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也知道這少年一口神劍鋒銳,就算重甲長兵,無所不破,當即心中卻也十分忌憚。
說不得臉色凝重,雖然得到強援,表情卻也沒有多少欣喜,他見到此人武功詭異,身法飄忽,而内力攢刺如針,壓得自己極爲不好受,偏偏又是一個黃胡子的色目人,當即提起小心,長槍一揮,便封住了這個色目人的退路。
那色目人見到自己腹背受敵,當即厲喝一聲,手中長鞭一抖,寒影重重,接連向兩人襲來。
他方才還是搏命一擊,想憑借自己内功深厚,快速殺得了說不得這和尚,以免夜長夢多,但此時兩人俱是高手,卻也不由得他不謹慎起來,長鞭招數,半虛半實,萦繞盤旋,護住了身形。
說不得見到他這武功,似乎十分陰毒狡詐,而且淩厲異常,便如同一條條毒蛇在空中吐着信子,露出獠牙一般,不由得心頭大駭,心道,這人的武功,怎麽跟我明教之中,聖火令的一脈神功,有些類似之處?
當即他想要看個究竟,手中槍招一緩,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
那色目人見到說不得退後,略一偏頭,齊禦風卻趁此良機,欺身上前,手中寒光一閃,堪堪刺向他的下盤,那人早有防備,當即回手一格,不偏不倚,長鞭在他劍背上一點,瞬間便蕩開了他手中長劍。
齊禦風心生懊惱,心說若非我現在功力用盡。又受了内傷,你這長鞭又豈能蕩開我的劍法,當即躍身上前,複一劍攻上,三人兔起鹘落,鬥狠鬥勇,招招兇險。不離要害。
以齊禦風所見,這人身法武功,均與東方不敗類似,但所用兵器招式,則大相徑庭,無論是真正的東方不敗。還是他所見到的任盈盈所扮,向來都講究小巧騰挪,與方寸之地,閃轉騰挪,講究寸長寸強,寸短寸險。
而這人武功路數,卻大開大合。内藏詭詐,兇悍異常,此人敢以攜帶一口長鞭攻城,而不持利器,就說明此人自視甚高,而且内功不弱。
正當他思忖之時,突然見那色目人長鞭鞭梢在空中詭異的拐了一個彎,迂回宛轉。居然徑直向說不得肩頭先前受傷之處刺去。
這一招實在超乎兩人意料之外,當即說不得悶哼一聲,當即受了這一鞭,後退了一步。
齊禦風錯愕了一刻,随即想到,此人手中長鞭,定然另有玄妙。其中若包含了一根鋼絲,他在鞭柄之處,摁動機關,向後收線。便可使長鞭鞭梢詭異旋轉,在空中劃了一個彎。
說不得肩頭紅光一閃,鮮血濺射,齊禦風登時怒極,一劍刺去,但他空乏之身,哪有力氣,當即這一劍便使得歪歪斜斜,功力不純。
當即他心頭一凜,急忙又運了一口氣,卻見那色目人輕輕躲避開他這一劍,輕哼一聲,似乎極爲不屑,一雙眼眸寒光閃爍,殺氣騰騰,已然盯上了自己。
他眼睛望向齊禦風,不過一瞬,齊禦風便感覺一陣疾風,鋪面而來,色目人身形一閃,就已經到了自己近前,而說不得受傷之後,向後退去,距離兩人卻已經有了兩丈之遙。
齊禦風心中暗道,此人輕功,居然不亞于東方不敗之下,當即他毫不猶豫,擡臂運力,身體挺得筆直,一劍“定陽針”昂然刺出。
那色目人見到齊禦風使出這等劍法,面色爲之一陣驚詫,雖然他先前見到過齊禦風使過無數花樣繁複的劍法,但他此時親自面對這一劍,感受自然又有不同,他隻覺得這少年功力之純,阖闾之正,當真從所未見,雖然他功力低微,而劍招之中卻又微妙玄奧盡現,不由得心中暗道:“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年輕的劍法高手?”
