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伸過來一隻大手,抓住說話之人的肩膀,用不是很熟練的漢話問道:“什麽中興侯,明國的侯爵麽?”
“對,我們頭說的就是中興侯,明國的侯爵,現在是明國勤王軍的監軍。”旁邊一個漢jian幫于海靜回答道。
聽手下搶着回答了阿敏親兵頭目莽木的問題,于海靜閉上了剛張開準備說話的嘴,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手下。
莽木得到答複,就松開了抓着于海靜肩膀的手,“哈哈”地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命令他的一名手下道:“速回永平向貝勒爺禀告,此地發現明國勤王軍監軍,一個侯爵率領的一支千人軍隊,請貝勒爺速派人來剿滅了他們。”
“是。”這個阿敏的親衛領命,轉身準備出發。
“等等。”于海靜忽然出聲叫住了這個親衛。
被叫住的親衛轉過身疑惑地看向他,然後又看回他的頭領莽木。
莽木也是一臉的疑惑,盯着于海靜道:“你這漢狗,有什麽鳥事?”
于海靜對于建虜對他們這些漢人的口頭侮辱已經習以爲常,并不爲意,他賠着笑臉解釋道:“您看這支軍隊,都是騎軍,此地離永平又遠,禀告貝勒再派人過來追殺的話,怕是明軍早已跑得沒影了。”
莽木聽于海靜這麽一說,也覺得有理。但他不想放過明國的這個高官,就問于海靜道:“那你可有什麽辦法,可以殺得了那明國狗官?”
這些漢狗的腦子都比較聰明,說不得會有什麽好主意,莽木期待着等待于海靜的回複。
于海靜沉思了一下,然後擡頭對莽木說道:“這監軍身邊畢竟有支軍隊,不好對付。貝勒爺給我們的任務是護送側福晉一家安全回盛京。這要是旁生枝節,影響了側福晉的安危,那可是承受不起貝勒爺的怒火的啊!”
莽木聽了就猶豫起來,不放過這個明國高官嘛,可能會影響側福晉,從而惹怒貝勒爺。放過這個明國高官的話,又不甘心。
剛才搶先答話的那個漢jian皺了皺眉頭,又看看鍾進衛這支軍隊,忽然出聲道:“我有主意了!”
于海靜一聽,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把那人瞪得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裝着膽子說道:“頭你别生氣,我這個主意不會影響側福晉的安危。”
莽木一聽,直接一把推開了于海靜,面對那個漢jian道:“别管他,你來說。”
那漢jian點頭哈腰地連聲道:“是,是,是。”然後說出了他的想法:“看這支騎軍的去向,肯定會通過幾裏路遠的那處狹窄官道,隻要我們選拔出幾個箭術jing湛的人埋伏在那處山上,其餘人等快速護送側福晉離開。等明軍過來之時,埋伏之人伺機she殺了那侯爵便是。”
“那埋伏之人怎麽離開?”于海靜在莽木身後給這個不聽話的手下挑刺道。
“頭,您看那支明軍,都是些民壯,看他們騎馬那樣子,就知道不是很jing通,隻要我們快速離開,他們必然追趕不上。”
聽這漢jian這麽一說,衆人都回首看向那支明軍,發現果然如他所說。
莽木不由大喜道:“好,你很不錯。走。”說完後他帶頭從另外一則上馬,往遠處而去。
其他人紛紛跟上,走了幾步後,幾個漢jian發現他們的頭,于海靜沒有跟上,還站那,就回頭看向他。
于海靜見他們都等着自己,無奈隻好走向自己的馬匹,經過那個搶着說話的手下身邊時,惡狠狠地說了句:“讓你多嘴。”然後上馬而去。
有一個于海靜的手下經過那說話之人時,笑着說道:“想在頭面前表現給女真人看,小心被頭給惦記上。”
說話的漢jian頗有點惶恐,但事已至此,多想也是無用,更何況,誰不想往上爬呢!
