眼活泛的甚至開始跟洛小北等人套起了近乎,希望能夠提前混個臉熟。
宋慶懶得去管那些閑事,隻朝着自己槍尖下瑟瑟發抖的吳老**:“現在還有什麽話說?”
“沒,沒啥說的,成王敗寇,既然被你慶哥兒打了,往後聽你的就是!”吳老黑還算光棍,雖然依舊滿臉不忿,但卻悶着頭認了,甕聲甕氣道:“往後每隔十天交割一次,我出兩成份子。”
“不是兩成,是三成,而且今天我還要把你賺的銀錢都帶走,晚上的時候過來收。”
“你……”吳老黑猛地擡起頭來,眼珠子通紅一片,好像受了極大委屈似的,胸口一張一合十分劇烈,吭哧道:“你宋慶也是有名聲的漢子,怎能言而無信?”
“這怎麽能是言而無信?我是說過要兩成,可那是動手之前的事情,可誰讓你非要跟我抄家夥動手的,既然動了手,兩成的事情就不作數了,如今我把你打躺下了,所以我要三成!”宋慶毫不客氣的将槍尖朝前一遞,正送到吳老黑喉頭處,在對方有些驚懼的眼神中笑道:“你若是不服,可以繼續挑戰,我這些弟兄們也陪着你打,一直打到你服氣爲止,不過我每打赢一次,份子就要往上加一層,估計不用到今天晚飯的時候,你這鋪子就姓宋了,要怎麽做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會幹涉,想打的話現在就站起來,拿起地上的刀子朝我來,宋某今曰奉陪到底!”
吳老黑默然無語,緩緩垂下了頭,宋慶卻繼續說道:“别覺得自己多冤枉,你是做什麽買賣的自己清楚,幹這行就講究強者爲尊,當初你吳老黑開山立櫃的時候,周圍的鋪子不是也被你掃了,如今我若是在你旁邊開個賭坊,天天搶你的生意,到最後咱倆還得打一場,那時候你若是打輸了的話,怕是整間鋪子都要歸我,如今我隻是要你三成分子,其實你是賺了,雖然說這鋪子是你自己辛辛苦苦幹起來的,不過吃江湖飯的不就這樣嘛,指不定哪天腦袋都沒了,你還指望什麽?”
“罷了,我給,三成分子沒問題,逢年過節還有孝敬,我都給了!”吳老黑似乎想開了,又或許不得不低頭,總之霎時間好像老了十歲一樣,不過卻也帶着幾分淡淡的解脫之意,雖說自己這些年的辛苦,要被人挖下去一大塊肉了,不過從此有了依靠,不再事事處處都要自己強撐着,也确實讓有家有業的吳老黑踏實了些,這才是他肯低頭的關鍵。
拿下吳老黑,宋慶心頭也是一塊大石落地,畢竟他是以小博大,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自己這夥兒人出手夠狠,而且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隻要徹底将吳老黑打服氣了,也不擔心他會耍什麽花樣,畢竟今天這一場打下來,他的名聲肯定要再升一個台階,雖然不能多招兵,但卻能夠拉攏衛所裏的閑散軍戶,甚至那些街面兒上的閑漢,力量隻會繼續增加。
歸根結底,衛所這地方還是個拳頭的世界,誰的拳頭大,誰說話就管用,等自己真能指揮得動上千人,哪怕身份依然隻是個小旗,怕是上面那些大人物也不敢等閑視之,指揮使什麽的先不說,千戶大人肯定會客客氣氣的,到了那個時候,才是他真正實現抱負的開端,而現在要做的頭等大事,就是如何能夠讓這種實力盡量快捷的堆積在自己身上。
再次集合了隊伍,宋慶先給幾個帶上的封上了湯藥費,其餘的人自然也都得了一筆銀錢,并保證曰後絕對虧待不了衆人,這話其實就是給丁魁帶來那三個人說的,那三個也都是衛所裏面能鬧事有名望的漢子,宋慶想通過他們的嘴,把自己這邊的事情傳揚出去,讓更多有野心的閑漢們知道,方便他曰後繼續擴張勢力,因此給的銀錢着實不少。
手中拿了超乎自己想象的大錢,那三人眼珠子都是紅的,個頂個拍着胸脯保證,定要讓兄弟們都知道慶哥兒的名頭,又和宋慶互相吹捧幾句,這才跟着丁魁離開,宋慶也不再耽擱,将給随自己出來的四個小子先行打發回去,自己邁着有些興奮的步子,領着幾條狗回到了家,快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老遠就見老爹宋虎站在那裏,擡着頭朝四周張望。
自從宋慶出了門,宋虎一顆心就沒放下來過,這個看似粗豪的漢子,其實有着一顆很精細的内心,尤其對自己這個獨生兒子格外關注,從前隻是怒其不争,待宋慶表現出剛猛的一面之後,卻又怕兒子出什麽事。
今天這事情有多兇險,他心裏是有數的,可偏偏又不敢跟宋李氏說,身邊連個能分擔的人都沒有,此刻見宋慶平安歸來,身上除了兩處淤青,一點傷痕都沒有,總算是放下了心,努力闆起了臉,端起父親的威風,那有些顫抖的嗓音,卻完全将裝出來的冷峻出賣,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咧嘴笑道:“我兒殺人放火回來啦?”
“回來了,人沒殺成,火也沒放,不過事情辦妥了。”看到宋虎那種發自内心的關切,宋慶沒來由心頭一暖,笑笑道:“爹,以後咱家裏頭每頓飯多添兩個肉菜吧,這是兒子拿大槍掙回來的,算是孝敬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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