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羅澤南是追不上李經國了。
也就是說,他也沒有再追的必要了。
既然如此,羅澤南也就不浪費時間了,他在停馬猶豫了片刻之後,便決定打道回府,他認爲盲目的追下去就是在浪費時間。
他得趕緊去與胡林翼彙合,然後看看他那邊的情況。
而往回走了差不多十多裏,他們又走到了那處小樹林。
羅澤南一刻也不停留,沿着林中的那條小路催馬呼嘯而入,可是,就在他即将穿過小樹林的時候,他突然感到點尿急。
人有三急嘛,這個當然理解。
所以,他隻能暫時駐馬下來,然後找個地方就地方便。
而他在解決完之後,卻無意間發現在他的不遠處有一些地方很是可疑。
于是他走近了仔細觀察。
在小樹林的路口不遠處,有一處草地有被什麽東西頻繁踐踏過的痕迹,似乎是人所爲,而且可以肯定這種不愛護花草樹木的行爲并沒有發生太久。
這種時候,這個地方,不久前,怎會有大批的人出入,羅澤南滿腹疑問,莫不是打獵的獵戶,但是,這小樹林裏面會有什麽野獸,最多不就是一些鳥類,但是從現場的迹象分析,這地方被踩踏得很是齊整,似乎是被很多人踩過,那這就有問題了。
一個小樹林,就那麽幾隻鳥,需要這麽多人進去嗎?
但如果不是獵戶幹的,這又會是誰幹的呢。
羅澤南又努力地想了想,不禁笑着搖了搖,他想,這些是誰幹的跟自己又有什麽關系,唯一有點關系的李經國到是沒能追上,他在這裏瞎操心這事,顯然是多管閑事喲。
但是,一想起李經國,羅澤南忽然心中一亮,突然生一個奇怪的念頭,難道,難道這地方是李經國他們搞出來的。
李經國不會就在這小樹林裏面吧。
羅澤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但不知道爲什麽,他總覺得這小樹林有點可疑,而且是越看越可疑,而真還别說,李經國确實有可能就在這小樹林裏面。
羅澤南感覺自己的心開始怦怦直跳,他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如果李經國真在這小樹林裏,那就是太巧了,策馬尋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卻在小樹林,真是巧,實在是太巧了。
羅澤南内心生出一絲僥幸,他還真希望李經國就在這小樹林,果真如此的話,那他此行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于是,他命令大軍四面合圍這個小樹林,然後從四面再往裏搜。
這小樹林不大,而羅澤南帶來的人不少,所以,想要從這小樹林搜出一些東西來,那也應該也不算太難。
而羅澤南也親自帶了一批人朝樹林中心挺進。
很快,從四面出發的大軍慢慢縮小了包圍圈,開始慢慢接近小樹林的中心。
而羅澤南這裏,不時有信息從四面八方傳來,但說的都是暫未發現李經國。
聽到這些話,羅澤南的内心竟然生出了一絲擔心,這大半個樹林都給他們搜完了,但還是不見李經國,難道他搞錯了,剛才隻是他間或的神經質,李經國也許不在小樹林。
如果李經國不在,那羅澤南就太失望了。
不過,不到最後一刻,一切尚未可知。
而不知不覺之間,羅澤南已率人來到了這小樹林的正中央。
此地是一塊開閣的空地,地上非常平坦,長着一些稀稀疏疏的小草,頭頂上的陽光透過樹梢照射到這裏,使得此處的環境變得與其它地方與衆不同,羅澤南身處其間,隻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這是一種深入大自然的感覺,一切都回歸自然,回歸真實,這感覺真的是好極了。
羅澤南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淡淡地道:"李将軍,你還要躲到什麽時候?"