幾個建虜和漢jian追上正在趕路的兩輛馬車。這車隊就是阿敏的側福晉,白玉蓮一家的。前面一輛車裏坐着白玉蓮母女,後面一輛車則是白養粹多年搜刮貪污來的财物,由二十一個建虜和三十個漢jian護送回盛京。
莽木湊近前頭那一輛大車禀告道:“福晉,發現的那支明隊并不和我們同路。”
旁邊手縮在袖子裏,戴頂大氈帽罩住大半個頭的白養粹聽後舒了口氣,放下了心思,暗謝神佛保佑。
但他馬上又聽到阿敏的親衛頭目道:“那軍隊中有一個明國的侯爵,又是明國勤王軍的監軍,奴才決定爲大金殺了此獠。”
“那奴家怎麽辦?”裏面響起一個嬌滴滴地聲音,帶着一絲惶恐。
“不要招惹是非了,趕路要緊,否則…”白養粹一聽,也出言勸莽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話還沒說完,就見莽木怒目瞪着自己,吓得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在建虜的眼裏,漢狗真得比狗還不如。要打要殺那是随自己心意,沒人會管。從前幾年老汗王去了,皇太極即位爲大金大汗之後,這種情況才有所收斂,但漢人仍然是大金眼中最低等的生物而已。
這白玉蓮雖成爲了阿敏眼中的寶貝,但要哪天玩膩了,便宜他們這些親兵都是有可能。現在受寵階段,喊聲福晉,那是擡舉了她,等哪天要有機會了,再百倍索回就是。
但除了這狐狸jing之外,對于白養粹這種人,就不會給好臉se了。要是敢蹬鼻子上臉,當場抽他一頓,莽木一點不會介意。
他瞪完了白養粹之後,對車廂内說道:“福晉不用擔心,你們先行趕路,加快速度便可。奴才挑選幾個人繞路過去伏擊了那侯爵後,再趕上車隊。”
車廂内,白夫人拉拉女兒,想讓她阻止莽木的冒險。
但白玉蓮微微對自己的母親搖搖頭,然後嗲聲嗲氣地對外面說道:“那你也要小心點啊,别傷了自己。”
白玉蓮經過服侍阿敏之後,明白了一個道理,她依仗得是她的美se,隻要她能以此籠住權勢最大的那個,好處就少不了。
還有一點,她年紀輕輕,經過阿敏的滋潤後,更變得如狼似虎。
阿敏到後來是要靠老參才行,讓她有點不知足,卻又不敢表露出來。現在見莽木那強壯的身子,不由得讓她暗中流口水。
這兩個原因一加起來,讓她對莽木用了幾分心思。
這白玉蓮的話讓莽木聽得格外舒服,他大聲道:“福晉放心,我莽木是大金赫赫有名的巴圖魯,威名隻在鳌拜,不,隻要我殺了那個侯爵,又是明軍的監軍,我的威名就會在鳌拜之上。”
莽木是個男人,他有一個夢想,就是超越鳌拜,這也是他想要自己去殺鍾進衛的真正原因。
否則的話,他派一人回永平報信,再派一人跟着那支明軍,并沿途留下記号,照樣能置那侯爵于死地。
莽木說完之後,就不再耽擱,挑選了五個箭術高超的手下,又讓于海靜也挑選了三個,包括獻策的那個手下,一共十個人,來完成這次伏擊。
看着車隊明顯加快速度遠去後,莽木一聲招呼,讓獻策的那個漢jian帶路,繞到明隊的前路去找合适地方進行伏擊。
說巧不巧地,還真讓他們找到一處适合伏擊的地方。離官道近,卻又在弓箭she程範圍之内,還不容易被發現。
這地方要是冷不丁得進行伏擊,還真可能得手,特别是一心想超過鳌拜的莽木,真覺得天要助他得償所願。
這些人伏好身子之後,靜等鍾進衛過來。
鍾進衛一行根本就不知道前面有針對他的一個陷阱,布置好了等他踩上去。
他正邊走邊和盧象升商量着事情,危險離他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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