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之間的合作進行的可謂是如火如荼,古塔沃夫的聲望更是借此次合作在俄國國内節節攀升,風頭一時無兩,民意調查顯示,他的支持由此攀升了十幾個百分點。
而他手下的文官集團更是借此造勢,爲古塔沃夫進據皇儲之位搖旗呐喊。
一時之間,似乎這皇儲之位已成了古塔沃夫的囊中之物,再也不做第二人之想。
正當古塔沃夫出盡風頭之際,皇位之争的第一位主角朱可失卻沒有任何動靜,似乎是皇位對他來說,是可得可不得,而老沙皇尼古拉斯二世也是沒有做任何表态,似乎也是在靜觀其變。
氣氛相當詭異,一方是熱火朝天,另一方不顯山不露水,一味保持沉默,而做爲終裁者的中間那位,則是高深莫測,讓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麽。
這一切看起來相當的詭異,特别是對古塔沃夫來說,好似當頭被潑下了一盆冷水,他是重拳出擊,原想着一拳就打死對方,即使打不死,也得打個重傷,但到頭來才發現,他這一拳出擊卻好似打在了棉花上面,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僅是他的對手沒有反應,連裁判都保持沉默,他似乎是白忙活了一場。
于是,氣悶不已的古塔沃夫找來了他的心腹,經濟大臣-别林斯科,密謀進一步動作。
别林斯科,俄經濟大臣,五十出頭,生來就是一副老奸巨滑的模樣,他是古塔沃夫的遠房堂叔,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他與沙皇尼古拉斯二世沒有任何關系,但由于他與古塔沃夫的關系,再加上他自己的身份與地位,所以,他也是屬于這貴族圈中之人。
此人深得尼古拉斯二世的賞識,霸占經濟大臣之位已達十多年之久,在俄政壇也是根深蒂固之人,而他之所以在皇儲之争中選擇站在古塔沃夫一邊,一方面是由于古塔沃夫是他的堂侄,另一方面是因爲他與軍方之間向來不睦,爲防止軍方勢力針對他,他必須先攀上一顆大樹再說,總之,利益關系占大頭。
不過,這老家夥着實也有幾分實力,不可小觑。
"堂叔,你說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我們做了這麽多,皇帝陛下好象一點表示都沒有。"古塔沃夫陰沉着臉,心事重重地道。
古塔沃夫想不通爲什麽會是這樣的結果。
别林斯科斜躺在椅子上面,雙手交叉在一起,正閉目養神,他聽出了古塔沃夫話中蘊含的那絲牢騷,不由皺了皺眉頭。
還是太年輕啊,端的沉不住氣,他在心中歎道。
雖然很大程度上,他是出于利益關系才與古塔沃夫走到一起的,但是,以他的精明,他也不是非常盲目地就選擇古塔沃夫做爲他效忠的對象,這古塔沃夫身上确有他賞識的地方,年紀輕輕就做上了外交商務大臣的高位,雖說有着裙帶關系做爲基礎,但也不能掩飾古塔沃夫的才華。
所以,别林斯科到現在爲止,對古塔沃夫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他認爲古塔沃夫畢竟還是太年輕了,很多時候都沉不住氣,稍微有點感情用事,但暇不掩玉,時間長了,随着人情事故被積累得越來越多,古塔沃夫會變得越來越成熟的,别林斯科相信自己的眼光。
"沃夫,不要急,沉住氣,一切都尚無定論。"别林斯科緩緩睜開那雙看似有點渾濁,但卻透着無比精明的眼睛,緩緩吐出幾個字道。
越是在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反正他們已經出招,不管對方接不接招,他們可以靜觀其變,完全不能因此自亂陣腳。
"可是,我始終想不是白爲什麽會這樣,咱們爲帝國做了這麽大的貢獻,陛下總該或多或少要有所表示吧,可是,唉!"古塔沃夫說到最後,長歎了一聲。
聽得出來,古塔沃夫的心中有一絲怨氣。
"咱們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嗎?"别林斯科沒有正面回應古塔沃夫,反而是問道。
他不覺得自己要在古塔沃夫面前表明什麽态度,有些事情,古塔沃夫自己需要想明白,所以,不說要好過發表不合适宜的言論。
