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順帝哈哈笑道:“在我們蒙古,隻要你有勇武和權利,管他是誰的女兒!惹得急了,連天王老子的老婆我也敢上。”說罷撕拉一聲,扯下了那女子身上大一大塊裙子。
那女子奮力一掙,逃了出去,元順帝跟在身後,張開大手,嘿嘿大笑的追着。
他倆一前一後,在皇宮之中繞來跑去,周圍宮人紛紛回避,齊禦風發現,這元順帝似乎頗有武功根底,并非一無是處,隻是他現在性起,這整座皇宮便都是他的行房,似乎追之不上,緊趕慢趕,才顯得更有樂子。
兩人趕到一處草叢邊,元順帝正要再施展辣手,撕下那女子身上的一縷絲綢,卻見的前面奔出一名少年,滿臉悲憤,持劍帶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大叫道:“父皇!”
元順帝微微一怔,随後看着來人,冷眼不語。
原來此人并非旁人,乃是齊禦風先前見到過的,元順帝的第四個兒子,雪山太子。
按照那女子的說法,雪山太子與她早有婚約,看到這般情景,齊禦風便知道這兩人情誼早萌,倒不是指腹爲婚。
元順帝看着面前悲痛欲絕的兒子,突然冷哼一聲道:“你這不肖的逆子,可是要謀反?”
那雪山太子大驚失色道:“孩兒怎敢?”
元順帝怒道:“那你爲何帶着刀劍入宮?”
雪山太子道:“我聽說凝香兒這裏出了事,所以急急忙忙,趕來懇求父皇。求父皇大發慈悲,饒了凝香兒一命。”
元順帝冷笑道:“如果今日我不饒了他。你是否就要推翻了我這個昏君?”
雪山太子急忙跪地磕頭不已,口中叫道:“孩兒不敢。孩兒絕無此念。”
元順帝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相信你了,退下罷。”
雪山太子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身上不及寸縷,顫顫發抖的凝香兒,遲疑道:“可是,父皇……”
元順帝突然暴怒道:“混賬,我孛兒隻斤.妥懽帖睦爾,身爲堂堂一國之君。難道還不能有點自己的愛好麽?”
雪山太子道:“可是,凝香兒她……”
元順帝接過身邊一名侍衛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抽了雪山太子幾鞭子,叫道:“你也知道父親平生就這點喜好,我死後這江山都要送給你,難道你連一個女人也舍不得?”
雪山太子身上受疼,心中更是萬念俱灰,當即沉聲不語,低下了頭顱。不敢看凝香兒一眼。
元順帝打了半天,才停歇下來,沖着身邊一名太監一努嘴,但見那名太監心領神會。叫道:“快,黃綢,黃綢。快,快。快。”
但見幾名小太監飛快的跑了過來,就在這積水潭畔。展開黃绫,将元順帝和凝香兒年輕的身體包裹了起來,衆多太監、侍衛手中各持兩段黃綢,面朝外面,圍成了一個大圈。
齊禦風看到這裏,心中不由得想到,怪不得從古至今,有那麽多人想當皇帝,原來這權利大到了極點,便可以随時随地與女人野合,并且并且會有人拿布給你擋住……
那雪山太子見到此景,不由得萬念俱灰,他站起身來,深一腳淺一腳的朝門外走去,卻聽得元順帝在帷幕之中一聲叫喊:“老四,你若還想當我的兒子,就過來護駕!”
