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正所謂,二虎相争,必有一傷,也許最後的結果還是兩敗俱傷。
而事實也證明的确是兩敗俱傷。
兩大驕子戰至最後,英騎兵司令哈裏隻帶五騎僥幸逃脫,其餘英軍全部葬身于此,而太平軍輕騎的損失則更爲慘重,來時的五萬輕騎最隻剩下不到八千人還活着。
這可能是太平軍建軍以來打得最慘烈的一戰,付出的代價超乎想象的大。
當曾三望着那屍橫遍野的現場時,不禁悲從心中來,這些戰死的騎兵都是跟随他許久的老人,而在他們的身上,曾三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與汗水,沒想到,僅僅一仗,就損失了這麽多,曾三心中不痛才怪。
不過,曾三心痛歸心痛,但如果從戰事的全局考慮,這些犧牲是值得的,隻要能将英軍的三萬鐵騎拼光,即使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因爲英軍的這三萬鐵騎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任由那三萬英軍鐵騎存世,恐怕将來遭受的就不僅僅是幾萬人的損失這麽簡單,總之,無論采取何種方法,隻要能重創甚至打掉這些鐵騎,那對太平軍來說都是勝利。
而現如今,将近一萬的英軍鐵騎已經從這個世間消失,去見了他們的上帝,接下來,太平軍要對付的就是那剩下的二萬人了。
但是,英國人吃了一次虧,他們還會再上當嗎.
坦率地講,如果從損失比率上來說,英國人這次不算虧,他們幾乎是一萬人的代價換了太平軍的四萬多人,完全可以說是賺翻了。
可英國人也許不會這樣認爲,他們肯定會覺得,用一萬英軍精銳隻是換回了太平軍四萬多人,這實際上是他們虧了,而太平軍賺了。
所以,這虧與賺之間原本就不存在絕對的界線,這要看各自站在什麽樣的立場上,并以什麽樣的方式來理解這個問題,很多事情的内在隻是在一念之間罷了。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一戰之後,英國人想必會更加珍惜那剩下的兩萬鐵騎,恐怕輕易不會再拿出來參戰了,如果太平軍想打那兩萬鐵騎的主意,隻能再等良機了。
而既然一時之間無法再打那兩萬鐵騎的主意,就隻能回過頭來對付那三十萬英印精銳了。
這也是個硬骨頭,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對付。
而在電告黃旭之後,曾國藩便展開了自己的計劃。
他決定以東西兩路軍的大部分力量來圍獵這三十萬精銳,但随後戰争的進程卻讓戰場形勢急轉而下,而且讓雙方都始料未及,一場原本在計劃之中的圍獵行動變成了一場規模宏大的大會戰。
曾國藩決定,以西路軍的少部分兵力來牽制阿薩姆關上的英印聯軍,然後西路軍主力隐蔽東下,與東路軍主力聚兵一處,合力對付英軍那三十萬精銳,然後出其不意地聚而殲之。
但是,英軍卻不知用什麽辦法事先偵知了太平軍的意圖,他們并不讓那三十萬英印精銳落單,而是将英印聯軍的八十萬大軍全都放置于太平軍的正面,嚴陣以待,讓太平軍一時之間無計可施,無隙可乘。
雙方之間因此而對峙起來。
戰事并沒有按照曾國藩預料的那樣向前發展,而是偏離了原本設定好的航線,出軌了。
這讓曾國藩很是有點無奈。
但是,無奈歸無奈,最後還得找出破解之道。
于是,曾國藩與衆将反複商議,希望可以找到這把破解困局的鑰匙,但是,很可惜,他們沒找到。
也許,太平軍隻剩下一條路可以就走了。
那就是硬打硬拼。
可是,如若要硬拼,以當前的實力對比來看,太平軍并不占優勢,太平軍東西兩路大軍加起來差不多接近一百萬人,這與英印聯軍的八十萬相較,也隻是稍占上風,如果直接對壘,雖然取勝的希望很大,但畢竟懸念還是存在的,所以,最爲穩妥的辦法就是繼續增兵,直到實力完全壓過英印軍,然後再以絕對的實力勝之。
隻不過,不管實力如何,不管結果如何,如果硬拼,太平軍最後都将要付出甚爲慘重的代價。
可是,戰事發展到了這一步,已經由不得人再有其它想法了,隻能拼命向前,傾盡全力戰勝對手,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曾國藩隻能将當前的情況電告黃旭,靜待黃旭的旨意。
這麽大的決定隻能由黃旭來下。
而黃旭回電則是令曾國藩暫時按兵不動,他将率預備援軍盡快來援。
于是,曾國藩率軍繼續與英印聯軍對峙。
而雙方也在積極地做着各方面的準備,積蓄力量,構築工事,迎接大戰的到來。
