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惑聽說曾國藩已經歸順天國,第一反應是有點不議思,但轉頭想一想,既然操辦此事的是他的這位神奇的大哥,那就不稀奇了.
老實說,外人也就罷了,但在他們這幾個兄弟的眼中,黃旭就是無所不能的.所以,搞定曾國藩那也是再稀松平常不過了。現如今,黃旭提出來,要求他來保護曾國藩,他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而且他還拍着胸脯保證,隻要有他東方不惑在,那曾國藩就絕對安全.
對東方不惑的話,黃旭相信,但他不是單純地相信東方不惑個人,而是相信曾國藩與東方不惑加在一起的實力,這兩人,無論誰要單獨前去,黃旭都是不放心的,但他們如是結伴前去,那黃旭就很放心了.曾國藩用腦,而東方不惑出力,黃旭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随後,黃旭又将東方不惑介紹給了曾國藩,他告訴曾國藩,東方不惑是他黃旭的生死兄弟,讓曾國藩盡管放心.曾國藩聽說之後,肅然起敬,不免對東方不惑又高看了幾分.
互相認識之後,大家便聚在一起講着一些不着邊際的閑話,耐心地等待黑夜的來臨。
夜幕悄然降臨,黃旭,東方不惑率特戰小隊,攜同曾國藩三人偷偷地摸到了合肥城下,在黃旭的掩護下,在東方不惑所率特戰隊的保護下,曾國藩順利地潛入了合肥城.
城外的黃旭在親眼看見他們進城之後,便返回了營地,靜等他們的好消息..
東方不惑一幫人在進城之後,便在曾國藩的帶領下,悄悄地來到了湘軍的駐地外面,東方不惑先将特戰小隊散開警戒,并命令他們就地駐守,做好接應的準備,而他自己則在曾國藩的指引下,施展輕功,帶同曾國藩躍進了營地之中,曾國藩是這裏的大帥,他對這裏的一切了如直掌,所以,沒費什麽周折,他們就摸到了帥帳之外.他們事先已打聽清楚,李鴻章正在帳内.
在大帳之外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形勢,由東方不惑出手,将守在帳外的護衛輕輕地撂倒,然後,兩人便偷偷地潛進了大帳.
正在埋頭處理軍務的李鴻章渾然不知已經有人潛入,仍在低頭苦幹.
"軍師,别來無恙否?"曾國藩盯着李鴻章看了一會,歎了口氣道.
"老師?"李鴻章沒有擡頭,握筆的書突然凝固,脫口而出道.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
"是爲師,你還好嗎?"一句輕輕的問候,勝過千言萬語.
"好,學生很好.老師,真的是您回來了嗎."李鴻章欣喜若狂地道.
李鴻章說完,猛地從帥案後面跳起,快步跑向曾國藩,就連帥案上的一大把文件被帶到了地上,他也沒有察覺,由此可見,他的心情是多麽的激動.
"其他人也都好嗎?"曾國藩嘴角挂着笑,眼角帶着笑,聲音輕柔地道.
這哪象是昔日的嚴師曾國藩,曾大帥講的話,此時此刻講這話的更象是一位慈師,一位長輩.
"老師….."李鴻章語帶硬咽,雖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一直以爲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恩師了,誰知,老師卻從天而降,怎能不令他歡喜。
曾國藩趨前幾步,拍了拍李鴻章的肩膀,輕聲道:"少荃,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老師,學生不辛苦,一直沒有老師的消息,學生心中着實挂念,現在見老師無恙,學生也心安了."李鴻章此話的确是肺腑之言,自曾國藩被擒之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曾國藩又是輕輕拍了拍李鴻章的肩膀,滿臉欣慰,他對這個學生很滿意.
"老師,您後面這位是…??"李鴻章激動過後,這才發現站在曾國藩後面的東方不惑.
"哦,這是老師的一位朋友."曾國藩隻是簡單地道.