當即他怒喝一聲,陡然身形向後挪移三尺,閃過這一劍,不過一呼一息之間,欺身又上,絲毫無半點空隙,陡然在齊禦風身前長鞭一搖,便橫橫取向他的脖頸。
齊禦風見這一鞭威勢赫赫,直有裂石破空之威,自己就算擋住,也難免不被他鞭子夾帶的勁風所傷,當即一矮身,就地打了個滾,翻身倒退,一劍橫倚,斜斜立在身邊。
這一鞭揮舞過去,正掃中了齊禦風劍刃之上,登時無聲無息,被切斷了一截,齊禦風一見得計,當即翻身而起,不看來勢,大喝一聲,連環三步,同時一招“三環套月”,如追風逐電一般,接連使出。
那人眼見齊禦風一招閑筆,居然正切斷了自己長鞭,心中已經極爲詫異,此時見他攻來,當即足尖方一點地,毫不猶豫的再次騰身而起,人如鬼魅,在空中連閃了數下身影,急急向後躲避,同時手中長鞭一抖,登時筆直如箭,向齊禦風胸前刺去,他這一招,居然将劍法融入長鞭之中,使的卻是齊禦風方才所使的“定陽針”一招。
他知道齊禦風此時已經脫力,功力大不如前,是以絕對不相信,齊禦風能躲過他這全力一鞭。
卻隻見齊禦風拼盡全身力氣,奔沓如飛,連環三劍使出,将他長鞭斬得寸寸斷折,既然他自取其辱,以自己之短,攻自己之長,冒險與自己比拼劍法,當然毫不客氣。
那人心中大駭,萬萬沒料到齊禦風居然能如此料敵機先,識破了自己的招數,而且劍法驚奇,自己從所未見,當真有别開生面的意味,當即他口中一聲怪叫,在空中一個筋鬥,突然俯卧在地,接着身形如箭,貼地向齊禦風攻來。
齊禦風見到他這等怪招,當真無迹可尋,詭異萬端,心中隻想一劍豎在地上,直接将他劃成兩半算了,可是卻也心下躊躇。若兩人相交,難保不被他反咬一口,臨時變招。
他一生之中,大小經曆數百戰,此時也算的經驗豐富,當即心中一動,這人雖然依仗一身絕世武功。前來攻城,可是他也未必便不怕死,否則他爲何見到我這長劍閃動,便接連後退?
當即他心一橫,也不見招拆招,當即胸前門戶打開。一劍斜飛,疾疾朝他面門劃去。
那色目人貼地疾飛,原本有連環後招,都是極陡、極險的奇幻招數,但此時眼見齊禦風劍光一閃,就要與他拼命,不由得心中一震。當即手掌一撐,憑空飛起,閃過了齊禦風的劍路。
齊禦風心中一聲冷笑,當即起手如電,連環攢刺,疾往上一挑,那人身在空中,躲閃不及。當即小腹之中,被齊禦風一劍刺入,鮮血噴湧而出。
那人手指在齊禦風劍身上一彈,身形一翻,落在城牆之上,彎腰捧着小腹,沉聲道:“好劍法!”
