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貴妃算是江南人,比較怕冷,因此早已卸妝上床,入了夢鄉。
她在睡夢中,忽然聽到“皇上駕到”的聲音,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自從上次因爲父親之事惹得皇上不高興之後,田貴妃就格外小心地伺候崇祯皇帝,使出了她的渾身解數,終于讓皇上對她的寵信依舊。因爲皇上就是她的天,是她的所有。
如此一來,就鍛煉了她的敏感神經,之前就有過幾次夢中聽到“皇上駕到”的聲音,醒來一看卻是沒有的情形。
但這次田貴妃醒來之後,她發現崇祯皇帝果然站在她的床頭,不由驚喜地叫了聲“皇上”,然後坐起來準備施禮,身上蓋着的錦被随之滑落,露出了隻穿貼身綢衣的美妙玉體。
房間内有暖爐,一般情況下倒也暖和。但因爲崇祯皇帝是急急走進來,帶來了一股寒氣,讓剛想施禮的田貴妃直接打了個噴嚏。
崇祯皇帝本來正拉着臉,準備訓斥田貴妃。但此時見她一個噴嚏出來,頓時心又一軟,擔心她着涼,趕緊說道:“免禮,躺好了蓋上被子。”
田貴妃剛才已經瞄到崇祯皇帝的冷臉,正心有惶恐,猛地聽到崇祯皇帝關心地話,有點不敢相信,愣在了那裏。[
“快躺下,小心着涼了。”崇祯皇帝見田貴妃呆那沒動靜,就再次說道,邊說還邊坐到了床沿。
其實此時由崇祯皇帝帶進來的寒氣已經消散,房間内恢複了暖和,田貴妃已不可能凍到了。
崇祯皇帝在三個後妃中,最喜歡的就是這個田貴妃。因爲她不但舉止娴雅,而且多才多藝,琴棋書畫所不精,蹴鞠騎射所不能,更爲特别的是,她有一股特殊的體香。
如果田貴妃的事兒不和中興大明的大事相沖突,崇祯皇帝一般是不會對她生氣的。
田貴妃此時已聽清了崇祯皇帝的話,又看到他的臉色和緩下來,心中一定,知道此時要順着皇上的意,因此順從地躺了下去,并伸出芊芊玉手稍微拉了下被子,蓋住了玉體。
崇祯皇帝見被子并未蓋到田貴妃的脖子,就幫她重新蓋了下。
田貴妃躺那,見眼前這個九五之尊在替自己溫柔地蓋被子,不由心裏湧起一陣甜蜜感。隻是她還記得崇祯皇帝之前的那張冷臉,于是,她輕聲細語地問道:“陛下,臣妾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崇祯皇帝一聽,想裝得生氣一點,但聞着田貴妃那獨特地體香,又看到她那乖若小貓般地臉上神情,一下心軟了,就不再裝,直接問道:“之前朕讓你警告左都督的事兒,你有沒有轉達?”
田貴妃稍微一回想,馬上想起是大明通行寶鈔的事兒。她連忙回答崇祯皇帝道:“陛下交代的事兒,臣妾都是放心上,第一時間去辦的。”
然後她有點擔心是不是爹做了出格的事兒惹惱了皇上,因此她又試探着問道:“陛下,是不是臣妾父親出事了?”
崇祯皇帝聽了田貴妃的話,神情明顯一松,愛妃肯定不會不把自己的話當耳邊風,看來是她父親自己的問題。
現在見田貴妃問,崇祯皇帝就回答道:“你再去通知下左都督,要是他還執迷不悟,仍然和其他人一起幻想着賺朝廷的錢,就不要怪朕不認這個丈人。到時候他别哭着來找朕、找愛妃要吃飯的錢。”
田貴妃一聽,連忙替她父親請罪道:“陛下請息怒,臣妾父親是年老糊塗,掉錢眼裏了。臣妾明兒一早就派人去,讓他明白陛下對他的愛護之意。”
此時的田貴妃明白自己父親怕是那商人本性又發作了,現在已經是堂堂的大明左都督,吃穿用度都不再愁,卻還在想着法子撈錢,關鍵現在還惹到皇上頭上來,真是不應該啊!
崇祯皇帝聽得點點頭:“如此甚好,朕不會再警告他第三次了。”[
“臣妾謝過陛下。”說完,田貴妃又開始起身。
崇祯皇帝一把按住了她道:“不用如此多禮,朕也是瞧在你面子上才給他幾次機會。你歇息吧,朕去袁貴妃那。”
田貴妃一聽,用左手撐起半個身子,右手拉住了崇祯皇帝的左袖子,媚眼如絲地撒嬌道:“陛下,臣妾那、那事兒已完了。陛下如此給臣妾面子,今晚就由臣妾服侍陛下吧!好不好嘛?”