戰争的陰雲似乎已完全籠罩住了這一片天空。
而在這種緊張的氣氛當中,黃旭的所率的預備大軍到了。
如此一來,太平軍的三支大軍,總計一百五十萬人馬,終于在這阿蔔杜拉行省彙齊了。
大軍齊集,一場大會戰即将展開。
而黃旭到了之後,連茶都還沒得及喝一口,就召集衆将議事。
局勢如此,怎由人有半點懈怠之心。
然後,一場重要的戰前軍事會議便在黃旭的禦帳中展開了。
這次會議很重要,它将直接決定這仗怎麽打。
所以,太平軍中副軍團長級以上的将領全都被要求參會,而會議由黃旭親自召集,曾國藩主持。
而此次會議的核心内容就是如何與英印聯軍打這一場仗。
現在,太平軍是以一百五十萬人馬對英印軍的八十萬人馬,兵力對比上,差不多是以:1領先,當然,領先固然是好事,但也正是這種領先,卻給太平軍帶來了一種無形的壓力,這讓太平這對待這場仗的态度隻能是一個,那就是,隻能勝,不能敗。
所以,會場上的氣氛也有點緊張。
"諸位,請安靜,安靜。"曾國藩的目光繞場一周,然後伸出雙手往下壓了壓,道。
于是,衆人停止讨論,全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曾國藩身上。
然後,隻見曾國藩大手一揮,接着道:"今天請大家來,隻有一件事,那就是這場仗如何打,希望大家不用顧忌,各抒己見,盡管暢所欲言可也。"
一百五十萬大軍,那不是一個小數目,如何指揮,如何協調等等,這些都是大件事,所以,必須商量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
"皇上,總司令,末将以爲,大軍彙集,已無任何投機取巧可言,雙方隻能以硬碰硬,進行一次實打實的較量,綜合實力強者,自然最後能夠勝之。"東方不惑直接而又幹脆地道。
這是東方不惑的風格,他向來敢言,更不喜拐彎抹角,所以,打破沉默的往往都是他。
不過,他的話倒也并非全無道理,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敵我雙方的兵力加起來已達兩百多萬人,而且雙方之間所處的這一片區域空間狹小,缺少運用戰略戰術的縱深,而且迂回的空間不大,所以,如果想要出奇計用奇謀取勝,恐怕難度很大。
說穿了,就正如東方不惑所說,雙方之間隻能來一次硬撼,看看究竟誰的力氣大。
當然,這也是黃旭與曾國藩會召集衆人讨論的原因,他們顯然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就希望可以多一些人,多出一些有用的主意。
"嗯,東方之言雖然直接了一點,但也算是一個辦法,那麽,除東方之外,諸位還有其它的辦法嗎?"曾國藩聽了東方不惑之言,也不置可否,他繼續問道。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三人行,必須我師焉,曾國藩始終相信,好辦法就是在讨論之中産生的,集思廣議才是大道。
"如果我們能夠想辦法對英印聯軍進行穿插包圍就好了,可是,空間如此狹小,如要穿插包圍,那可真是有點難度。"田小二在一旁感歎道。
他也覺得這是個頭疼的問題。
說一千,道一萬,這都是人多地方小惹的禍。
"如此說來,我們豈非已是黔驢技窮了。"曾國藩皺了皺眉頭,道。
在曾國藩與黃旭的心目中,硬打硬拼隻是不得已而爲之的辦法,他們希望還是可以找出善策良方,以智而非力勝之。
但依實際情況看來,想找到完美的辦法,恐怕實在是有點難度。
而田小二發言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内沒有人再出來接話,畢竟這好辦法不是誰都能想出來的。
帳内一時之間也陷入到了沉默之中,衆人都低着頭,絞盡腦汁地想着對策。
"皇上,臣以爲,我們可以誘敵深入,然後圍而殲之。"李鴻章突然開腔道。
李鴻章顯然是已經有了好辦法。
這智囊的腦袋與其他人畢竟不同,轉得就是快一點。
而帳内衆人聽說李鴻章有了好辦法,都不禁豎起了耳朵仔細傾聽。
而黃旭與曾國藩也來了興緻。
李鴻章這話就象給苦悶之中的衆人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而李鴻章自然也成了衆人矚目的中心,一絲絲滿懷期待的眼神都投向了他。
李鴻章見此,隻是微微一笑,然後将自己的想法緩緩向衆人道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