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說建虜變弱了,建虜還是那些建虜,但明軍卻不是原來的明軍了。燧發槍兵訓練出來後,在一千新軍的老兵帶領下,斥候戰由小往大裏打。往往十次裏面有九次勝利而歸,這使得祖大壽的膽子是越來越大。
祖大壽有理由相信,如果建虜再次出現,隻要兵力相差不是太遠,他絕對會領軍出城野戰。
他也是老于兵事的一員将領,深知戰場上出現的這種變化,對于建虜是緻命的。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在中興侯的統領之下,光複遼東的日子不遠了。
或者祖大壽以前有過自己的小心思,比如什麽養寇自重之類的,但現在是絕對沒有了。
因爲遼東不再是隻有他這麽一支有戰力的明軍,而且在他的上頭,有一位他不敢糊弄的存在。
祖大壽現在的想法,就是在将來滅虜戰事中,盡全力表現,好好争取一把軍功,爲自己,更爲子孫博個前程。
年前時候,直屬京營中興侯的霹靂大隊忽然到了海州城,在補給之後就消失在了遼東大地上。這讓祖大壽意識到,恐怕對虜戰事會比想象中的更早發動。
果不其然,遼河剛解凍不久,他就收到了快船通知,即刻開始進行戰場屏蔽。
也就是說,讓祖大壽加大夜不收的投放力度,杜絕野外建虜的出現。
對于敏感的祖大壽來說,他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事情了。
于是,他連忙把手下的燧發槍兵大隊大隊地派出去,把建虜探馬趕回了六十裏外的鞍山驿堡,海州城一帶再無建虜的探馬蹤迹。
消失了很久的霹靂大隊在前幾天返回了海州城,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祖大壽就猜到他們做的事情應該順利。
不過什麽事情,霹靂大隊的人沒說,他也不敢問。雖然他的級别遠大于霹靂大隊的人,可現在霹靂大隊是直接歸中興侯所管,他也沒權力要求什麽。
沒過多久,牛莊驿的明軍飛馬回報,說中興侯帶着大軍到了。
祖大壽身爲海州城主将,不方便出迎。因此由何可綱爲代表,和新軍遊擊黃得功一起快馬飛奔,迎到牛莊驿去。
還沒到目的地,就遠遠望到遼河上停着密密麻麻的船隻,正在有條不紊地卸下船上的士卒和物資。
兩人在暗自驚歎龐大數目之餘,趕緊前去參見中興侯。
結果還沒走近,就看到中興侯領着死營出了牛莊驿,往他們方向而來。
兩人趕緊下馬,站在路邊。等鍾進衛控馬馳近之後,一個抱拳,一個敬新式軍禮。
“呵,來得很快嘛!”鍾進衛的騎馬功夫顯然已經練出來了,跑到他們面前後,熟練地勒馬駐足,笑着對他們說道。
黃得功是鍾進衛的直系屬下,比何可綱要接觸得多,因此他先笑着問道:“侯爺,開打了麽?”
鍾進衛看看他們臉上那種期待的神色,哈哈一笑道:“對,開搞了,狠狠地搞一搞建虜。”
何可綱沒想到中興侯會說出這樣的話,稍微一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起來。
“走,去海州城再說。”鍾進衛在稍微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對他們說道。
站野外喝着寒風聊天,明顯不劃算。
騎軍随即往海州城飛馳而去,至于後續部隊,自然又是曹文诏負責了。
海州城的軍民都已經知道了大軍到來的消息,因此都在西門翹首以盼。當鍾進衛領着死營出現在海州城外時,震耳欲聾地歡呼聲響起,狂熱之情,溢于言表。
鍾進衛見海州軍民的士氣如此之高,心中也很是滿意。不過他并沒有停留,隻是放緩了馬速,穿過城門,在早已等候的祖大壽等人陪同下,往城中而去。
此時天已近傍晚,但鍾進衛還是馬上召開了軍事會議。例會的人員自然是祖大壽、何可綱、黃得功、胡浩等人。
在行禮完畢之後,鍾進衛對一衆将領說道:“去年定下的大戰,終于開始了。此次戰事的目标,光複沈陽。在此戰事中,以殲滅打擊建虜的主力爲主。”
說實話,祖大壽和何可綱兩人以爲這次戰事的目标是遼陽。等打下遼陽之後,沈陽就暴露在明軍的兵鋒之下,軍隊修整完畢之後才會進攻沈陽。
但中興侯宣布之後,刺激了他們兩人,使得他們兩人更爲迫切地想盡快開始這場戰事。畢竟中興侯是去過沈陽,還留下了“到此一遊”的題詞,而他們兩人卻還沒去過。
不過激動歸激動,作爲一名合格的下屬,何可綱還是提醒鍾進衛道:“侯爺,建虜的主力猶在,打沈陽的話,必須先克鞍山驿堡這座險關,再打下遼陽重鎮才行...”
鍾進衛贊許地對何可綱點點頭,然後轉頭問胡浩道:“核實了麽?”
這一問話,沒頭沒腦,讓祖大壽和何可綱不知何意。
但胡浩卻是知道中興侯問什麽,隻是因爲中興侯一到就召開軍事會議,以緻他之前沒機會向中興侯禀告。
現在聽到問話,就轉身出列,從懷中掏出東西,雙手呈給鍾進衛。一邊禀告道:“核實了,基本屬實,隻是有些地方有細小變化。”
這就等于說是科爾沁族提供的建虜兵力部署圖是真的,對于明軍用兵有很大幫助。
鍾進衛笑着接過來,掃視了一遍後,對胡浩道:“把此部署圖盡快各送一份到錦州袁中丞和登萊盧中丞手中,現在估計他們都已準備的差不多了。”
“是,侯爺。”胡浩答應一聲,便馬上出了大堂,給自己的副手去交代這事了。
鍾進衛看到祖大壽和何可綱都很好奇地樣子,就笑着對他們說道:“原科爾沁族,現在的蒙古八旗大部,在年前的時候,繞道張家口,向我大明表達了降意,并獻上了建虜的兵力部署圖。戰事一起的時候,他們也會作爲内應接應我軍。”
之所以到現在才讓他們知道,是因爲要确認科爾沁族到底是否真心投降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