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安爲了殺人滅口,襲向元吉道士的這招乃是全力以赴,幾乎勉強可以媲美法師境中期。
但張敬這一大力金剛掌,作爲千年前第一佛刹蘭若寺的招牌絕技之一,又被他提升到了大圓滿境界,實打實法師境後期的威力!
所以結果可想而知。
佛掌之下,不但殷世安的掌印被轟散,沖擊力不減,殷世安的法相都硬生生被張敬一掌轟散!
殷世安也被轟得連退十數步才站勉強站穩身形。
但此時的他已經渾身氣血翻湧,臉色漲紅,一絲鮮血實在沒忍住,從嘴角溢了出來。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落針可聞。
除了任婷婷對這一切見怪不怪,元吉道士和畫皮女鬼看向張敬的眼神中,都帶着驚恐與不敢置信。
殷世安什麽樣的實力,他們都很清楚。
絕對法師境的實力,當今天下道門真正的頂尖高手。
可是當面對張敬的時候,竟然一招就被轟得吐血!
此人的實力,那得高到什麽地步?
無法想象!
他們本來以爲,最多張敬能夠略勝殷世安一籌,就很不錯了。
誰曾想,竟然是碾壓!
比殷世安碾壓元吉道士,更加誇張!
元吉道士在殷世安手下,還撐了好半響呢!
但兩人心中的震驚,卻比不過殷世安自己。
因爲他們并不知道張敬什麽來曆,殷世安卻是很清楚的。
四年前。
在騰騰鎮初次見面,張敬不過才術士境修爲,還不如他!
他吸納了鎖陰牢籠陣中,殷家先祖殘存的魂魄之力,一舉突破煉師境,更是遠遠将張敬甩在了後面。
這幾年來,他的際遇也不凡。
遇到了當今世上幾乎已經絕迹的‘魅族’妖精,用盡手段令對方對自己傾心,心甘情願的将它上百年的修爲積累,通過**大半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如此一來,他才可以在短短幾年内,修爲境界又上前跨了一大步,邁入無數修煉者夢寐以求的法師境,站在了當今修道界頂端。
可是,他的修爲進展已經如此神速了,竟然還不如張敬?
一招就被打得吐血?
此人是什麽妖孽?
難不成,他當年吸納了一隻千年飛僵全部的修爲不成?
難以理解、不敢置信、驚恐不已……
但殷世安卻不敢完全表露出來,他還必須得僞裝!
“張道長,你這是幹什麽?”殷世安隻能裝作生氣的模樣,怒聲問道:“難道你願意相信這個妖道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曾經救了你師叔性命恩人的話?”
“别急啊!你急什麽呢。”張敬搖了搖頭,責怪道:“我剛才話還沒說完呢!”
殷世安忍着怒氣,沉着臉問道:“還有什麽沒說完?”
“當年救我四目師叔他恩人的性命,我還沒說呢。”張敬笑呵呵地說道。
“嗯?”
殷世安心中感到有些不妙。
如果張敬知道救四目道長人的姓名,與自己對不上,那豈不是就要猜穿他的謊言了?
但他心裏素質過硬,即便如此也沒有驚慌失措,依然裝模作樣地問道:“你師叔跟你說過我的名字?”
在短短一個刹那的時間内,殷世安又已經想好了對策。
他肯定是沒有救過四目道長的。
所以張敬說出來的名字,肯定和他現在王青山王大帥的名字對不上。
不過,也不要緊。
他可以說,自己是四目道長的另外一個恩人。
反正,張敬也不知道四目道長究竟有幾個救命恩人!
還不允許四目道長被人救過兩次?
有兩個救命恩人?
反正四目道長也不在這裏,沒辦法求證。
但令殷世安萬萬沒想到的是,張敬緩緩開口道:“辣個男人的名字,叫做殷世安。你的名字,叫殷世安嗎?”
“你……”
突然聽到自己隐藏多年的真實姓名,就算沉着冷靜如他也瞬間慌了神,臉色再也不能維持剛才那般的裝模作樣,指着張敬說不出話來。
他現在思緒爆炸,腦海中有千百個念頭,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對策借口,此刻仿佛成了笑話。
他沒有救過四目道長的性命,但他也不相信這世上有個人和他同名同姓,并且救了四目道長!
不可能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那麽,張敬爲何會對他提起殷世安這個名字?
