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祖父從來沒有過如此不切實際的目的,他隻是想要當皇帝。而阿爾薩莉雅同樣比你純粹,她祈求的是真正的和平,而你,想要的不過是獨裁,操控一切的欲//望,我的父親。”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右上角突然彈出的人影看去,竟是蘇耶蒼娜不知何時聯了進來。
看到久違的女兒,聽着這番言辭,蘇耶宏闌的笑容變得冰冷起來,“蒼娜,經過上次的教訓,你爲何還是如此的幼稚而執迷不悟。皇帝從來都是獨裁的,而唯有一統,才能夠看到和平,中間的過程和手段,都是大同小異。”
“不是這樣的!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真正有資格的皇帝,不會做出屠戮無辜民衆的事情。”蘇耶蒼娜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父親,咬牙說道:“這至少在這一點上,阿爾薩莉雅,做到了,至少在她的意願和執行力上,她做到了。”
蘇耶宏闌沉聲緩緩說道:“你把戰争當成什麽了?戰争哪有不死人的,況且,與其飽受戰火的波及蹂躏,品嘗與親人離别的痛苦,對于他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你沒有資格代替他們做出生死的決定!也沒有資格談什麽所謂的和平!從你當年設計自己兄弟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失去了那個資格。”蘇耶蒼娜紅着眼睛一個字一個字道。
蘇耶宏闌像是被刺中了痛處,沉默片刻。問道:“蒼娜,還記得小時候,我帶你去巡視戰争城區時所看到的景象嗎?屍橫遍野,民衆流離失所。眼中隻剩下痛苦和麻木。他們當時祈求的願望是什麽?他們又在期盼着什麽?他們對戰争又有怎樣的定義和感想?”
蘇耶蒼娜咬着牙沒有回答。
就聽到蘇耶宏闌繼續道:“饑餓、貧困、歧視、**等等,這些都是醞釀戰争的源泉。人們迫切的祈求希望根絕這充斥在世間的一切問題,但又因爲各種立場與理念乃至利益問題,永遠無法達成共識。所以,人在絕望之前。是無法相互理解的,既然如此...”
“那都不是你肆意屠殺的理由!”蘇耶蒼娜痛苦的嘶吼道。
蘇耶宏闌面對快要失去理智而崩潰的女兒,眉頭微蹙,似乎也有些苦惱,想了想,然後道:“好吧,即便是抛開戰争不談。有些東西也永遠是無法阻止的,就如人們各種各樣的**,又因**而衍生的犯罪,而這一切。都需要法律來約束,需要靠刑法來制裁!
而戰争,便是這一切**與犯罪衍生的最終産物。既然如此,那麽戰争也可以用更高一層的力量來約束,最終達到同意與和平的目的才對。”
在衆人蒼白的面色和呆滞的目光中,就聽到他繼續道:“如今我已經自這條道路上看到了曙光,在夷平這裏的精銳力量後,我便會去往帝國秦京,将那本該屬于我們這隻血脈的寶座奪回來,屆時,更多的赫利俄斯号将會抵臨帝國乃至聯邦所有的疆域,誰欲發起戰争,它們便會代表新的法律,用‘和平禮贊’給予其制裁,屆時,人類将會迎來真正的統一與...和平吧。”
“父親...你已經瘋了...你難道真的妄圖通過制造恐怖來壓抑人心的**,迫使人從此變得順從?你難道不知道過往曆史中試圖這麽做的人最終都是怎樣的下場嗎?”蘇耶蒼娜垂首道。
“我自然知道這種和平不會永恒,那隻是一種幻想,事實上,所謂的和平又何曾不是一種幻想,人類的曆史中,戰争才是永遠的主旋律。所以爲了将這種幻想變成現實,付出一些代價來作爲教化的成本,是必要的吧。”
蘇耶蒼娜忽然有些神經質的笑了起來,“妄圖用毀滅來教化全人類嗎?那可是隻有《聖經》裏的神邸才能作爲的事情啊,父親。”
“那我便化作那所謂的神邸又如何,如果這是人們所祈求的話,如果這能夠得到結果的話,如何這能夠帶來和平的話,說到底,某種程度上,皇帝和神邸,又有什麽本質的區别,不過是一個符号和稱謂的變幻罷了。”
“...你已經無可救藥了,父親,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稱呼你了,我想那句話我應該還給你,我對你,很失望。”
說着,蘇耶蒼娜中斷了鏈接。
看着已經消失的光屏窗口,蘇耶宏闌沉默了一陣,自顧道:“...那可真是遺憾。”
莉雅看着有着那麽一絲落魄之色的蘇耶宏闌,忽然笑問道:“看來你連自己的女兒都無法說服,你就打算用這去征服全世界嗎?僅僅靠着這麽一艘赫利俄斯号?”
聽到莉雅的嘲諷,蘇耶宏闌斂去了一切情緒,轉過目光,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道:“莉雅殿下,謝謝你的提醒,我從來不會低估任何敵人,尤其是你,曾險些颠覆整個帝國的女人。我相信你已經察覺到了赫利俄斯号的弱點,并以此做出了相應的計劃,恐怕一旦赫利俄斯号完全進入遲明的近地軌道以下,你便會發動一切火力對我進行阻擊,對吧。”
莉雅面上的笑容頓時爲之一滞,不過卻沒有示弱,“我也從來沒有低估過你,作爲軍神的次子,我對你保有基本的尊重。不過,你今日若是不在此将我殺了,那麽以我對帝國版圖的熟悉,相信我,你即便到了秦京星,也找不到蘇耶牧岚,沒能控制并取代她,你永遠不可能真正掌控帝國的資源,你胸壑中的宏圖,也永遠不過是一張好看些的宏圖罷了。”
蘇耶宏闌面色一肅,沒有予以否認,張開雙手,“既然如此,那麽,便決戰于此吧,莉雅殿下。”
随着他的話語落下,寂靜的星空節點中,緩緩駛出一艘艘通體漆黑的戰艦。
那是來自黑石星區的戰艦,不過,卻不再是聯邦的援軍,而是你死我活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