崇祯皇帝聽着田貴妃那嬌滴滴地聲音,看着她露出被子的右則上身的傲然凸起,直欲穿破那綢衣而出的樣子,心裏一癢,就笑着道:“那就由愛妃好好報答下朕吧。”
接下來崇祯皇帝和田貴妃的事兒大家都知道要幹嘛,就沒什麽說的了。他們之前提的左都督此時卻也沒有睡覺,正在他的書房詢問剛歸來的家人。
“田福,有沒有查清到底還有誰在一起搶購大明通行寶鈔?”田弘遇問他親信家人道。
田福躬着身子回答道:“老爺,小人實在能,除了您交代的幾家之外,實在查不出來到底是誰在收購。”
田弘遇的眉頭一鎖,心裏犯嘀咕了。他是個商人,本能讓他搞清楚了競争對手,才會安心。
他聯系了幾個比較有勢力的勳貴一起暗中壓着價在收購大明通行寶鈔,而後準備再造勢一起逼迫朝廷給予大明通行寶鈔和大明九思寶鈔一樣的待遇,或者減一等也行。
可現在有一個神秘買家在暗中和他們較勁,一起在收購大明通行寶鈔,使得他們在形中收購的成本提高了不少。
雖然收購都是不同的人出頭,可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些人的背後隻有一個人。而且那人的實力應該也是相當強勁,他曾聯合同夥一起壓價過,放出去的寶鈔卻被那人全吃了,有多少吃多少。害得他們又不得不高價和那人去搶購。
田弘遇本想拉那個人入夥,可論他怎麽找,都找不到那個背後主持的人。
之前查探的幾次,就如今天田福的回答一個樣,都沒有一個結果。
現在收購大明通行寶鈔的價格是越來越高,雙方都僵持在那裏。
田弘遇有點惱了,他準備去說服另外幾家,再多出點錢,幾家合起來砸錢,看是他們錢多撐得住,還是那人錢多撐得住。
“江南那邊的寶鈔收購情況如何?”田弘遇想了下,再次問田福道。
“老爺,江南那邊寶鈔的存量不及北方多,而且那邊也有人在暗中收購,咱們收了沒多少。”田福的消息都不怎麽樣,他的腰也就一直躬着不敢直起來。
“大明九思寶鈔現在還未在江南使用,就有人在暗中收購了,看來那邊的人也是在京師有人,或者就是京師這邊派過去的。”
田弘遇總結了下情況,然後摸着自己的長須晃着頭想着。這些情況從另外一個側面來講,好像也說明不止自己這夥人看好大明通行寶鈔的升值前景。不錯,田弘遇心中暗贊一聲,自己的眼光還是可以的。
他一直比較得意自己的眼光,前妻生下女兒去世後,他看出女兒以後是個美人胚子。因此他高價找來一位楊州的琴師專門教導女兒琴棋書畫等等,也虧了女兒聰明,一學就會。
女兒長大之後,越發漂亮,真是奇貨可居,田弘遇最終也憑此官至左都督。
“算了,你下去吧。明日一早記得去請那幾家,老爺要宴請他們。”田弘遇想了一會,對田福說道。
“是,老爺。”田福把身子躬得更低了點,然後倒退出了書房。
田弘遇看田福出去了,就拿起書桌上的算盤,開始噼裏啪啦地一陣打,然後看着上面的數字暗暗計較了一番,才把算盤整理回初始狀态,出了書房而去。
第二日天一亮,田福就動身準備去給那幾家送帖子。誰料他剛出了門,就看到一個宦官往這邊而來。
他認得這個是伺候小姐的宦官,心中微微一驚,怎麽這麽早就過來,莫非是有什麽急事,他連忙迎過去。
果不其然,還未等他說話,那宦官就問了:“左都督何在,貴妃有要緊的話要和左都督說。”
田福隻好先撇下自己的差事,反正現在也還早,就先把這位宮裏來的宦官迎了進去。
田弘遇此時還未起床,聽聞宮裏來人,知道這麽大冷的天,還這麽早過來,女兒肯定有要事,也不敢怠慢,連忙鑽出溫暖的被窩。
送走了宦官後,田弘遇就有點猶豫了,在大堂開始來回地走,想着這個事情。
從女兒傳達的情況看,崇祯皇帝有點惱了。這要換作以前,惱了就惱了,他們一批人聯合着做,崇祯皇帝也不能怎麽樣,再大不了收買一些禦史天天上奏章折磨皇帝去得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剛剛過去的京畿大捷,讓崇祯皇帝的威望高了很多。更要命的是,禦史聞風而奏的權力被取消了,而且都察院現在還在改制,又有之前反腐的事例在,有些事想做都做不了。
現在的朝局,要是崇祯皇帝惱火做出一些事情來的話,怕是反對者也不會有很多。
可自己在這事上面用了很多心思,也投了很多本錢,昨晚還算了下,差不多再投些錢應該能壓過暗中那人,就此罷手實在不甘心啊!
田弘遇又想着那幾家也都是有勢力的,一起聯合起來,崇祯皇帝能出什麽招,不甘虧本的本性最終占了上風,讓田弘遇選擇了不聽女兒的再次警告。
“去,你呆這幹嘛,還不去送請帖?”田弘遇下定決心後發現田福還在一邊待着,不由罵道,把田福罵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