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個時辰都過去了,雙方仍是沒有動靜,僧格林沁已是等得非常之不耐煩,正在此時,忽有探馬急急來報:"王爺,城門外似有太平軍活動,将軍請您調派大軍支援."
探馬口中的将軍是指那城門守将.
"什麽,太平軍?此事是否屬實?"僧格林沁一聽,急道.
如果真是太平軍來了,那就麻煩了,這不是一件小事,他非得抽身去看看不可,如果城門真有事,他們就是腹背受敵,一個處理不當,就全完了.
"千真萬确,将軍有書信在此."探馬說完,掏出了懷中的書信.
僧格林沁聽到這,已是非常着急,他對身邊的恭親王道:"老恭,情勢危急,你看怎麽辦?"
"先别急,看看書信再說."恭親王止住僧格林沁,讓他先看書信.
非常之時,恭親王必須小心謹慎,他們可不能陰溝裏翻船.
"将書信拿來給本王看."僧格林沁招了招手,讓探馬将書信遞過來.
探馬口中答是,低下頭,躬着腰,将書信高舉過頂,慢慢向僧格林沁走來.
僧格林沁一臉的急色,邁開大步向前,然後一把抓過探馬手中的書信.
"啊….."凄厲的慘叫聲突然從僧格林沁口中傳出.
隻見僧格林沁的右手掌已經齊根而斷,鮮血狂湧而出,掉在地上的手掌還在輕輕地悸動,他左手握着自己的右手斷處,口中是不停地嚎叫,更要命的是,他的胸口處也插着一把匕首,大量的鮮血将他的胸口全都染紅了,随着慘叫聲越來越低,他整個人慢慢朝地上倒去,已是死多生少了.
探馬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僧格林沁,嘴角拉起一抹殘酷的冷笑,不知什麽時候,他的手中又多出了一支匕首,輕輕搖晃間,匕首已然切向恭親王的左臂間.
"保護恭王爺."親衛将軍聲嘶力竭地吼道.
親衛隊已經被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面給吓傻了,直到親衛将軍的一聲狂吼,才将他們從震驚中拉了回來,衆親衛大吼一聲,挺槍向前,攻向那探馬.
可是,探馬的動作實在太快,還沒等親衛隊有所動作,他的匕首已經切在了恭親王的左臂上,微一用勁,恭親王的整條左臂便已與他的身體分離,然後砰的一聲,掉在地上,鮮血随之狂噴而出,濺了一地.
"啊….."更爲凄慘的叫聲從恭親王的口中發出.
強如僧格林沁,在探馬的偷襲之下,尚且一命嗚呼,何況是恭親王奕欣這一介文士,右臂被切,他立時便痛的暈了過去.
探馬見連續兩次得手,并不停留,再次揮動手中的匕首,紮向恭親王的胸口,看來,他已不打算再留後手,而恭親王若中此招,他也就有死無生了.
眼看匕首就要紮在恭親王的胸口上,衆親衛肝膽俱裂,連連怒吼,一并努力向前,無奈他們與探馬之間還隔着一段距離,想要救援,已是有心無力.
噗的一聲,匕首紮在了恭親王的胸口部位,如割敗絮,最後穿胸而入,恭親王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完玩了.
探馬一擊得手,已感身後勁風襲來,趕緊就地一滾,躲過了身後的襲擊,他腰闆一挺,一個鯉魚打挺,站直了身子,搶過一把長槍,緊緊抓在了手中,就欲與衆親衛撕殺.
"慢着."突然,一聲輕喝聲傳來.
親衛隊聞聽此言,立時将探馬圍于正中,卻不急于動手.
探馬挺槍警惕地望着四周的親衛,緩緩地包圍圈中挪動.
"如果本王猜的不錯,你應該就是隸屬于那支精銳的太平軍小隊吧."來人平靜的語調讓那探馬全身一凝,不由朝發聲之人看去.
當他看清面前之人後,探馬呆住了.
"是不是沒想到?是不是很驚訝?"來人笑道.
"我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們設下的套,目的是爲了引我們上勾."見到來人,探馬略微一想,已是恍然大悟.