隻有唯一的解釋,那就是張敬在戲弄嘲諷他!
這家夥,已經認出了他的真實身份!知道他就是殷世安!
剛才的配合,不過是戲谑!
該死!
可惡!
混蛋!
殷世安緊緊攥緊了拳頭。
他不是一個喜歡自欺欺人的人,到了這種地步他不再心存任何僥幸,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好半響後,殷世安面色陰沉如水地直接開口問道:“你是怎麽看出我身份的?”
張敬還故意裝傻,疑惑地問道:“咦?難道你真的就是殷世安?可是,你不是南安縣軍閥,王大帥嗎?”
“夠了!”
殷世安暴怒大喝一聲。
張敬這番模樣,越是讓他怒火中燒。
向來自诩聰明無雙,隻有他戲耍算計别人的份,沒想到今天卻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當成二傻子一樣戲弄!
“當年在騰騰鎮,你是怎麽從那飛僵手中活下來的?”
殷世安眼神死死盯着張敬問道。
張敬攤了攤手,無趣道:“沒意思啊,你不是喜歡演戲嗎?我都配合你出演,假裝沒認出來你,你怎麽這麽快就拆台了?”
殷世安這下不僅攥緊了拳頭,牙齒也咬得咔咔作響,聲音冰冷得吓人,開口道:“你,又是怎麽看出我的真實身份的?”
他現在用的僞裝技巧,乃是妖魅一族看天賦神通,除了‘卸妝’的時候,他們的僞裝基本不可能露出任何破綻。
“爲什麽?”
張敬笑眯眯地如實說道:“等有一天,你修爲也跨入天師境後,你就知道爲什麽了。”
“天師境?”
殷世安聽到真實的答案,不但沒有釋然,反而更加憤怒,像是受到了更大的羞辱和刺激,盯着張敬厲聲道:“你還真是把我當做傻子是吧?”
如果張敬說他修爲已經達到了法師境中期、乃至後期,根據剛才張敬一招就令他受傷的實力,也的确是有可能。
可張敬說自己已經跨入天師境,殷世安就不可能相信了。
天師境?
當今道門都還不知道有沒有活着的。
張敬再怎麽妖孽天才,這輩子到死也不一定能夠跨入天師境,短短幾年的時間,怎麽可能達到?
就算張敬真的如同他猜測那般,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匪夷所思的吸納了一整隻千年飛僵,也不可能跨入天師境!
所以殷世安覺得張敬說的不是實話,而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當年在騰騰鎮,那隻千年飛僵沒能殺你,今日鹿死誰手,也尚未可知!”
殷世安眼神猶如毒蛇般盯着張敬,伸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體内本來因爲重傷而衰弱不少的氣息,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着。
他背後的法相,也再次升騰而起。
不過他這次沒有再像剛才那般僞裝,直接變成了暗紅血色,邪氣滔天,同時他對着畫皮女鬼沉聲道:“小柔,将你道行全部都給我!若是這次能夠活下來,從今以後我一切聽你的!”
畫皮女鬼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悲傷的笑容,眼神中已經沒有之前看向殷世安那般熱烈癡迷。
她雖然愛上了殷世安,愛得死心塌地,但她卻也并沒有完全失去智商,變成傻子。
從今晚殷世安對待她的态度,以及對待她結發妻子包桂香的态度來看。
她就算爲殷世安付出了一切,但殷世安也并不是真正的愛她。
在殷世安心目中,即便她将數百年的道行奉獻了出去,份量還沒有一個普通女人重!
或許妖魅一族的先祖傳下的警告是沒有錯的。
人、妖,注定不能相愛。
所謂的愛情,不過是鏡花水月。
男人們看中的,不過是妖魅一族的天賦罷了!
不過即便如此,她也并沒有因此而嫉恨殷世安。
相反,在聽到殷世安的請求之後,她慘笑一聲,義無反顧的施展出天賦秘法,将自己所有的修爲道行,化作一道綠色珠子,融入了殷世安體内。
誰讓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了這個男人?并且願意爲他去死呢?
即便……他并不愛自己。
而殷世安得到了這顆珠子後,氣息當即暴漲一截。
特别是他身後的法相,更是威壓倍增,遠勝之前!
他冷笑看着張敬。
感受着自己蘊藏着的恐怖能量,前所未有的強大,心中的驚恐也随之減弱了幾分,不再覺得張敬那般不可匹敵!
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覺得自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