齊禦風心中暗暗懊悔。心說若非氣力不足,這一劍早就将他刺穿,那還有這麽多廢話,當即他上前一步。叫道:“你也好輕功!”擡臂一揮,就要再次進襲。
他這邊上前一劍,而于此同時,說不得一槍也同時襲擊而來,兩人不分先後的出手,毫不留情,那色目人将手中剩餘長鞭朝空中一丢,随手一拍,登時化爲千萬碎片,無數鋼絲化爲鋼針,攢射而出,擊向兩人。
他此時武功或許比這兩人強上一線,但兩人合擊,卻是絕對不能讨好,當即便使出這等手段,緩上一緩。
齊禦風内力衰竭,當即不能施展“破箭式”抵擋他内力急射的鋼針,當即一閃身,躲避開去,說不得也不想紮成個刺猬,當即揮舞袍袖,幻化成圓,将鋼針拒之門外。
這人眼見兩人攻勢一停,陡然從腰間抓起一把匕首,向着齊禦風疾沖而來,他先前與齊禦風交手,知道他此時内力已盡,隻不過劍法精妙而已,這是最弱的一環,也是最容易突破的一環,在這城牆之上,隻要近身纏鬥,他劍法施展不開,三招兩式,便可将他置于死地。
齊禦風一閃身之後,不及回身,便聽得“嘭”一聲輕響,聽風辨位,就知道是他朝自己飛身襲了過來。
當即他微微一側身,陡然長劍斜斜一劃,這一劍劍路甚爲簡單,卻又同時掩蓋了他身前方位,任憑他如何進襲,卻也得防着自己的這口長劍。
卻見那色目人身形陡然一沉,在空中微微一個轉折,劃了一個“之”字形,陡然躲過齊禦風這一劍,手中匕首,朝着他腳底闆紮來。
齊禦風眼見他空中變招,疾如閃電,形同鬼魅,而且居然能即刻蹲在地上,使出紮腳闆這等陰毒奇怪的招數,一時不禁駭然。
當即他退後不及,陡然雙膝一彎,在空中平平跪下,運起一絲殘存的功力,彙聚于頂門,便朝着那人頭頂,百彙穴撞去。
那色目人依仗功力深厚,上城之際,并未帶着頭盔,他隻聽得一道疾風,眼前目标一空,随即頭頂一痛,齊禦風一磕他腦門,雙腿疾踢,居然踢在了他胸口之上,随後齊禦風借力一閃,向後退開幾步,手持長劍,又一次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
當即他心中不由得感慨這少年人的聰明和應變,居然如此大膽,以頭碰頭,破解了他如此怪招,依照他對中原武功的理解,這等怪招,當是他從所未見,可是他不但瞬間化解了開來,反而又使了一招更爲巧妙地怪招,給于自己重重一記。
齊禦風尚未出劍,說不得一槍又至,那色目人霍然轉身,臨空躍起,伸手一劃,便将他一槍斷成了兩截,原來他手中的匕首,卻也是一樣神兵利器,切金斷玉,無所不能。
他方一起身,割斷說不得的渾鐵長槍,人在空中,陡然耳朵一動,随即驚凜,又見一道光華,帶着疾風,已經向他後背攢刺而來。
當即他不由得心道,這小子才多大年紀,又是勁力已失,怎麽如此之快就又能攻了上來?
他念頭才轉,人已經用力一扭頭,隻見齊禦風一劍刺向他的後頸,當即猛然一扭,身軀在空中如一條長蛇一抖,詭異異常。原先要害之處,便盡然挪移了位置。
齊禦風這一劍角度十分刁鑽,原本有必中的信心,可是見到他這般在空中如同一根麻花一般扭着身子,不由得心中生出詫異,當即這一劍不免與原先方位有偏,隻刺中他的肩頭。随即在他臉上一劃,劃破了他的臉頰,當即心中暗道如此良機,卻被自己錯過,當真可惜。
那人原本以他之能,殺這二人易如反掌。可是他居然拼盡全力,還接連受傷,當即臉頰刺痛,汩汩出血,不由得怒不可遏,大喝一聲,又向齊禦風沖來。
齊禦風看見他目中殺意。當即毫不猶豫,接連運使劍法,攢刺而出,他看出這人喜好飛騰,當即接連刺他上盤,劍劍不落空,那人抵擋不住,接連退後。望着說不得氣息奄奄,卻做搏命之狀,心中也是一陣驚駭,心道這五散人偌大的名頭,畢竟有真實本領,自己卻是将明教的人物看的也忒輕了些。
他心中暗暗懊悔,劇鬥幾招過後。見齊禦風劍法森嚴,渾然一體,即使他劍上并無多大力道,卻也不可輕易破解。當即退出三步,長吸了一口氣,準備做搏命一擊。
齊禦風見他模樣,知道他要行險,當即回劍一收,随後劍光一抖,向上一挑,一劍化爲七個方位,以爲防禦。
那人冷眼觀看,卻見他重傷無力如此,居然也有如此繁複的花樣,不由得也是心生感佩。
正當此時,突然說不得叫道:“慢!”
齊禦風心中微微一愣,心說我一股子力氣,可就要用完了,這時候再絮絮叨叨,等會兒我腰酸腿軟,可就制服不了這個家夥,說不得難道不知此時情狀,還是另有計謀?
