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絲毫沒有意外,箫炎留在外圍的哨兵傳來了警報的大喊,預備的巡邏隊立刻加入了戰鬥。這一切都落在不遠處山間樹林裏的箫炎眼中,在他的身後,有一支人數衆多的隊伍。
他分兵了,離開了自己駐守的營地,甚至連帥旗都沒有拔起帶走。
“這個晚上,你會送多少人來呢?”箫炎遠遠望着交戰起來的己方軍營,笑了笑。到底還是一手偷襲,看來嚴秋對于所謂的虛實理解并不怎麽深。
其實虛實的本質就是真真假假相互替換,真可爲假,假可爲真,以假亂真。他秋炎可以假意進攻偷襲,也可以真的進攻偷襲,那麽箫炎也可以假意防守,留在外頭伺機行動。
主動權的歸屬,而今就在今晚中,秋炎派出多少人,是否真的要進攻上。
箫炎堅信秋炎必定會來這裏偷襲,因爲偷襲的人,最能搶到主動權。正所謂先發制人,但是後發,卻也未必不能夠掌控下局勢。
秋炎部來的士兵并沒有和箫炎部的士兵糾纏太久,隻是交錯一下後,就開始匆忙地撤離了戰場。随後,又從另一個地方殺了出來,開始再次攻擊箫炎部的營地。
箫炎留守在營地之中的守備力量,則是因爲這持續不斷的偷襲而一直減員。眼見,營地的防禦逐漸空虛下來,箫炎不僅不擔心,反而有些驚喜。
他留在營地中的足足有一半人馬,也就是有兩萬五千士兵駐守在營地中。在削弱己方防禦的同時,秋炎手下的士兵同樣會有戰損,而作爲進攻方,戰損必定會大于防守方。
現在兩萬五千人的防禦要被秋炎沖開了,就足以說明秋炎的損失快要或是已經到了一半的程度。這絕對是得不償失的偷襲行動!
箫炎漸漸皺起了眉,他意識到似乎有什麽不對勁。難道秋炎就這樣把他的士兵送到這裏來損耗?那麽他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來這樣大手大腳地損失着士兵?
這是一個疑點,一個箫炎自己也不明白的問題。
難道說其實秋炎是打算用損耗來騙取他掉以輕心,然後等着他主力傾巢而出去尋求決戰的時候再來拔了他的帥旗麽?
這麽一想,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箫炎沉吟片刻,就想到了應對方式。不管怎麽說,送上門的肉不吃白不吃。秋炎既然賣了餌,那要是不吃幹淨的話,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箫炎決定先把這些參與偷襲的敵軍一網打盡了再說。
“聽我号令,準備向着圍攻我們的敵人進攻。記住,不要散了隊形,記得相互關照。”箫炎擡起了自己的手掌,隻要這手掌放下來,他身後所剩下的戰士們也會一同呐喊着沖鋒。
這些都是一群不怕死的優秀軍人,隻可惜都是模拟出來的士兵罷了。
“記住,不要放跑了一個。”
箫炎最後強調一遍。在聽到了喊殺聲重新響起以後,箫炎果斷地揮下了拳頭。
開戰!
士兵聽了箫炎的命令,在山林裏準備多時的他們立刻拿起了自己的武裝,開始向着敵方進軍。多數人一同行動,難免噪聲多了一些,不過既然要發動了,也就不怕被發現。
所以箫炎沒有把這些噪聲放在心上。
現在他的打算,就是把這些秋炎的士兵盡早地留在這裏,畢竟損耗掉秋炎的士兵,不管秋炎能翻出什麽花樣,都不可能翻過絕對的兵力優勢。
行軍途中,箫炎發現營地的附近竟已是伏屍一片,心中也不免有些詫異。難道說戰鬥已經慘烈到這種程度了麽?即使是模拟的士兵,這一地的屍體還是讓箫炎心中泛起了一絲寒意。
嚴秋,你到底要做什麽?箫炎這樣自問着。
但不知爲何,箫炎卻忽然覺得背後有些發涼,好像被什麽東西盯上了似的。
“怎麽還沒到?”箫炎詢問身旁的一名士兵。
“将軍,敵軍襲擊的方位距離我軍潛伏的地點有些距離,山路行軍困難,我們還需要一點時間。”
“而且,這些敵軍的屍體同樣給我們的行軍造成阻礙。”
“等等,這一路上走來,敵軍留下的屍體非常多麽?”箫炎忽然意識到不對,“要從這裏對我方軍營發起進攻,應該還要更近一些吧?”
“是的,将軍。”
而話音剛落,忽然四面都響起了陌生而熟悉的喊殺聲!
原本應該是屍體的‘屍體’此時紛紛從地上躍起,向着箫炎所在的軍陣發起了悍然不畏死的瘋狂沖擊。由于是山地行軍所以箫炎這兩萬多人完全沒有辦法瞻前顧後,而更可怕的是隊伍因沖擊而亂後,有人甚至失足跌進山澗裏。
源源不斷出現的伏兵,将箫炎翻盤的可能打碎。
“你輸了,箫炎!”混亂之間箫炎聽到了這個聲音,然後在他眼前的一切,就這樣逐漸步入崩碎……
他輸了。
等到退出沙盤模拟戰場以後箫炎立刻沖到了秋炎的面前,大聲道:“你從哪裏弄來的那麽多士兵?”看得出來,他對于那支數量絕對不少的伏兵分外在意。
“很奇怪嗎?你能帶一半人離開軍營,我當然也可以帶所有人離開軍營。”秋炎淡淡一笑。
“什麽?你的軍營裏不設防的嗎?”箫炎震驚道。
“虛虛實實嘛,我這空空蕩蕩的軍營,你還不一定有膽量來偷呢。”秋炎笑眯眯地回答。
“……好吧,是我輸了。”箫炎聽了秋炎的回答,神色有些僵硬,過了一會兒,長長歎息。
“多謝惠顧了。”秋炎把記錄水晶拿到了手中,“記得幫我把學分付了。”這樣看來,箫炎會一連折掉兩天的學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次對于箫炎的有力打擊。
想要踩我,那就讓我先把你踩出去吧。看着一臉喪氣模樣的箫炎,秋炎心中冷笑。
拿到了明日秦烨要求的記錄水晶以後,秋炎就離開了沙盤室準備回宿舍裏,繼續去完成他的那個武備構想。他沒有去注意失敗後的箫炎做了什麽,也沒有那個興趣去關心。
在後來所有人都離開了沙盤室以後,箫炎一人來到了校軍堂的藏書閣内……
在藏書閣的一角,箫炎和一人小聲地交談起來。
“試探的結果如何?”
“有點像,但是依然不能夠肯定下來。”
“是嗎……那麽,你覺得,他是不是,幾年前失蹤遇難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