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國公如此個說法,自然是和皇上讨論過的。否則就他自己的意思,也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膽的提出來。
範俊想到這裏,又轉頭看看興國公的護衛,有那麽番役跟随,國公就是想幹下這滔天的勾當,也不可能瞞得過皇上。
因此,他馬上就答應道:“國公放心,咱家知道了。必要時候,定然奏明皇上,再從全國調集工匠過來。”
鍾進衛聽了點點頭,忽然又從範俊這話中得到提示,想起了什麽。他當即又交代範俊道:“對了,提高産能的方法,除了調集更多的工匠之外,也可以考慮下其他改進的途徑。”
範俊一時沒聽明白,帶點疑惑地問道:“國公是指...?”
“比如槍管不再是手工打造,而是鑽出槍管。可以固定在架子,也就是機床上,用人力、畜力、水力等等來鑽。反正你看着辦,想着法子來改進槍械的生産方法,提高産量,提升質量。”
鍾進衛把自己能想到的概念,一股腦地倒給範俊。至于具體的操作,就讓範俊自己去動手實踐了,他不操心。
範俊聽得若有所思,連聲道:“好好好,咱家馬上會安排能工巧匠來嘗試看看。”
鍾進衛交代完了,也就不坐了。他當即站起來道:“那你忙你的,我替公公省點茶水,先走了。”
範俊聽得無語,随即笑着送鍾進衛出去。
對于鍾進衛,他是衷心地感謝。如果不是不方便,不說請客吃飯折現,他甚至可以每年,不,是每月都定時給鍾進衛孝敬。
因爲每一次鍾進衛過來,都會有新要求提出來,同時也有新的創意,爲範俊再增加一份大大的功績。
鍾進衛從兵仗局出來之後,雖然天色還早,但他卻直接回府了。
到達國公府之後,他便對顧百川等人道:“從天津趕過來,也要個幾日的時間。這幾日我在府裏,不會出去。估摸着此次去南方,也要很長一段時間。你們有家小的,也趁這幾日時間回家好好陪伴家人。”
鍾進衛像這樣照顧他們,已經有過好幾次先例,因此顧百川等人也不客氣,當即道謝一聲,就安排了幾個番役輪值,其他的都安排回家。
而新調過來的那些番役,第一次聽到國公如此爲他們着想,倒是有一份忐忑,有點不安。但他們見顧百川他們好像心安理得的樣子,也就沒有推托。
鍾進衛雖說在府裏,卻也沒有閑着。長久不在府裏待,難得有機會。就先了解了一下府裏的财務情況,由管家于叔做了彙報。
鍾進衛當初也沒客氣,早已在天津置辦了一些财産。不但如此,還讓閻應元那邊也出了些錢。
不管是從自家的角度出發,還是從自己的情況出發,這種不犯律法的生錢方式,鍾進衛是樂意幹的。
他看完了家裏的财政情況後,笑着對于海甯道:“于叔,天津方面的購置,也不需要太多,可以停止了。咱們要富,但也不能冒頭。否則史書上寫上一筆,說我是天津的大地主,什麽有良田萬頃之類的,就不美了。”
于海甯雖然年紀一大把,也算是沉穩之人了,但也被鍾進衛這誇張的說法給逗笑了。他明白鍾進衛的意思,當即點頭答應了。
再說了一會事後,于海甯便告辭出了主房。鍾進衛則準備轉到後堂去陪老婆、逗兒子玩。
正當他轉身之際,外面傳來一個壓着嗓子的聲音:“老爺,小人有個事。”
鍾進衛一聽,不由得愣了下,聽聲音是李老四。這家夥平時的嗓門不是很大麽,怎麽這次壓着聲音?
“進來。”鍾進衛當即向外面說道。
門一推開,一個人影閃了進來。果然是李老四,他在進來之後還馬上掩上了門。
雖然這天氣确實應該掩着門,可鍾進衛怎麽就覺得李老四有種偷偷摸摸地感覺。
“老四,你幹壞事了?”鍾進衛坐回位置上後,盯着李老四問道。
李老四一聽,馬上起了個大紅臉,連聲道:“啊,沒沒沒!”
稍微緩了一會後,馬上就又解釋道:“隻是有個事情,想求老爺恩準。”
鍾進衛看李老四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一幅緊張而惶恐的樣子,忍不住笑着道:“你個李老四,有屁快放,有話快說。”
李老四沒有馬上回答,大堂内靜了一會後,他才小聲地道:“老爺,我想...想取個媳婦。”
“哦,這是好事啊!看你這樣子,偷偷摸摸地,我還以爲做賊了呢!”鍾進衛,一聽,當即笑着道。
說完之後,他看着李老四那張大紅臉,又有點好奇。這李老四被自己收進府之後,很少外出,不是護衛在自己身邊,就是待在府裏。
這個年頭,既沒有網絡,也沒有電話。而且李老四還隻是識點字而已,還不會寫字,也談不上交筆友。忽然一下提出來想要取媳婦,這對象從哪裏來?
“說,是不是今天回來的時候,在大街上看到哪家姑娘了,一見鍾情?”鍾進衛瞎猜道。
李老四一聽,明顯愣了一下,随即馬上搖手道:“不是,不是,我...我想娶思敏。”
“思敏?哦,是李思敏?”鍾進衛腦中反應過來,馬上确認道。
這李思敏是府裏的丫頭,當初在狀元樓吃飯時從原保定侯的兒子手中救下來的一個難民。
現在李思敏是閻應芳做化學實驗,整理材料的得力手下。因此在府中也受人尊重,算是一号人物。
鍾進衛有點驚訝,笑着問道:“人家同意麽?要是人家不同意,我可不會強令她嫁給你的。”
他的話音剛落,李老四就忙不疊地點頭,就像小雞吃米一般,一邊回答道:“同意,同意。”
鍾進衛看李老四這樣子,有點好奇地道:“哦,你們倆啥時候勾搭上的?”
李老四一聽,不滿得抗議道:“不是勾搭,我倆的事,其實還多虧了老爺您。”
鍾進衛聽了就更好奇了,自己好像沒有做媒過,怎麽是多虧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