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看到洞穴内搭設在軌道上的高射炮,石辰都要以爲自己來錯地方了。
經過一段黑暗的洞窟隧道後,眼前的視界豁然開朗起來,就能聽到陣陣匡嗤匡嗤的聲音傳來,那是織布機的聲音。
鑿開的山體周遭,能夠看到很多胡亂搭砌卻隐有秩序的木屋,婦女在門前缫絲,孩子在周遭結群玩耍。
而在靠近山地的開闊場地,更有很多流水線的織布機,其間人來人往。
這裏與其說像是一個反叛分子的巢穴,倒更像是一個隔離在世外的桃花源。想必這些除了供應自己的衣料外,還能通過黑市交易獲得一部分重要經濟來源。
衆人一路上同樣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特别當看到那兩台掉漆嚴重且沾滿綠色汁液的機甲後,更是一度引起過些許騷亂,若不是看到機甲身周跟随的那些熟人,都要以爲這是帝**攻打魚空山了。
石辰他們沒有等多久,就有聞訊趕來的持槍人員将一衆人攔下,其中當先一名面色黝黑的漢子雙眼在兩台機甲上停留了瞬間,便轉頭蹙眉對着花軒卉道:“花隊長!你忘了山裏的規矩嗎?怎麽能随便帶外人進山!”
好在花軒卉對此早有準備,開口解釋道:“孟大哥,你忘了我的任務了嗎?這位叫石辰,便是這次幾位壇主給我出派的任務目标,如今我已經将他安全帶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了兩台磐石機甲,若不是因爲歸途遭到帝國守備軍的阻截,那麽這個數字将是五十一台。秃子他們...也就不會犧牲了。”
聞言那位孟姓漢子終于動容,若不是因爲聽到有不少人員陣亡的消息,恐怕都要忍不住追問這些機甲的來曆了。
既然他們已經證明了自己能夠弄回機甲,那麽更多的數字即使沒有五十一,有一十五的話,對于武器和資源都極爲緊缺的魚空山來說,都是大地震般的收獲。
“他們是爲了革命而光榮犧牲,聖母大人會爲他們的亡魂超度的。”孟姓漢子在胸前虛劃了一個十字架。
“願他們在天之靈能夠得到安息。”花軒卉同樣垂首在胸前劃了和十字。
“願他們在天之靈能夠得到安息。”她身後的衆人也随之做了同樣的動作,像是在做禱告,應該是某種流行于魚空山内的某種對死者的儀式。
隻是這風格...實在令石辰眼熟的有些無語。
“既然這位石先生是壇主指明的邀請對象。我自然不敢阻攔,但這位...”孟姓漢子在做完這頗有聯邦宗教味道的儀式後,将目光投在了石辰身旁的蘇耶牧岚身上。
看在那兩台機甲和獲取機甲的方法上,他對這兩個陌生的山外人的态度轉變已經足夠客氣了。
“他是石先生的朋友,蘇牧,這次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恐怕我們所有人都回不來了。”花軒卉并不敢确定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在那是不是真有能力幫石辰奪下機甲,所以不敢将話說的太滿。
這種略帶客氣卻沒有什麽實質内容的話語自然無法打動孟姓漢子,“不行。将石先生請進山裏已經是冒了很大風險了,我們不能再徒增這種風險,況且我們對他的底細一無所知,誰能夠保證他的安全性!”
“孟隊長!”花軒卉害怕得罪石辰。對對方的稱呼都不經意間變了,卻依舊被對方擡手打斷了。
“這位蘇先生!真是抱歉,我們山内有自己的規矩,還希望您能夠遵循。”
蘇耶牧岚卻是被對方膽小怕事的作态給氣笑了。“這就是你們魚空山的待客之道?”
