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進衛點點頭,火器部隊的戰争,不死人基本是不可能的。現在付出極小的代價,赢得了黑塔嶺戰事,也算是大勝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又關心起了運河交彙口的戰事,不知道是否能爲這場戰事完美收官。
鍾進衛終歸沒忍住,對曹文诏說道:“這裏就交給你善後了,我領野戰炮兵部隊和燧發槍部隊前去交彙口看看。”
曹文诏一聽,連忙勸谏道:“侯爺,不能去。萬一紅夷的巨艦還沒毀掉,侯爺去了就暴露在艦炮的攻擊範圍内,太危險了。”
顧百川也站出來,一起勸谏鍾進衛道:“侯爺,此非必要,冒此大險不值得。”
于長儉和其他護衛也都跟着勸,讓鍾進衛猶豫了。他打算再等等,如果還沒消息,就一定要親自過去看看。
幸虧等了沒多少時間,就見霹靂大隊隊長胡浩和海防遊擊鄭芝龍興沖沖地回來。一見鍾進衛就大聲禀告道:“侯爺,一切順利。”
鍾進衛和曹文诏等人一聽,很是高興。其中鍾進衛馬上問道:“什麽個情況,說來聽聽。”
在官職上,鄭芝龍比胡浩要高一些。可在此時此地,他卻自覺讓位于胡浩,由胡浩來禀告。從這點可以看出,鄭芝龍還是懂得做人,他能崛起也不是沒道理的。
“侯爺,霹靂大隊和鄭遊擊的人潛伏在上遊,等紅夷和海賊離船遠去之後,便施放了水底龍王炮和水底鳴雷。那些西夷和海賊不知水中漂過去的爲何物,因此未曾躲避,炸傷了很多艏海船。”
胡浩一口氣說了下戰況經過後,便馬上又接着細說道:“西夷的巨艦停在江邊的一共有二十五艏,當場炸沉了三艏,炸傷十五艏,其中五艏逃到江心後沉沒。剩下戰艦都逃往鎮江,估計是去搶修了。”
“那海賊呢?”曹文诏在一邊關心地問道。
胡浩看向曹文诏,回答道:“海賊的大海船一共隻有十五艏,炸沉兩艏,炸傷7艏。”
東西方戰艦在這個時候,優勢反而換了過來,因爲西方戰艦沒有水密艙,船底被炸之後就容易沉沒。當然,東西方戰艦沉沒數量相差這麽大,還有一個原因是明軍主要攻擊西方戰艦所緻。
胡浩回答到這裏,又轉回頭,向鍾進衛禀告道:“侯爺,長江上的海賊接到逃回去的同夥後,便抛棄紅夷,徑直往長江出海口逃去,估計是不會再回來了。”
鍾進衛點點頭,那些海賊肯定是被黑塔嶺一戰吓破膽了,不敢再在内陸逗留。現在剩下要解決的,就是在鎮江的荷蘭人了。
他向胡浩确認道:“京杭大運河出口還有海賊或者荷蘭人的戰艦麽?”
“早已逃散一空,屬下就是确認了這點才回來晚了。”胡浩趕緊回答道。
鍾進衛聽了就對曹文诏道:“此地還是交給你了,我帶新軍過江,把荷蘭人徹底趕走。”
曹文诏和顧百川聽到說長江口已安全,便不再反對。倒是鄭芝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侯爺,末将以爲,紅夷戰艦上的人手已不足,無論是操作戰艦還是準備戰鬥,都會受到嚴重的影響。因此末将斷定,他們不敢再在鎮江逗留,估計匆匆修理下船隻就會逃離。”
這種事情,由鄭芝龍說出來,還是有權威的。鍾進衛也明白鄭芝龍的意思,就是再等等,就可以免去勞師動衆。也不必冒着萬一船隊在橫渡長江時候,荷蘭艦隊突然發瘋而引起不必要的風險。
鍾進衛很是無奈,現在這種情況,是最好打落水狗的時候。可大明此時卻沒有戰艦,空有如此好的戰機和犀利的火器,在長江上卻奈何不得落水狗。
鍾進衛想了一下,便命令胡浩道:“你帶上霹靂大隊的神槍手,先乘快船過江。一是傳我将令,讓對岸的軍隊向鎮江開進,威懾荷蘭人。二是讓神槍手遠距離騷擾荷蘭人,讓他們無法安心修船。”
“是,侯爺。”胡浩當即領命。
鍾進衛接着轉向鄭芝龍,對他說道:“你帶着水雷再走一趟鎮江,能炸沉荷蘭人的戰艦就最好。炸不沉也能配合霹靂大隊,讓荷蘭人無法安心修理戰艦。”
鄭芝龍聽了,也馬上答應一聲。
他雖然縱橫東南沿海多年,但明軍這種改進過的“水底龍王炮”和“水底鳴雷”,他是沒見過的。
因爲這種是碰線引信的觸發漂雷,這在世界上也是最先進的。不過鄭芝龍之所以沒見過,也和水雷多在内河上運用有關。
鄭芝龍看到這些水雷的威力巨大,特别是對付沒有密封艙的西式帆船,效果更是不錯。如果用來封鎖西洋人的港口,卻是一個利器。他不由得有點後悔,當初怎麽就不知道此物呢!
同時,他也親眼看到新軍的戰力,心中的那點倨傲不馴在中興侯面前,是蕩然無存。
此時的他,已經意識到,以前的時候,是因爲朝廷不重視海防,所以才有衆多海盜在海上嚣張。但一旦朝廷下決心(這個他已經在京師感受到了),以後的海上怕是沒有衆多海盜的立足之地。
因此,他對中興侯的命令,對新軍上下,都表現得很謙虛,很友好。
鍾進衛在胡浩和鄭芝龍帶人走了之後,便也下令移師京杭大運河的出口。
他準備看情況決定,是否進行渡江作戰。
但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次日一早,鄭芝龍就坐船大搖大擺地過江而來,向鍾進衛禀告道:“侯爺,紅夷昨夜逃走了。”
鍾進衛一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問鄭芝龍道:“怎麽回事,荷蘭人應該沒那麽快修好那些船隻,怎麽逃那麽快?”
鄭芝龍當即向鍾進衛詳詳細細地解釋了昨晚事情的經過,使得鍾進衛聽完之後,是連聲的感歎,沒想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