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經國的臉上随之露出殘忍的笑容。
結束了,終于要結束了。
他也終于爲自己正名了。
可是,風聲退去,刀落到實處的那一刻,李經國卻驚呆了。
他手中的刀并沒有如他所願地砍到胡林翼的頭上,而是砍到了空處,空地上。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李經國真的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更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他踢到了空氣上,并且還沒踢出個屁來。
他即使是再不願意相信也得相信。
因爲這已是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事實。
而就在李經國發着那吃驚意外之呆時,他的耳旁卻突然傳來一陣風聲。
此風速度極快,還帶着破空之聲。
出于對危險感知的本能,李經國來不及多想,便一個背摔,将自己的人往地上摔去,而且,他還沒等身體完全着地,便直接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最後鬧了個灰頭土臉,等他翻身而起的時候,他隐約看見胡林翼正将長槍從他的馬背上方收回。
李經國仔細一想,便想通了其中的曲折,渾身不由冒出一股冷汗。
好險啊,要不是他反應超快,恐怕此是已經身首異處了。
這胡林翼還真卑鄙啊,李經國的心中怒極。
然後,隻見他怒目圓睜,朝胡林翼恨恨地望去。
而胡林翼原本也以爲這一次李經國要完蛋了,他要得手了,但沒想到事實變幻得真快,這李經國竟然在不經意之間就逃過了他的那擊命一擊,真是有兩把刷子。
不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哪跟哪啊。
原來,在李經國那當頭一刀劈來之時,胡林翼隻是那麽輕輕一側,便避開了這奪命一擊,讓李經國的這勢在必得的迅猛之擊落了空。
而胡林翼等得就是這個時候,他趁李經國分神之際展開了反擊,挺槍便朝李經國刺去。
可惜的是,李經國竟然可以躲過這一擊,雖然樣子有點狼狽,但是,命還是保住了。
這同樣令胡林翼很意外,也很佩服李經國的機警。
而遠遠望着李經國那似乎要吃人的目光,胡林翼隻是輕輕笑了笑,什麽也沒有說。
可是,李經國卻不願意就此揭過。
"背後偷襲,卑鄙!"李經國指着胡林翼,罵道。
要不是他警醒得快,他此刻已成了胡林翼的槍下之鬼,他豈能不怒。
胡林翼又是笑了笑,然後歎了口氣,這才道:"戰場之上,本是你死我活,各施手段,各用其謀,最後能戰而勝之者,則爲尊,這點道理,想必不用我教你吧。"
勝者爲王,敗爲賊,自古皆然。
況且,胡林翼也隻是利用了李經國的驕狂之氣,根本談不上什麽卑不卑鄙,如果硬要上綱上線,那隻能怪李經國太過于猖狂并輕視了胡林翼。
李經國是吃了自己的虧。
"休要狡辯,有本事咱們真刀真槍地大戰一場,看你如何勝我。"李經國大叫道。
他不認爲自己是輸在技不如人,真要說,他也隻是吃了暗虧,上了暗當。
"李将軍對自己到是相當自信哦。"胡林翼不置可否地道。
論武藝,胡林翼并不怕李經國,而且經過剛才一戰,他對李經國的能耐也摸出了一個十之八九,真要打,二人應在伯仲之間,而胡林翼恐怕還會稍占上風。
"哼,廢話少說,你打還是不打?"李經國焦躁地道。
他剛才已經吃了急躁的虧,可是他并不懂得吸取教訓。
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易啊!
"打可以,但我有個條件。"胡林翼左手将槍擱在馬背上,伸出右手食指道。
這世上幹什麽事都得有個說法,有得必有失,什麽好事都不能全讓一個人給占完了。
況且,對付李經國這種人,用腦子好過用蠻力。
"什麽條件,說!"李經國極不耐煩地道。
他就是覺得胡林翼特啰嗦,打就打,不打就不打,何來那麽多問題。
"咱們得定一個賭注。"胡林翼繼續道。
"什麽賭注?"李經國愕然道。
賭注,這到是個不錯的主意,李經國有興趣。
"我們之間這一戰最後的勝者,将可以據有這諒山城。"胡林翼伸手指了指李經國身後的諒山,認真地道。
他是要拿這諒山來做賭注。
"這賭得也太大了一點吧。"李經國大吃一驚道。
對他來說,這賭注也忒大了點,先不說其它的,這萬一,萬一他輸了,他得讓出諒山,若果真如此的話,阿基諾不殺了他才怪。
所以,以諒山爲賭注,他有點不敢賭。
"怎麽,怕了?"胡林翼笑道。
他就是要在心理上壓住李經國一頭,這樣,他才能有更大的把握打敗李經國。
"怕,笑話,誰怕了,你說誰怕了。"李經國象是被蛇咬了一口似地跳了起來,狂嚣道。
他長這麽大,最恨别人說他膽小,這是他内心的逆鱗。
"不怕,那就賭呀。"胡林翼激他道。
他将李經國的脾氣摸了個一清二楚,他就是要激李經國,如此一來,不愁他不上鈎。
"賭就賭,誰怕誰。"李經國腦子一熱,大叫道。
他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即使真要殺他的頭,他也不能輸這口氣。
這就是李經國。
可是,他再一次掉進了胡林翼的算計之中,隻不過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匹,我們就這樣說定了。"胡林翼拍手道。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推進,胡林翼很滿意。
"少廢話,既然賭注已定,那就來吧。"李經國迫不及待地道。
他實在是等不及了。
"好,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中華兒郎的真本領。"胡林翼傲然道。
言罷,他便擺開了架式。
坦率地講,不論是文是武,胡林翼都沒怵過誰,李經國目空一切的态度,胡林翼早就看在了眼中,這一次,他要讓李經國明白一個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中華之人就是要強過他這所謂的南洋強人,他們并非都是天下第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