他還不能直接告訴李鴻章,這位是太平天國的誰,他心底清楚,暫時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是,老師."李鴻章看了看東方不惑,雖是滿臉狐疑,但還是禮貌地朝他點點頭.
東方不惑也朝李鴻章點點頭,算是對李鴻章的回應.
"老師有事想與你商量."曾國藩在想如何跟李鴻章講自己的事.
"老師有什麽話,請直說."李鴻章恭敬地道.
"你心裏一定很奇怪,老師怎麽會突然之間就回來了,老師又是如何得進營來,是嗎?"曾國藩看着滿臉疑問的曾國藩,已經猜到他心裏面在想什麽.
"是,老師,學生确有疑問."李鴻章在老師的面前不會有任何隐瞞.
"你想聽實話?"曾國藩又道.
"是,老師."李鴻章也不回避他自己的想法.
"好,那老師也就與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要做好思想準備."曾國藩鄭重地道.
"老師,學生明白."李鴻章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道.
他心中清楚,他的老師一定有天大的事跟他講,否則,曾國藩也不會如此慎重地提醒他.
"少荃,老師現在已經太平天國的人了."曾國藩毫不隐瞞地将這個既成的事實說了出來.
"什麽,您是說,您….."李鴻章本以爲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聽曾國藩說出這一番話時,他還是吃驚不已.
幸虧他的心髒夠大,否則,他可能都已經一頭栽倒在地了.
"沒錯,是不是很意外?"曾國藩已經料到李鴻章會有此反應.
李鴻章本能地點點頭,這消息已經令他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曾國藩的話可是将他的思考能力瞬間就給擊碎了.
"那你知道爲師爲什麽要這樣做嗎?"曾國藩又道.
李鴻章也是搖搖頭.
"爲師身處太平軍營的這一段時間,感觸頗深,老實說,太平軍與清軍有很大的不同,即使與我們自己的湘軍比起來,太平軍無論是在紀律,軍事素質,還是在人生的信仰,對國家的忠誠等等方面,都超出一大截,直到現在,老師才真正搞明白我們與太平軍交手爲什麽總是會勝少負多,那是因爲别人所做的事比我們的有意義."曾國藩說的都是心裏話.
李鴻章聽後,沉默不語,他心裏不理解,不理解爲什麽一直以來對大清赤膽忠心的曾國藩會突然有如此大的改變,太平軍真的有他說的這樣好嗎,還是說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李鴻章心裏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但他又不知道怎麽樣去問他的老師.
曾國藩見李鴻章沉默不語,也沒有打擾他,隻是安靜地看着他,等待他向自己發問.他十分理解李鴻章此時此刻的心情,自己以前一直教導他要忠君愛國,但現在卻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換做是他自己,也可能會迷茫,也一定會想不通.
"老師,學生不明白是什麽原因造成您前後之間的反差這麽大,少荃隻知道一點,那就是您是少荃的老師,您對少荃恩同再造,即使您要少荃去死,少荃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少荃唯您馬首是瞻."沒有太多的豪言壯語,李鴻章就象是在述說一個事實.
李鴻章簡單的話卻讓曾國藩反倒有點不适應起來,他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學生對自己竟然信任到這種地步,他很感動,也爲自己擁有這樣的學生而感到自豪.
"少荃,謝謝你,謝謝你這樣說,老師真的很高興."曾國藩動情地道.
"老師,您想讓學生怎麽做,您就直說吧."李鴻章沒有拐彎抹角.
"少荃,清廷既然這樣對我,那他們一定就沒打算放過我們湘軍,爲師的意思是想說服湘軍起義,加入太平軍."曾國藩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李鴻章低頭想了想,道:"老師,此事恐怕需要從長計議."
"你是擔心有人會反對?"曾國藩道.