他當即斂身退了一步,斜倚着城牆,緊盯着這人不放,心中道:“這人武功路數雖然不同,但大體方略,還是跟葵花寶典的武功有些類似,沒想到元末之時,世上也有“東方不敗”,我此時内功不足,卻如何應對。
當即他一邊警惕,一邊苦思當年任盈盈的武功,尋求破敵之法。
另外一邊說不得卻道:“不知閣下何人,與我明教的波斯總教,有何瓜葛?”
那色目人冷冷道:“我叫納速拉丁,什麽波斯總教,我向來沒聽說過。”
說不得臉色不變,問道:“你便是河南王手下的納速拉丁大将?那你這身聖火令功夫,從何學來?”
齊禦風聽到這話,猛然一怔,心道,這聖火令功夫,自己從所未見過,怎麽這人也會,難道聖火令的功夫,與葵花寶典,還有些淵源不成?
納速拉丁不耐煩道:“我從何處學得功夫,又與你何幹?”
說不得道:“你這功夫與我明教有緣,自然有幹。”
納速拉丁冷笑道:“既然我與明教甚有淵源,那我問你,你們明教的教主,左右光明使者,紫白金青四**王,五散人、五行旗,天地風雷四門,武功都是何人傳授?”
說不得微微一怔,随即道:“自然是我中原武學的各方各派,海納百川,精鍛而成。”
納速拉丁仰天“哈”一聲笑道:“那我的武功,自然也是我們色目人千錘百煉而成,與你們明教無關。”
說不得聽到這話,微微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趴下!”他陡然一低手臂,示令齊禦風低頭,齊禦風早就看到他的眼色,與平日不同,當即彎腰俯身,躲藏在一角,隻留出一絲劍芒,盤旋在外。
卻見此時,突然箭如飛蝗,疾射而至,鋪天蓋地,朝幾人這段城牆射來。
納速拉丁臉色一變,當即他身處牆圜之上,避無可避,隻能翻身而落,遁入了城牆下方。
齊禦風等箭羽射過,站起身來,眼見城牆上千瘡百孔,戳滿了箭羽,便是如此弓弩近身齊射,居然也沒殺得了他,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驚訝。
當即他看着那人展開大麾,如一隻蝙蝠一般翩然落下五丈高的城牆,盡管不斷有長箭射出,他随手撥弄,卻也遊刃有餘,不禁又歎息了一聲。
繼而他一回頭,卻隻見段薔奴搬弄着連弩,臉色略有些灰白的看着自己,十分關切,不禁也是心中微微生出一股暖意,沖着她點了點頭。
正當他喘息片刻,運轉内功之際,突然隻見兩道寒光從左右分别襲來,擡眼一看,卻是那人落在城下,已經步入鐵盾之後,手中一柄長弓,正目視着自己。
齊禦風心道,難道此人這次登上城樓的目的,居然是自己?
當即他毫不猶豫,轉身一矮身便躲,隻聽那兩聲箭羽“砰砰”兩聲,射入他身後矮牆之上,随後炸裂,卻是将這城牆都轟塌了一小塊。
那人眼見一招不成,随即一袖手,扔了弓箭,回身淹沒在大軍之中,齊禦風呼一口氣,凝目看見眼前劇戰,敵人已經紛紛登城,雖然有兵卒不斷投擲稻草,火箭劈落雲梯,各好手刀光勝雪,殺之不禁,但元兵如同蟻附,一時卻也殺之不禁。
此時夜色黯淡,漸漸襲擊了上來,那杆大纛掩在盾牌兵卒之後漸漸逼近城垣,城内守軍似乎軍心已亂,無力将登城的敵軍反擊下來,隻怕再過一兩個時辰,這土城便不攻自破了。
當即他心中不禁焦急起來,開口便要問向說不得,但一擡頭,卻見正在爲說不得包裹傷口的段薔奴已經率先發問:“太師傅,咱們該怎麽辦?”
齊禦風見到夜色降臨,突然心中一動,問道:“黑風寨的軍隊……?”
說不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似乎也是受了不輕的内傷,有些奄奄一息,他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不錯,也合該到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