“不好意思,您還不是我們的客人。”
聽到這句話,石辰頓時感覺要糟。
蘇耶牧岚就在帝王之位。所有人都是對她奴顔婢膝的,哪裏有人膽敢公然拂她的面子,又何曾遭受過這種待遇。
果然,聞言蘇耶牧岚那雙如劍般的墨眉頓時如烏雲般擰起,自有殺意騰起,聲音也宛若凜冬的風刀一樣冰寒刺骨,“來者是客,若我執意要做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呢?”
蘇耶牧岚一聲手下亡魂不知凡幾,一動殺念,自有一股攝人心魂的氣魄輻散出去。
周遭的衆人頓時面色煞白,險些吓的癱坐下去,而首當其沖的孟姓漢子更是駭的連連後退,當場端起手中的步槍對着蘇耶牧岚色厲内荏道:“這裏可是魚空山!你要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當然是給某些不懂規矩的看門狗一點深刻的教訓。”語罷,衆人眼前的蘇耶牧岚已然化作一道幻影,一記腿鞭朝着身前惶恐難安的孟姓漢子劈去。
周遭的衆人根本來不及阻止,那名黑臉漢子剛來得及扣下扳機,手中步槍的膛線就已經在皮鞋的踹擊下彎了下去,整個槍身直接崩碎化作一堆零件砸在男人的臉上胸前。
然後就見孟姓漢子直接飛了出去,真如被人踹飛的臭狗般翻滾着在地上接連滾了十多圈撞在山體上呈一個大字嵌在上面,這才停下。
鼻青臉腫的孟姓漢子瞪大着那雙銅鈴大小的眼睛無比驚恐的看着那腿仍然懸在半空中的西裝男人,想要說些什麽,卻是一口帶着塊兒狀的污血吐了出來,撒了滿襟滿地。
這一腳踹的不輕,不過石辰知道蘇耶牧岚已經收力了,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兩人身上的傷勢基本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這種狀态下的她全力一腳下去,恐怕便是一台重型多軸防彈裝甲車擺在面前,也能一腳踹出個窟窿來。
可見這位女皇帝雖然到哪兒都是飛揚跋扈,卻絕不是一味意氣用事的傻子。
但石辰知道她留了情面,旁人卻不知道啊,孟家漢子之所以能夠當上魚空山裏的守備隊長,自然有他的強悍之處,早年據說在帝都内的鬥獸場内蟬聯過十四勝不死,最終還被他逃了出來,這可是連獅子都戰勝過的男人,此刻卻是被那西裝男人踹死狗般的一腳轟飛出去,沒有絲毫抵抗的餘力,直接看傻了。
“老孟!!”還是花軒菲第一個反應過來,急忙忙跑過去,檢查孟姓漢子的傷勢。
而那些跟着孟姓漢子一起前來的守備隊員則是膽寒欲裂,紛紛舉槍對準蘇耶牧岚和身旁被殃及池魚的石辰,“不要動!舉起手來!”
但這麽近的距離下,石辰和蘇耶牧岚哪裏會怕這些土造的鳥铳,恐怕對方還未能來得及開槍,兩人就已經能夠将臨近秒殺當先一人奪槍,将在場所有人奪槍,然後從容逃跑,畢竟這裏還是防備并不森嚴的入口處,兩人自然有恃無恐。
石辰雖然無懼,但對這位女皇帝的暴脾氣卻是有些無語,正想着怎麽揭過此事,卻見蘇耶牧岚緩緩收起那隻懸在半空中的腿,怡然無視那些對着她的槍口,深吸口氣,沉聲喝道:“你們魚空山就這點膽魄嗎?連遠道而來的客人都不敢想見一面?”
魚空山内部很是空曠,讓蘇耶牧岚的質問在空曠的山體内清晰回蕩起來,幾度回音。
整個山腹内所有人都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驚詫莫名的望了過來,尤其是在看到嵌在山體内吐血不止的孟姓漢子後,更是亡魂俱冒,看着那兩個陌生的西裝男人,眼裏充滿了驚懼之色。
也不知這兩個突然造訪的陌生人,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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