而古塔沃夫見别林斯科突然問起這個,有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本能地道:"回來了,但正如我們看到的一樣,一切如常,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正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他才急,古塔沃夫隻要想一想都有氣。
别林斯科當然明白古塔沃夫的心情,他也表示理解,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現在最需要搞清楚的是坐在最高處之人的心裏在想什麽,還有,對手在想什麽,隻要弄清了這些,他們才能制定相應的應對方案,否則,他們在這裏瞎猜是無助于問題解決的。
别林斯科跟在老沙皇身邊多年,對沙皇的脾氣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沙皇這個時候不表态,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他一定是想再看看,不想這麽快就下結論,位居上位者,那一定得謹言慎行,不要落人口實,否則,他又如何能掌控全局,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呢。
所以,對沙皇的沉默,别林斯科到是可以理解,但是,對于朱可失的沉默,别林斯科就要另眼相看了。
在别林斯科看來,朱可失此人雖然勇力過人,但絕對是屬于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物,如若是放在平時,要是遭到了這樣的挑釁,他恐怕已經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但是,現在,他卻沒有任何反應,任由古塔沃夫占據上風,這似乎不符合他的個性,難道,這朱可失背後也有高人指點。
但據别林斯科看來,朱可失最大的依仗是軍人集團,他的良師益友都是握有實權的軍方高層,這些人在攻城拔寨上面,那固然是無人能敵,但說起這運籌帷幄,這些武夫畢竟比不上那些整天都是機變百出的文人,所以,别林斯科不相信這種以靜制動的策略是朱可失自己亦或是斯奇科夫之流可以想出來的。
朱可失背後顯然另有高人。
如果是這樣,那就麻煩了,一向以來,文官集團與武官集團抗衡,那依靠的是智慧,而武将集團最缺的就是智慧,當然,他們不是缺克敵制勝的智慧,而是缺這種勾心鬥角,殺人于無形的智慧。
而這一次的事讓别林斯科想到武官集團也可能有了爲他們謀劃之人,如果真是這樣,那對他們文官集團來說,必将是一個很大威脅。
别林斯科開始變得慎重起來,如果他所料不錯,那他們就必須采取行動,盡快将這個對他們造成威脅之人挖出來,然後消滅之,絕對不能讓這個隐患壞了他們的大事。
打定了主意之後,别林斯科這才道:"沃夫,我們不用做什麽,先靜觀其變。"
别林斯科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但他沒有對古塔沃夫明說,他擔心古塔沃夫會沉不住氣,那會壞了大事,所以,一切都等他将朱可夫背後之人挖出來之後再說。
"堂叔,這,這似乎不好吧。"古塔沃夫有點愕然地道。
他期待乘勝追擊的言論沒有發生,反到是等來了讓其偃旗息鼓的提議,他有點沮喪,也有點不服氣。
他爲帝國做了這麽多,他還得忍,不公平,古塔沃夫越想越來氣。
而别林斯科何嘗不知道古塔沃夫心中所想,他搖了搖頭,勸道:"沃夫,現在形勢不明,冒然出擊隻會讓人抓住把柄,一切都待事情明朗之後再說吧。"
别林斯科希望他所看中的古塔沃夫不會是朱可夫那樣的莽夫。
而古塔沃夫的确不是,他雖然氣,但他知道别林斯科向來智謀深遠,他這樣說,定會有他道理,而做爲一個上位者,必須做到的一點,那就是從善如流,古塔沃夫相信自己也有這樣的良好品質,所以,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将那份不服氣壓在了心底,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别林斯科見古塔沃夫表現出來的這個态度,也是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很欣慰,孺子可教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