他突兀其來的一句話讓身邊的人都很愕然,他們覺得這羅将軍是不是病了,怎麽無端端問出這樣的話,這地方連鳥兒都沒有,哪會有什麽人。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證實他們真的想錯了,這地方還真有人。
就在羅澤南話音落下不久,便聽見幾聲清晰的巴掌聲響起,然後聽到有人道:"将軍真是料事如神,竟然能猜到我躲在這,真是令人意外啊。"
說完,便見一群人從旁邊一處林密隐蔽的地方走了出來。
領頭一位氣度不凡,正是李經國。
原來這李經國真的是躲在這小樹林。
但是,他怎麽會躲在這小樹林呢。
而這一切當然是事出有因。
這還得從頭說起。
李經國在逃出諒山城之後,便來了那處岔道口,在那裏,他定下了計策,出錢誘使那群農夫做爲疑兵迷惑太平軍的追兵,而他卻反其道而行之,朝相反的方向而逃,如此一來,他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逃過太平軍的追擊。
可别說,他這條計策還真的騙倒了胡林翼,他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而他逃到小樹林的路口之後,他突然又心生一計,他決定暫時躲在這小樹林裏面不走了,然後放出幾匹馬,并紮傷了它們的屁股,讓它們搏命狂奔,從而在地上弄出很多馬兒奔跑過的痕迹,以緻使人相信他确實已經跑遠了。
因爲,按照他現在的速度,如果太平軍發力追趕的話,那終歸是要被追上的,所以,他得造出一種假象,讓太平軍覺得他已經逃遠了,從而使追趕他的太平軍生出麻痹之心,從而放棄追趕,而他在太平軍退走之後,便可以大搖大擺地安全離開。
好計謀,好心機,一切看起都天衣無縫,如果不是天不遂人願,可能他的這計謀就已經成了。
可是,偏偏這羅澤南會尿急,也就是說,李經國的周密安排完全是壞在一泡尿上,這也許是天意吧。
"李将軍,久違了,你真是讓我好找啊。"羅澤南見真是李經國,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然後笑呵呵地道。
其實,羅澤南并不确定李經國是不是真在這,他隻是覺得這地方太安靜了,安靜得有點不正常,所以,他也是随口那麽一說,結果,李經國還真走了出來。
羅澤南的無心之語卻成就了最好的結果,他除了意外之後,就隻能偷偷地樂了。
但話又得說回來,如果李經國知道他的被發現是這麽回事的話,他一定會感歎上天的不公。
"我有一事不明,将軍是怎麽猜到我在這裏呢,一般人可不會藏到這地方。"果不其然,李經國别的不關心,反到隻關心這個。
他雖然算是輸了一局,但他不将這其中的原因弄個清楚,他不會死心,俗話說得好嘛,就是死也得死個明白,做個明白鬼總比做個糊塗鬼要強。
"哈哈,說出來不怕将軍笑話,其實我也是不知道,一切都是天意,天意指引我來到這兒,又找到将軍,一切都是天意啊。"羅澤南哈哈一笑,伸手指天道。
這也許是個最合理的解釋。
而李經國聽了這話,似笑非笑地望着羅澤南,他明白羅澤南是在胡掐,但同樣知道羅澤南講得也有道理。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請問将軍貴姓?"李經國盯着羅澤南道。
他雖然在上次與胡林翼交手的過程中見過李經國的面,但他還不知道羅澤南的名字。
"羅澤南,中華帝國太平軍第三軍團副軍團長。"羅澤南自報家門道。
羅澤南爲自己身爲一個太平軍的将軍而感到自豪,當然,他也有自豪的資本。
"那麽,敢問羅将軍打算如處置我們?"李經國輕描淡寫地道。
不到最後一刻,李經國都不準備放棄。
"将軍以爲呢?"羅澤南笑着的問道。
現在占上風的可是他羅澤南,不是李經國,而這句話也得占上風的一方來問,而居于下風的隻有回答問題的權利,這就叫着上下尊卑之分。
"那好,我就直說了,羅将軍,請劃出道來,我接着!"李經國臉色一肅,傲然道。
也就說,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好,夠爽快,我也知道,如果勸将軍投降,那是對将軍的蔑視,那咱們就一對一,武力上見高下,輸的一方任憑勝的一方處置,将軍以爲如何呢?"羅澤南也很直接地道。
對李經國這樣的人,就是要用武力折服他,這是羅澤南很久以前就明白的一個道理。
"行,同意,時間不多,那咱們就開始吧。"李經國點了點頭,道。
他到有點迫不及待。
于是,二人分列兩邊,準備一分高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