"是的,湘軍的情況,您應該很清楚,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歸順太平軍的,象我們這些人,到也罷了,但是,最基層的官兵卻不一定與我們持相同的看法,清廷雖然腐敗,對湘軍卻一直都是照撫有加,湘軍的日子一直都過的很滋潤,但聽聞太平軍的做法卻大不相同,所以,學生擔心,這些過慣了好日子的湘軍兄弟,是否願意換一種活法,去捱太平軍的苦日子呢,這是個大問題."李鴻章的擔心很有道理.
"嗯,這的确是個問題,但也不是不可解決的問題,爲師的意思是,我們持開放的态度,願意去的,我們歡迎,不願意去的,我們不勉強.爲師已經與太平軍的黃元帥談過了,不願意加入太平軍的兄弟,太平軍都會發放回家的盤纏,由他們自由地離開."曾國藩道.
."老師,如果有您這句話,那事情就好辦了."李鴻章道.
"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多加留意."曾國藩提醒道.
"老師請說."李鴻章道.
"在事成之前,一定要保密,知道這事的人越少越好,一定不能讓僧格林沁這幫清廷賊子們知道,否則,此事就全功盡棄了."曾國藩叮囑道.
"老師覺得我們應該将此事限定在什麽範圍之内較爲妥當,哪些人可以參與此事?"李鴻章問道.
"除了你,我,還有就是胡林翼,羅澤南,彭玉麟,曾國荃,曾三,駱秉章,劉坤一,江忠源,這幾人必須知道此事,除此之外,其他人就不必知道了."曾國藩想了想道.
"胡林翼,羅澤南,彭玉麟,曾國荃,曾三五位将軍,那不是問題,他們一定會依大帥之言行事,但駱先生等三人就有些拿不準了,他們不一定會參與進來."李鴻章很清楚這幾人的性格.
"這你不用操心,爲師覺得他們應該會同意的."曾國藩自信地道.
"老師似乎很有把握?"李鴻章不知曾國藩的這信心從何而來.
"是,因爲如果有了棠堂之言,他們難道會不從命嗎?"曾國藩胸有成竹地道.
"您找到三兒了!"李鴻章張大了嘴巴,誇張地道.
"沒錯,三兒也在太平軍中."曾國藩點了點頭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們一直找不到他們,原來是被太平軍俘去了,那大帥有見到他們嗎?他們是否一切都好."李鴻章關心地道.
"爲師還沒來得及與他們見面,此次回去之後,爲師就打算去見見他們,向他們說明一切,并力勸他們加入太平軍"曾國藩道.
"那上次的那把火也是太平軍放的了?"李鴻章恍然大悟道.
"是."談起這事,曾國藩不禁有點黯然.
"太平軍也太狠了點吧."提起這事,李鴻章心裏很不舒服.
"初聽這個消息,爲師也是氣憤不已,但後來也想通了,戰場争雄,這是難免的,而且大家那時也是各爲其主,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已."曾國藩表示理解.
"老師,恕學生直言,您以前不是這樣,是什麽事或者什麽人令您有如此大的轉變?不單單隻是因爲太平軍軍紀好吧?"李鴻章終于還是将自己最大的疑問說了出來.
"是一個人."曾國藩也很幹脆地道.
"一個人?"李鴻章道.
"對,正是由于他,爲師才知道自己原來是枉活了這麽多年,自己的很多想法根本是不切實際,而且是愚不可及,爲師對他佩服的是五體投地."曾國藩的話中滿是贊歎.
"是什麽人有這麽大的魔力?"李鴻章道.
"黃旭."曾國藩道.
"他,那個活捉了您的人?"李鴻章更驚奇.
"正是他."曾國藩道.
"他真的有您說的這樣與衆不同嗎?"李鴻章有點不相信。
"沒錯,等到你将來見到他,你自能體會得到。"曾國藩道。
"學生很期待。"李鴻章非常想見一見這個令他老師都十分推崇的人。
"好,那咱們就要将湘軍的事辦好了,否則,咱們不但對不起湘軍的弟兄,也辜負了黃元帥的一片好意。"曾國藩道。
"是,老師。"李鴻章深有同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