雪山太子身軀一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之言,接着他邁着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到帷幕旁邊,替換下了一名小太監。
但見他握住帷幕兩段,面朝夜空,豆大的眼淚不住從臉龐上劃下,此情此景,就連齊禦風也不禁心中一軟,無盡感歎。
隻見帷幕之間,元順帝不住上前嘻嘻哈哈的追逐撕扯着凝香兒的衣裳,他一邊強行剝下凝香兒的衣服,一邊口中說道:“老四,日後你不要學我,和别人打交道的時候,可要記得要克制私欲,就能剛鋒永在,清節長存,做個好皇帝。這在漢人書中,就叫做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我就是吃了這個虧,才把國家造成這樣。”
他一邊說着,那雪山太子隻是閉目不言,可身軀卻在微微顫抖。
正在這時,那元順帝又道:“還有,以後不要學我那樣對待大臣,就算你心裏想殺了他們,也得表現得很有耐心。我太愛花錢,這點也不要學我。”
“還有,你如果日後當了皇帝,可千萬别心慈手軟,你那幾個兄弟,現在居然就敢用明黃色的衣裳,這也太嚣張了。我當年的兄弟,都是直紋淺黃底子的,他們下場如何,你看着辦罷。記得我一句話,要保證帝王的威嚴,就必須不惜一切的維護特權。”
他說到這裏,正将那初綻蓓蕾一般的凝香兒身軀剝光,眼見她雙眉颦蹙,側身垂睫,低回宛轉,眼中盡是無盡的絕望哀愁,不由得食指大動。
元順帝看着這香噴噴的嬌軀,正要撲上去享用,突然之間隻看見身前一抹黑光,刺入面前的草地之中,在夜色之中凜然生威,不是倚天劍,又是何物?
他頓時心中一涼,拼命的爬了起來,狂聲喝道:“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
衆多侍衛、太監聽到這話,急忙回身将元順帝圍了起來,那雪山太子看見一邊閉目待死的凝香兒,歎息一聲,擡腳掀起一塊黃綢,将她身體遮住,持劍站在了元順帝身旁。
誰知衆人護主之心,卻完全被元順帝無視,他光着身子,劈開人群,站在草地上朝天大喊道:“齊禦風。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們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人!”
“你知道嗎。我們都是穿越者!”
齊禦風聽到這話,隻覺得神情一陣恍惚……
過了一陣,元順帝穿上衣服,遣開身邊衆人,齊禦風從夜色之中,緩緩露出了身形。
元順帝看着齊禦風,呵呵笑道:“我等了你三四年,總算能好好談一談了。”
齊禦風警戒道:“談什麽?”
元順帝系上最後一枚扣子,看着眼前的夜空。迷惘道:“其實……好像也沒什麽好談的。”
兩人走進涼亭之中,元順帝給齊禦風斟了一杯茶,看着他的眼睛說道:“這個時空原來并沒有你,卻又有我,究竟是你的曆史被抹殺得一幹二淨,還是曆史已經發生了改變?”
齊禦風搖頭道:“我不知道,也不感興趣。”
元順帝笑呵呵道:“我這還是幾十年來,第一次給人斟茶。這裏的人,雖然尊我爲皇帝。可對于我而言,他們都隻是杯子盤子,一群死物;你跟我本是同時代的人,可眼下卻是仇敵。當真令人感歎……”
齊禦風聽得奇怪,轉頭道:“哦,何以見得我跟你來自同一個時代?”
元順帝笑道:“我又不是瞎子聾子。你在西涼那些話,還有那些小發明。我這個理科博士若是還猜不出你是從那裏來的,豈不是白讀了?”
齊禦風聽到這話。默不作聲,隻是端起了茶盅,抿了一口。
元順帝笑道:“不會有毒的,你雖然想殺我,但我卻不想殺你,也知道我殺不了你,我隻是很好奇,你憑空創下這等基業,眼下就要代替我成爲這天下共主,那朱元璋怎麽辦?”
齊禦風心道,我眼下承受了多少人的期望,雖說明知曆史改變,可卻又非做不可,當即他也不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元順帝歎息道:“我本是蒙人,小學三年級之前,念的是蒙漢分班的學校,當時鄉下野蠻,民族鬥争非常激烈。課間摔起跤來,我所在的漢族班,都是靠我苦苦撐着才不會全軍覆沒。”
他說道這裏,臉色溫柔,似乎回憶起了當年小時候的場景。
接着他臉色卻又愈發古怪了起來,仿佛有些哭笑不得,隻聽得他繼續說道:“可是後來,轉學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其實是蒙古族,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分到了漢族班,那個夏日午後,十歲的我,第一次體會到了契丹人蕭峰的痛苦。”
齊禦風聽到這話,不禁破口道:“跟蕭峰比,你也配!蕭峰頂天立地,擔當天下,以天下爲己任,其胸襟氣吞山河,你當皇帝這三十多多年,又做過什麽好事?”
