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諸君，誰願随我踏上這段最後的征程？”
人在沒有退路時，往往能夠迸發出更多決一死戰的勇氣，這便是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後生，也是當年韓信之所以能夠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成功的道理所在。
莉雅最後的寥寥兩句話，讓原本已經心生絕望的聯邦戰士們突然仿佛自黑暗中看到了一抹曙光，迸發出了最後的熱血和希望。
既然無路可退，爲什麽不能選擇誓死一戰，畢竟沒有什麽部隊是永遠無敵的，哪怕再堅實的堡壘也會有其弱點。
而能夠在如此惡劣的戰場上堅持到現在的聯邦軍人，也絕不缺乏這點血性。
在聽到莉雅這番誓師之言後，當即仿佛心底有一股熱血被徹底激發出來，仿若隻要一伸手，便能夠點燃這片蒼穹。
石辰聽到這番頗有古人之風的誓言，抿唇一笑，從善如流的單膝跪地，高聲道：“我前須嶽軍第七機械營營長石辰，願随殿下誓死一戰！”
有着石辰表态，身周衆人也頓時恍然過來，齊齊單膝跪地，高聲呐喊道：
“我前黑石巨噬十三師警衛兵，伊莎座前守護騎士徐秋生，願随殿下誓死一戰！”
“我伊麗莎白皇家圓桌第七騎士吉娜，願随殿下誓死一戰！”
“我新十字軍總參陳風笑，願随殿下誓死一戰！”
“我新十字軍後勤劉興國，願随殿下誓死一戰！”
“老朽須嶽守備軍軍長馮尚明，願随殿下誓死一戰！”
...
“我聯邦遠征軍第四炮兵營營長付作義，願随殿下誓死一戰！””
“我聯邦遠征軍機械維修兵劉長根，願随殿下誓死一戰！”
一時間，整個航空港的誓師之聲響徹天地，雖然聲音都因所屬不同而無法整齊。甚至顯得有些嘈雜而混亂，但夾雜在一起時，卻有着一種另類的浩蕩神聖之感，宛若朝拜。
因爲每一道聲音都飽含着他們對此誓死一戰的堅定信念。
看着如同海洋波浪一般倒伏在莉雅身前的十餘萬聯邦官兵，蘇耶蒼娜感慨萬千，她沒有選擇跪地，也無法向一個仇恨下跪，就這樣轉頭看着不遠處的莉雅，看着她的眼睛，輕聲道：
“我...蘇耶蒼娜。願随你一戰！”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聲音，莉雅也是愣了愣，轉頭看着已經向着遠方行去的蕭瑟背影，慨然一笑。
随着這場位于航空港的誓師大會結束，在莉雅一連串風馳電掣的命令下，崇明城内緊鑼密鼓的開始了一場朝着城外的大撤離行動。
雖然已經決定要背水一戰，卻同樣不能無腦的與赫利俄斯号硬拼，那樣唯有送死兵敗的慘淡下場。
就在所有人都開始行動時，一直跟随在莉雅身邊的石辰卻是開口問道：“爲什麽？”
莉雅自然知道石辰問的是哪個方面。抿唇笑道：“自然如我先前所說的那樣，我們根本無路可退。”
“可隻要有那層反物質泯滅屏障在，我們便根本不可能赢。”石辰蹙眉道。
“反物質泯滅屏障也不是無敵的，因爲反物質是會被泯滅掉的。它需要源源不斷的制造出反物質來維持才行，而制造它們，需要極其龐大的能量，我計算過赫利俄斯與黑石那座兵工廠的結構對比。以赫利俄斯号的産能，在不間斷的消耗下，是無法永久維持那層屏障的。”
石辰頓時沉默了片刻。然後幹澀道：“這場仗這麽打的話，會死很多人的，誰都無法保證自己會幸免于難。”
“可打仗，又哪有不死人的。”
莉雅眺望着遠處來來往往身形倉促的軍人們，看着這些鮮活的生命，想到他們每個人身後都可能有一個幸福而完整的家庭，聲音便有些沙啞起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若是不在這裏結束掉這場戰争，那麽下一步，蘇耶宏闌會把那艘該死的船開往帝國，開往秦京星，開往紫薇山上的那座恢宏殿宇，威逼蘇耶牧岚退位，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王座，那是他父親生前最大的執念，在掌控帝國之後...”
石辰接着她的話道：“在掌控了帝國至高權利之後，以帝國高集權的體制和那遠超聯邦的産能，恐怕等我們這邊找到了解決辦法之後，我們将要面對的，很可能是十艘...甚至是百艘的赫利俄斯号，哪裏有反抗，哪裏便有毀滅，世界隻會剩下他一個人的聲音，整個世界都将在白色恐怖下迎來久違的和平，但世界，也從此失去了明天。”
他想到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後果，忽然苦澀的笑了起來，“是啊，真的到了那種結局，隻會死更多的人，是我優柔寡斷了。”
莉雅撫上了石辰的臉頰，笑道：“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爲了人類的明天而戰？聽上去，很偉大很神聖呢。”
“戰争，從來便沒有神聖的。”石辰握住莉雅的手，擠出一個笑容道：“但爲明天而戰本身，卻沒有什麽錯誤，就讓我們，一起爲千琳創造一個美好一些的明天，希望明天，将會迎來和平，希望明天，聯邦人和帝國人能夠放下彼此的仇恨，同桌對飲，希望明天，能夠收獲更多純潔無瑕的笑容。”
聽着石辰描繪出的美好明天，莉雅的眼神微惘，忽然用力搖了搖腦袋感慨道：“聽你這麽一說，我都有些不忍心下那道命令了。”
“怎麽？”石辰疑惑問道。
莉雅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對着通訊器中道：“馮軍長，可以命巨噬艦隊放棄環遲明外太空防線了，立刻撤入遲明星近地軌道以下！”
“是！殿下。”通訊端那頭傳來馮尚明不解的聲音。“可這樣話，豈不是等于放棄了遲明星制空權？”
“在那艘飛船面前，沒有人能夠真正掌控天空，如果帝國人真的試圖那樣做的話，反而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我隻希望，他們能夠幫我們多消耗一下那艘赫赫利俄斯号的能量，多爲我們的準備争取一些寶貴的時間，因爲，這将會是...一場艱苦卓越而又...血腥異常的戰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