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後,他們直奔将軍府。
他們可掂念着自己的老朋友,李經國。
可是,當他們進入将軍府之後,這才發現,李經國已經跑了。
二人見此,雖說有點失望,但還是振奮精神,下令出城追趕李經國。
他們怎能讓這家夥說跑就跑呢,說什麽都得将其逮回來才行。
于是,二人率軍出城,往河内方向直追而去。
差不多向前追了十來裏路,他們來到了一個岔口路,二人不由停了下來。
他們朝兩邊看了看,發現此岔路口分别有路通向不同的方向,一條向左,一條朝右。
而面對此種情況,二人有點拿不定主意,他們不知道這李經國會從哪條路上跑,是左呢,不是右呢?
也許都有可能。
"怎麽辦?"二人對望一眼,同時出聲道。
萬一追錯方向就麻煩了。
"澤南,我看這樣,你朝左,我往右,咱們分頭追。"胡林翼想了想,提議道。
這到是個不錯的辦法。
"行,那咱們就快馬加鞭,這龜兒子可能早就已經跑遠了。"羅澤南點點頭,一揚起手中的馬鞭道。
于是二人不再多言,各自率人分頭急追。
這一回,他們是鐵了心要将這李經國給追回來。
而二人分道前追之後不久,往右的胡林翼便看見他前面一群人正騎馬狂奔,從後遠遠望去,是一群南洋人。
胡林翼一見之下,心中不由大喜,他想,這緊趕慢趕的,最後終于還是讓他給趕上了,看看這李經國還往哪兒跑。
于是他催動坐下馬加速狂奔,直向前面的那幾騎追了上去。
而往左的羅澤南卻是追去老久,仍沒見到任何人影,他心底犯起了嘀咕,難道李經國不是走的這條道。
還别說,真有這種可能,所以,他打算,如果追一會兒再追不到,他就打算原路返回了。
而此時,在他的前面一裏左右是一片小樹林,一條小道正好橫穿過這片樹林,而穿過樹林之後,再往前走十裏,如果再不見李經國,羅澤南就準備回轉了。
打定了主意之扣,羅澤南便鞭梢一揮,率人繼續趕路。
而胡林翼那一邊,眼看着就要追上前面那幾個人了,他拼命地用雙腿夾着馬腹,如離弦之箭般加速超過前面幾騎,然後猛然将馬缰一提,隻聽那馬嘶鳴一聲。
胡林翼連人帶馬橫在了大路中間,攔住了那幾騎的去路。
那本在狂奔的幾騎見此情況,不由急拉馬缰,然後在即将撞上胡林翼之前,硬生生地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那幾騎都是身着南洋軍的衣服,然後黑巾蒙面,他們見胡林翼竟然如此蠻橫無禮地攔住去路,都不禁很是生氣,他們正想大聲喝問胡林翼是怎麽回事。不料,胡林翼卻是先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南洋這幾騎都被他笑得有點莫名其妙。
胡林翼笑畢,伸出馬鞭指着那幾騎道:"李經國啊,李經國,任你機謀百出,最終還不是沒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是自己下馬受縛呢,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胡林翼既然追上了,那豈有不手到擒來的道理。
那幾人聽了此話,互相望了一眼,都是面面相觑,他們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而從他們看着胡林翼的那古怪的眼神來看,他們就好象是在看着強盜一般。
"看來,想不親自動手都不行了。"胡林翼搖了搖頭,苦笑道。
他就沒想過李經國會這麽聽話地下馬受縛。
于是,胡林翼縱馬上前,探手向那領頭之人抓去。
而他在這一抓的過程之中,變幻了幾下招式,盡量在虛實之間讓對方不知他這一抓到底抓向何處。
對付李經國,胡林翼可敢托大,他一出手就用上了全力。
可是,他這一抓之下,卻很是意外地抓了個正着。
李經國竟然沒有躲開。
那李經國見胡林翼伸手抓來,本能地伸出手來格擋,卻被胡林翼抓了現成,然後就聽那李經國鬼哭狼嚎起來,他一個勁地叫着疼,嘴裏面還不幹淨地罵罵咧咧,大意是罵胡林翼是個攔路搶劫的強盜什麽的。
胡林翼咋聽之下,很是生氣,手上不由加重了幾分力道,那李經國又殺豬似地大叫起來。
而聽着這殺豬聲,胡林翼轉頭一想,不對呀,這人的聲音不是李經國呀,想到這,他便伸出另一手來揭開了那人蒙在臉上的面紗。
一看之下,胡林翼呆住了。
不是李經國,這人真的不是李經國。
而片刻的失神之後,胡林翼狂怒了起來:"你是什麽人?李經國呢,李經國去了哪裏,這都是他媽的怎麽回事。"
胡林翼簡直是有點被氣暈的感覺。