元順帝聽到這話,不禁歎息一聲,放下茶盞,歎息道:“你沒當過皇帝,不知道我的苦楚,我也難啊,這些個蒙古的王公貴族,隻知道養馬放羊,騎馬打仗,曆經多年教化,始終也改不了脾氣,我初當皇帝的時候,也曾經想過大興科舉,大力提拔漢人官員,加速朝廷的轉型。”
“可是沒過多久,我就發現,我若是一味推行漢化,弄亂了朝廷,隻怕漢化尚未形成,我這小命倒是先不保了。”
“若此渾渾噩噩過了十多年,總算掌握了權利,可是你看那個愛猷識理達臘,他好像是我的兒子,可我自己感覺,他又不像是我的兒子。他和王保保犯上作亂,一心想逼死我,自己當皇帝。我不愛這個兒子,也不忍殺他,他既然好權利,也就随他這個太子自己出去獨擋一面,隻要别惹到我的底線就好。”
“這數年來,蒙王起兵造反,我心裏覺得甚是别扭,隻覺得這天下江山畢竟使他們蒙古人打下來的,他們若是想要給蒙元續命,那就打罷,我是真一點脾氣也沒有;還有你,朱元璋,你們繼承漢統,對我來說也能理解,甚至更爲同情一些。你說我這個皇帝,還怎麽能幹得好了?”
元順帝唠唠叨叨,将一肚子的苦水說了出來,齊禦風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他作爲一個穿越者,自身對華夏的認同反而對蒙元的認同更多一些,所以找不到民族立場,更找不到上位的快感,更怕死,總感覺自己這個皇帝之位,好像是偷來的一般。
他眼看大廈将傾,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推上一把,還是扶上一程,就這樣矛盾着過了一輩子。
齊禦風聽罷之後,冷笑道:“難道你就沒想過求助其他汗國的援兵,以爲援助?”
元順帝正色道:“那可不成,那些帶路黨,總是以爲自己一腔熱血,在做救國救民的千古大事,你看看當年滿清鞑子進京,吃人肉喝人血,抄家滅族,屠戮全國,人口銳減三分之二,剩餘的都被當做奴隸豢養,就知道此事萬萬不可。”
齊禦風微微一愣,心說你這個正宗的鞑子頭領,居然管滿清叫鞑子,還一臉瞧不起的神色,随後想到他怎麽也是個受過正統教育的人類,這才臉色稍霁,點了點頭,心中到是也也頗爲認同。
元順帝又歎息一聲,蘸着點茶水在桌子上彎彎曲曲的劃了一個幾字,看着它說道:“這黃河泛濫,治黃則元朝必亡,不治理也是必亡,賈魯當年受命之日,我就已經定下了他的死期,其實他的死期,又何嘗不是我的死期呢?”
他說過這一句,擡起昏黃的眼珠,坦白的看着齊禦風,一副好死賴活的表情,見到齊禦風似乎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這才嘿嘿一笑,說道:“所以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這元朝,我是挽救不了,既然挽救不了,那就把忠臣良将全部砍了,後宮三千,全部再操一遍,争取死之前也爽一下,也算沒白當這個皇帝。”
齊禦風看着面前之人,心中不知是恨還是什麽滋味,當真是恨其不起,怒其不争。
或許他是不幸的,穿越到了這個風雨飄搖的年代。但他的子民卻更加的不幸,在一位無能君主的統治下,過着水深火熱的生活。
多年以來,他對百姓橫征暴斂,苛捐雜稅數不勝數,他表現出勤儉的作風,但實質上他吝啬又貪财,他搜刮了大量的民脂民膏作爲他的私房錢,在國家最困難、百姓最饑苦的時候卻不肯拿出一分錢來,還嚴辦上疏的大臣。引發了饑民暴動,而他則殘酷鎮壓,哪裏有什麽愛民的舉動?
他雖有雄心抱負、遠大的理想、強國之心。但他無強國之能,更無用人之明。最重要的是他沒有愛民之心。如果一個君主不愛自己的子民,那他還有什麽威信可言?
他尚未開口,卻聽得元順帝嘿嘿一笑道:“那個朱元璋,我命令屬下嚴密監控,原來以爲他早已死了,可是沒想,他居然隐姓埋名,還是跳了出來。”
“不過,我翻閱當年追捕他的案件卷宗,卻還是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情。”(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