"真聰明,本王這才說了兩句,你就将前因後果都想明白了,真是不簡單,看來,你在那小隊的地位應該不低."來人贊道.
"恭親王,你也别太得意,一切尚未分出勝負,咱們還得騎驢看唱本,走着瞧."探馬也不答恭親王的話,言語之間,更是毫不示弱.
恭親王?如果這說話的是恭親王,那,那個被切掉一臂,躺在地上有死無生的又是誰呢,還有,僧格林沁呢?既然恭親王都能有假的,那被刺的僧格林沁也絕對真不了.
難道正如探馬所說,這一切都是個圈套,都是假的?
"僧格林沁呢?他去了哪兒?"探馬将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這些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你應該多關心一下你自己現在的處境."恭親王笑道.
探馬已是甕中之鼈,想來離就擒已然不遠,恭親王又豈能不高興.
而他通過與這探馬的談話,以及觀察這探馬的行事作風,恭親王估計這探馬應該不簡單,在太平軍中絕對是個有頭有腦的人物,而且,他還認識自己,更能說明問題.
"憑你,就憑你們這些人,能留得住我嗎?真是天大的笑話,好了,既然僧格林沁不在,那拿你開刀也不錯,弄死你,我再去找僧格林沁,放心,你們一個都跑不了."探馬的話簡直是視恭親王及這些親衛如無物.
"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本來,本王還想勸降于你,既然你不知死活,那就怪不得本王了,記住,到了陰曹地府,你就不要喊怨了,因爲,這都是你自己找死."恭親王臉色一變,面上立馬罩上一層寒霜,語氣已然變的冰冷.
"唉,不過,在打之前,我還有一事不明,不知王爺是否願意相告?"探馬忽然歎了口氣,道.
"可以,本王定将知無不言,讓你死也死的明白."恭親王點了點頭,就象是在對一個死人說話.
"你們這事策劃了多久,你們又是什麽時候更換了替身,我敢肯定,大部分時間,你們本人應該都還在這裏."探馬雖然估到了個大概,但心中仍有許多的疑問未解.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是死人一個.我們定下此計是在上次你們突襲徐州城之後,從那時起,我們就覺得,你們這隊人對我們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我們不得不想辦法除掉你們."恭親王講的是心裏話
"以王爺之尊,以身犯險,夠膽量,這麽說來,你的這個所謂的壽宴也是假的喽?"探馬又弄明白了一個問題.
"沒錯,這就是個局,目的是爲了引你們上勾."恭親王笑的很開心.
"你們就那麽肯定,我們一定就會前來?"探馬又問.
"哈哈,什麽都要試一試,不是嗎?這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事,兄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隻能看天意了,但是,還好,老天爺都不幫你們,它站在我們這一邊,所以,你們也隻能認命了."恭親王仍是淡淡地笑道,并且,他的笑是發自内心的.
"佩服,佩服."探馬是不佩服都不行.
"怎麽,還有什麽話要問嗎?時候不早了."恭親王望了望外面的天,道.
"等等,還有一個問題,你沒告訴我呢?"探馬又道.
"哦,對,你剛才問過,我們是什麽時候更換的替身,是嗎?好,我告訴你,你猜的沒錯,在不久之前,我與真的僧王爺都在這,隻是借着我們雙方之間靜等的這段空隙時間,才更換了替身,怎麽樣,服氣了嗎?"恭親王看這家夥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那隻能滿足他,讓他死的明白,死的徹底.
"你不就逮住了我一人嗎?況且,逮不逮得住,那還是另外一回事,你要知道,我們來了可不止我一人,你就不怕他們要了你的腦袋?"探馬也不慌,笑道.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笑,真得贊一個.
"哈,哈…..小子,你還是嫩了一點啊,你知道僧王爺爲什麽不在這嗎?"恭親王得意地道.
"爲什麽?"探馬脫口而出.
"你這話可就問的笨了,你想,本王會告訴你嗎,不過,本王可以給你個提示,那就是,包括你在内,你們今天來的所有人,都是有來無回了."恭親王突然冷冷地道.
探馬一聽,微一沉吟,臉色突然大變,然後大喝一聲:"扯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