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會,幸會啊!”
薛從良剛剛回到診所,眼前就迎上來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這人中等個子,體态稍胖,皮膚白皙,方面大耳,滿面紅光,一看就是城市裏來的人。但是,看上去并不像是病人。
一個人是否有病,一眼望去,從外表就能夠看得出來,這是薛從良在長期的醫學學習中,總結出來的經驗。一般的人,一臉愁容,就是心中有病,而心中有病,必然會腹中有病。
“呵呵和,您好,您好!”薛從良本來沒有打算和他握手,但是,對方卻在距離薛從良還有三步的時候,就伸出了右手。
薛從良一手握下去,這人的手掌很溫熱,并且不潮濕,說明這人的腎功能很強,一般手涼的人,都是腎虛。手心有汗的人,就是膽小。由此看見,這人來頭不小。
李美玉說,來了個有來頭的病人,從這一系列動作來看,這人确實有來頭。
“您好,我看您滿面紅光的,不像是來看病的,您是?”薛從良平視着對方,習慣性地詢問起來。
“哈哈,薛醫生好眼光啊,我呢!确實不是來看病的。我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來自市裏醫師協會的會長助理,我姓郭,大家都叫我郭去病。呵呵。”郭先生一邊說,一邊傻笑了一下,樣子甚是可愛。
“啊!是市醫師協會的助理呀,有失遠迎啊!真是不好意思。您快請坐,快請坐。”薛從良聽了這人的話,立刻激動起來,沒想到,自己居然驚動了醫師協會,真是不知是喜還是福啊。
薛從良把郭去病讓進了家裏的客廳,好煙好茶的伺候着。這時候,李美玉踩着輕盈的步子,來給客人倒水,郭去病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李美玉,看來看去,最後終于忍不住地說:“薛醫生,這是好福氣啊,娶了這樣一個美女,讓郭某大開眼界啊,真是深山出俊鳥啊!”
薛從良剛才對郭去病的印象還挺好,現在,他突然聽到這句話,看到郭去病色眯眯的眼睛,立刻就對這人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郭老師真是誇獎了,這是我的助理,呵呵!”薛從良就是看美女出身,對于色狼有深刻的了解,僅從剛才的眼神中就可以斷定,這郭去病不是什麽好鳥,不是貪官,就是色狼。外表徒長了一幅忠厚老實的臉孔。
“郭醫生真是謙虛了,我郭某啊,行走江湖,見了無數美女,像您的助理這樣清純漂亮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郭去病一直看着李美玉的背影,直到李美玉倒完開水,消失在門口。
“郭老師您這次來,是有什麽事嗎?”薛從良是個直性子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喜歡直來直去,于是,忍不住就問了起來。
“其實,也沒什麽事,你的大名,我是早有耳聞了!尤其是上次,你救了那麽多人,在咱們市裏,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郭去病有些誇張地說。
“讓郭老師見笑了,我隻是施救及時而已,外邊傳出去的消息,不可信。”這人就是受不來了别人誇獎,别人一誇,自己就有些飄飄然了。薛從良同樣也是,被這郭去病給捧上了雲端,心中得意洋洋的。
“外面人的傳說,确實不值得相信,不過呀,我倒是聽說了一件事,說是幾個月前,你在城裏開的診所,有位老人在你的門口去世,我就是不相信外邊的人所說的,所以,就來你這裏打聽一下。”郭去病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很平和,像是一團棉花中藏了一枚鋼針,紮進薛從良的心頭。
薛從良聽了這話,心中一震,什麽?這小子是來找事的?薛從良剛剛還被捧在雲端得意洋洋,這時候,突然就從雲頭掉落下來。心頭像是被人揭了傷疤一樣疼痛不已。
“郭老師真會開玩笑,你找錯人了。”薛從良想把這件事擋回去,沒想到,這郭去病居然拿出了一樣東西給薛從良看。
薛從良從他的手裏接過那張照片,心頭一驚,照片上是:薛爺的屍體,就躺在薛從良的前面,而薛從良正痛苦地蹲坐在地上,滿頭大汗。
這明顯是薛從良診所出事當天的圖片。
誰這麽孬孫,居然把這幅畫面給拍了下來。薛從良正想發作,但是,卻被郭去病的眼神給鎮住了。他現在還不能發作,說不定這是有人在陷害自己。
“這張照片您是從哪裏得到的,我想,這絕對是有人陷害我,你知道,現在人們的ps技術很高超的,說不定,這是有人拼接的圖片。”薛從良的頭上滲出點點汗星。
“薛醫生,我沒有别的意思,這次來呢,就是代表我們衛生系統,代表工商部門,給你提個醒,你的醫師資格,已經被吊銷了,同時,你犯了這麽大的事,現在逃到了這裏,你可是要承擔責任的。”郭去病的臉上,溢滿了微笑,完全是一個笑面虎。
薛從良咽了一下口水,試圖鎮定一下自己。但是,他卻無法在這照片面前鎮定下來。
“您一定是認錯人了,我雖然也姓薛,但是,一直在這裏行醫,從來沒有到過什麽城市裏呀!”薛從良争辯道。
“你究竟在哪裏行醫,我們都很清楚,你的資料都在衛生系統有備案,我們都可以查到,現在,我隻是以醫師協會會長助理的身份,提醒你,要小心了,現在這行,我們都查的很嚴,一旦被我們查實,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郭去病說道。
薛從良被這句話給鎮住了。自己确實有一些失誤,但是,現在被人揪住小尾巴,感覺很是不爽。那這個人到底是來幹什麽的?薛從良雖然沒有見過什麽世面,但是,這人之所以到這裏來的原因,好像已經不言自明了。
“薛醫生,你不必緊張,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方法,我這裏隻有這一張照片,不過這張照片,我有兩個想法,一個想法是把它交給衛生局的領導,另一個想法呢,就是把它交給上面的當事人,也就是薛醫生您呀!薛醫生,你覺得那個做法比較好呢?”郭去病有些得意地說道。
薛從良現在恍然大悟,原來,這人是來賣這張照片的,以這張照片,來要挾,勒索錢财。
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薛從良隻覺得怒火向上沖,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自己的小尾巴,被人揪住了,這讓薛從良真是無話可說了。
“郭去病,你的意思我明白,你說,出價多少?”薛從良直言道。
“哎呀,薛醫生,你說話也太直接了,怎麽叫出價多少呢?依我看,你就當這是件藝術品,你掏錢買個教訓,以後,把這張照片貼在自己的房間裏,每天早上反思一番,這個價值,是無法估量的。所以,薛醫生,您看着出價。這張照片,可是能夠影響你的一生的。”郭去病厚顔無恥地說道。
這人真是老謀深算了,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都不變。真是令人的作嘔。
薛從良别這人給難住了。
“五百塊錢!你覺得怎樣?”薛從良小聲地說。
“哎,算了,我還是把照片交給衛生局,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說着,郭去病就要離開。
“别别,你等會兒,兩千,兩千塊錢,怎樣?”薛從良有些着急了。
“薛醫生,不是我說你,你這人真是不爺們,兩千元錢,連我的路費都不夠。”郭去病無所謂地說道。
薛從良的臉漲得通紅,他的存款,現在也就一萬元錢,這人非也好把錢給榨幹了不可,他咬了咬牙說:“八千,八千怎樣?我一個農村醫生,根本沒有錢!”
這時候的薛從良,恨不得上前抽他兩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