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世家的他曾經不止一次從長輩哪裏得到的教育便是對待敵人時一定要夠狠,參軍之後更是如此,打蛇不死,死的人可能便是自己。
因爲他被錢家安排進聯邦軍方,爲的便是在與伊麗莎白未來的政治鬥争中作爲這個集體的急先鋒,而在政治鬥争中若是失敗,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這一點他深谙于心,一直所行之道也一直如此。
隻是他的運氣實在不怎麽好,因爲他似乎遇到了一個,不,一群比他更狠的人...
錢雲志身後的嫡系軍官們在他被徐秋生制住後,便在猶豫着要不要試圖爲自己的長官做些什麽,可旋即就再次聽到那個令人發寒的聲音。
“除錢雲志外,将其麾下一應軍官也一起押解帶走,追查其相關責任。”
“你這是在趕盡殺絕!”一名年長的參謀官面色發青的顫聲道。
“很抱歉,危急時刻,我隻能選擇這種處理辦法,也許會有不公,也許會有冤屈,但我無法信任一群眼睜睜看着自己戰友去送死卻無動于衷的軍人,況且,你們膽敢在阿爾薩莉雅殿下面前舉槍,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頓了頓,石辰冷漠的揮了揮手,“押下去!”
“你不能這麽做!你這是在公然越權!”這名年長的參謀官仗着自己資曆老,還在試圖做着最後的反抗,餘下一衆軍官都陷入了沉默,似乎知道大勢已去,放棄了抵抗。
然而就在一衆新十字軍向人群走去。準備執行石辰的命令時,一名青年軍官卻是驟然發難,一個反十字擒拿奪下了一名戰士的槍械頂着對方的太陽穴,面色猙獰的正試圖以此爲質向石辰講條件。
砰!
這名軍官還未能來得及開口,在爆裂的槍聲中,這名軍官的腦門上便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彈孔,子彈在腦顱内碎開,直接掀飛了他的後腦殼,紅白渾濁的腦漿如雨般撒了其身後一衆同僚滿身滿臉,然後怒目圓睜的噗通倒下。
“奉勸諸君不要做蠢事。我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石辰沒有放下手中的正在冒着袅袅硝煙的槍口,如此說道。
其他試圖有些小動作的高級軍官眼見一名軍銜上校的同僚就這麽在石辰的槍口下變成冰冷的屍體,俱是震駭莫名地望着石辰的臉,試圖在這位僅僅上尉軍銜的年輕軍官臉上找到一絲暴戾或報複性的情緒,卻什麽都無法找到,隻是一片平靜或者叫冷漠。
但不知爲何,他們自這片平靜中,似乎感覺到了一股急切,他究竟在着急什麽?
有少數還未來得及被新十字軍戰士繳械的軍官原本還試圖借同僚的死在做些文章。例如煽動整個聯邦遠征軍的情緒。
就在這時,他們突然聽半空中傳來的機械運轉聲,駭然之下,就看到停泊在航空港上的天啓号的兩門三聯粒子炮忽然翻轉而出。正對着他們的頭頂。
哪怕是不相關的軍官和遠征軍戰士們,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本能的朝後退去,因爲直覺中覺得這位石辰上尉既然膽敢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槍殺上官,說不定真的突然發瘋命令戰艦開炮。
隻是他們有些想不通。石辰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上尉,最多不過是新十字軍的指揮官,爲何能夠直接命令天啓号上的艦組軍官。更是如此深得阿爾薩莉雅殿下的信任,絲毫阻止他的意思都無,反而是一幅任其施爲的放縱态度。
而這個态度,也讓那些嫡系軍官們徹底放棄了抵抗,被新十字軍的戰士們摘下肩章,奪過配槍,雙手背束,成列向着遠方走去,等待他們的,也許将是漫長的監禁,然後是戰後審判,也許之後面臨的,便是紅候鹑監獄島永無天日的煎熬。
被新十字軍押解拖下去時,錢雲志隻覺得很冷。
冷,自然是因爲恐懼,恐懼即将面臨的悲慘結局。
事實上從石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從看到那雙眼睛時,他便開始感覺到恐懼直至寒冷。
因爲那一刻,他便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在是那位自己手中有把柄的小歌姬,而是真正的石辰,須嶽星的戰鬥英雄,幾次在蘇耶蒼娜追殺下依舊好好活到現在更是與對方化幹戈爲玉帛的狠人!
而在聽到蘇耶鴻圖竟是同樣死在石辰之手後,他本能的反應不是不信,然而對方那自始自終淡漠的目光和自身的直覺都告訴他,這很可能是真的。
既然如此,對方又怎會給他反抗的機會。
是以他從頭至尾都隻能前線部隊的安定爲倚靠和威脅,更是發現之前準備的重重手段在對方近乎不講道理的步步行動下完全失去了意義。
他有直覺,一旦他将任意一條動用出來,那麽他一定會如同那名青年軍官一樣被對方毫不猶豫的射殺。
甚至他隐隐感覺到,對方之所以還肯跟自己說了那麽幾句話,便是等待自己施爲,而他的謹慎和怕死暫時救下了自己一條命。
對,隻是暫時。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妥協究竟能換來怎樣的結局,但那些新十字軍看向他的目光讓他本能中感到了一絲不妙,更從石辰與陳風笑的對話當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運,陷入了惘然。
他們究竟會怎麽對付自己,自己究竟還能不能撐到首都星圈來自家族的援手?
被拖下去的錢雲志瞪着眼睛,看着漸漸遠去的石辰,看着同樣被押解的下屬心腹,看着四周那些處于亢奮虎視眈眈那的新十字軍戰士,他突然感到強烈的後悔起來,掙紮着想要奪下一把槍了結自己的生命,卻是被槍托砸中額頭,鮮血橫流,趟進了眼眶中,将整個視界都染成了血色。
然而就在他心生絕望時,透過血色的視界,卻看到石辰似乎自通訊端收到了什麽訊息,面色頓變,急促命令着什麽,迷糊之間他似乎隻聽到‘立刻放棄崇明城基地’這句話,不由心中微微一動,卻是更生惘然。
究竟是什麽竟是能夠讓那個槍殺上官都保持冷漠沉靜的石辰都如此失态,難道帝國人又有了什麽大動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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