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雙方來說,雖沒有傷筋,但也可以說是動骨了,所以,雙方不得不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進行必要的休整,然後才能再戰.
且說那日,伊藤博文在率領第十師團将吉田松部救出重圍之後,便火速從那秘密通道上撤退,在撤退的同時,他又通知坂本龍馬與高杉晉作,讓他們也率軍準備撤退,三軍約好在開城彙合.
處在撤退之中的日軍,猶如驚弓之鳥,一路狂奔,直到退到了開城,他們的心才安定下來.
稍作休息并将大軍安頓好之後,伊藤博文便召來衆将,開會議事。.
參加會議的除了伊藤博文之外,再有就是三傑與三虎,吉田松陰,坂本龍馬,高杉晉作,大保久利通,西鄉隆盛,木戶孝允.
幾個人靜靜而坐,誰都沒有出聲,會議場所如死一般的甯靜.
"吉田君,你的,有什麽話說?"伊藤博文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看了看吉田松********在進這會議場地之後,吉田松陰便将頭垂得很低,姿态放的更低,他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種時候,如果他再把自己當回事,那他就是在找死.
直到伊藤博文出聲,吉田松陰才偷偷地看了一眼這位總司令大人,可是,有一點令他很意外,那就是,他曾經預計千百次要出現的惱怒萬分的臉,最後卻并沒有出現,伊藤博文臉色竟然平靜地出奇,似乎并沒有受到吉田松陰之敗的影響。
此時此刻,吉田松陰更是猜不透伊藤博文心裏面到底在想什麽.
吉田松陰心裏有點緊張,伊藤博文越是這樣,吉田松陰卻覺得這平靜的面孔之下掩蓋的是怎樣的狂風暴雨,吉田松陰真不敢再往下想.
他有點不敢面對伊藤博文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低着頭,盡量用平緩的語氣道:"司令官閣下,此戰之敗,吉田松陰罪該萬死,請司令官閣下懲處."
說完,吉田松陰彎下腰,低着頭,等待伊藤博文發落.
"這就是你要說的嗎?"伊藤博文面不改色地道.
從伊藤博文的話中,仍是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是,請司令官降罪."吉田松陰除了老實認錯之外,再也無話可說.
說實話,這一次,吉田松陰覺得,他不僅是丢人丢到了家,而且還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理應承擔這次戰敗之責,而且,吉田松陰也從來沒想過,他可以有機會逃過這一劫,他從心裏面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降罪?哼,你之罪責豈是降罪二字就能說清的,你想的未免也太簡單了點吧,如果隻是降罪,你可能在回來的路上就要剖腹以謝天皇陛下了,還能等到現在."伊藤博文的臉色慢慢開始有了變化.
他的話更是變得嚴厲起來.
"是,是,是."吉田松陰心驚肉跳地連吐三個是字。
他一直都隻是往死字上面想,沒想到伊藤博文說的更狠,他的心開始有點虛了,比死更狠,那會是什麽呢,吉田松陰的臉色也開始變了.
第一次,吉田松陰感到了害怕,他是知道伊藤博文的手段的。
想一想,吉田松陰感覺有點後悔,早知要回來受罪,他就應該在回來的路上就剖腹謝罪了,也可免除這一番不必要的折磨。
唉,吉田松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滿臉的苦笑。
"吉田君,你就沒有哪怕一點點話要對我說嗎?"伊藤博文冷冷地道.
吉田松陰有點愕然,都到這一地步了,還有什麽好說的,他不知道伊藤博文是什麽意思,還讓他說什麽,對于他這一個行将就木的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說實在的,吉田松陰真沒什麽好說的,他就希望伊藤博文可以讓他死的稍微痛快一點,也不妄他這麽多年以來一直對大日本帝國,對天皇陛下忠心耿耿。
"屬下,屬下無話可說."吉田松陰隻能這麽說,這是大實話。
"八格,吉田君,想死還不容易嗎,你應該明白,人,最不可饒恕的是死不悔改."伊藤博文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一倍,怒氣不由自主地爬上了他的臉龐.
顯然,伊藤博文對吉田松陰的回答很不滿意.
死不悔改?吉田松陰更糊塗了,這從哪兒說起啊,自己的認罪态度還不夠好嗎,自己死都已經不乎了,還有什麽不悔改的,他不知伊藤博文想知道什麽,吉田松陰很茫然,非常之茫然。
"司令官閣下,屬下不知,不知您是什麽意思?"吉田松陰是真的不明白伊藤博文的意思,他不得不硬着頭皮再問道。
"唉,吉田君,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吃了這麽大的敗仗,你就沒有好好反思一下這到底是爲什麽嗎?"伊藤博文的話中難掩失望之情。
吉田松陰的确讓他太失望了。
"請司令官閣下明示。"反正都蠢成一頭豬了,何必在乎再蠢多一句嗎,虱多不癢,債多不愁,吉田松陰把心一橫,繼續問道。
"這一戰,你因何而敗?"伊藤博文搖了搖頭,道。
"支那人太狡猾了,八格。"提起中朝聯軍,吉田松陰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火冒三丈地道。
他沒有理由不生氣,想他吉田松陰是什麽人,堂堂大日本帝國最傑出的三傑之一,大日本皇軍是什麽軍隊,是無敵于天下的天軍,誰知,他和他的天軍這一次竟然栽在中朝聯軍手裏了,真是讓他咽不下這口氣,咽不下這口氣啊,他心中之氣是越想越盛,漲得他臉都紅了。
"你有錯嗎?"伊藤博文毫不客氣地追着道。
"屬下,屬下….."吉田松陰一時語塞,不知用何言以對。
他這才省起,是啊,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有錯嗎?看看伊藤博文的臉色,聽聽伊藤博文的話,吉田松陰明白,這個問題是毫無疑問的,他的确有錯。
但是,錯在哪呢?
"不知道?"伊藤博文生氣地反問道。
"屬下錯在,錯在….."吉田松陰一腦子漿糊,他還真不知道啊。
吉田松陰滿腦門子的汗,的确,他應該有汗,沒有汗才怪。
"哼,你真是讓我怎麽說你才好啊。"伊藤博文有點恨鐵不成鋼。
吉田松陰心氣已經徹底洩了,心中殘存的那一點尊嚴也已經被撕的粉碎,身子也開始輕輕發抖,他覺得頭好痛,口幹舌燥,視線都開始有點模糊起來。
"吉田君,你回答我的問題,吉田君,吉田君..."吉田松陰隻聽見伊藤博文似乎連叫了他幾聲,然後他就覺得眼皮好重,最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之中,吉田松陰覺得好累,好累,他想睡覺,但又似乎感覺脖子一直被人勒着,怎麽都透不過氣來,他想叫,卻又喊不出聲,總之,他感到痛苦之極。
吉田松陰就這樣不知折騰了多久,他忽然看見一個身披重铠的太平軍将領正執劍朝他殺來,吉田松陰見狀,趕緊往身邊摸去,但又發現什麽都沒有,他的武器不知道去了哪裏,他慌忙四處觀望,同樣是空空如也,眼看那劍就要斬到自己頭上,他想站起來躲開,但整個身體卻在這個時候動不了,他急的渾身是汗,那劍卻是毫不留情地斬下。
劍是義無反顧地斬到了吉田松陰頭上,他大叫一聲,猛然睜開眼睛,渾身上下全都濕透了,仔細一想,這才明白了。
原來,這是南柯一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