而那被胡林翼捏着胳膊的那人又鬼叫起來,還一個勁地感疼,疼。
胡林翼憤怒之下,手中不由又加了幾分力道,那人顯然是很難受。
可是,胡林翼卻不管這些,他還要找李經國,李經國去了哪裏,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而這人肯定知道,否則,他們怎麽看見自己就跑呢。
胡林翼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放開那抓着的胳膊,然後猶如兇神惡煞般地問道:"說,李經國去了哪裏。"
他可不相信這些人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剛才被抓的那人有點膽怯地道。
他好象已經被胡林翼吓破了膽。
"什麽?不知道,你是在找死。"胡林翼惡狠狠地道。
他的耐心差不多已經快被磨光了。
"我,我...你,你..."那人結結巴巴了半天,卻沒放出一個屁來。
估計是被吓壞了。
"說,如果不說實話,我殺了你。"胡林翼瞪着眼睛道。
他這話當然是吓這人的,他又不是殺人狂魔,怎會見人就殺。
"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人臉色煞白,用顫抖的聲音道。
看那樣,是真怕,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胡林翼也看出了這人的異樣,他覺得這人不象是裝的,似乎是真的怕他。
也許,這人真不知道。
"哼,那你見過什麽奇怪的人和事嗎?還有,你這一身衣服是哪來的,誰讓你蒙面的?"胡林翼冷哼一聲,連續問了幾個問題道。
他還是不死心。
"哦,你這樣一問,我到是想起來了,我們是此地的農夫,就在前不久,忽然有幾個人找到我們,給了我們一筆錢,并讓我們換上他們的衣服,蒙上面,然後騎馬往這個方向上跑,他們說,如果我們能在兩個時辰之内跑出八十裏路,這馬就是我們的了,我們聽了這話,都是喜出望外,沒想這天下竟然有這樣的好事讓我們給碰上了,我們當然答應了,所以,我們就換了他們的衣服,騎了他們的馬,然後使勁地跑了起來,再然後,就碰到了你們,你們攔路,攔路…..那個!"那人一口氣将這一串話說完,然後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完成了一件什麽大事一般。
說完,那人眼巴巴地望着胡林翼,聽侯他發落,也許他已經看出,這面前這人應該不是什麽好人來的。
"你是想說我們是強盜,是嗎?可是,我想告訴你,你想錯了,我們不是強盜,我們隻是在追一些人,也就是給你衣服和錢的那些人,那些人才是強盜,你能告訴我,那些人去哪了嗎?"胡林翼的語氣變得溫和起來,他和顔悅色地道。
那人見剛才還兇巴巴的胡林翼竟然與他好聲好氣地說起話來,不禁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絕對有點不适應。
"他們,他們朝相反的方向走了。"不适應的結果,就是有點驚慌失措。
"媽的。"胡林翼暴了句粗口道。
他知道自己給李經國耍了。
不過,不好,那條路上還有羅澤南,希望羅澤南能追上吧,胡林翼不禁在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然後,現場突然沉默了下來。
而胡林翼正沉吟間,忽聽聽面前那人怯生生地道:"大人,我們可以走了嗎?"
說完,他咽了下口水,似乎生怕胡林翼會對他怎麽樣似的。
"哦,可以,對不起!"胡林翼禮貌地道。
他話一出口,就輪到那人愣神了,胡林翼竟然跟他說對不起,這,變天了嗎,他張大了嘴巴,實在是不敢相信。
剛剛還狂風暴雨,現在卻已晴空萬裏,說變就變,真讓他有點不适應。
"怎麽,不想走,那留下來便是。"胡林翼見那人的傻樣,不由調侃道。
那人聽了此話,又是一愣,然後似又明白了什麽,趕緊連連擺手道:"走,走,怎麽不走,我們走,現在就走,立即就走。"
那人說完,一夾馬腹,然後象劍一樣從胡林翼身邊飙了過去,後面的幾騎馬也趕緊跟上。
看樣子,象是生怕胡林翼反悔似的。
而胡林翼望着那絕塵而去的幾騎,不由又是搖頭苦笑了一下,眼神不由朝相反的方向望去,那是李經國逃走的方向,希望羅澤南好運。
而他,胡林翼,今天可是擺了一個大烏龍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