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一向良好的首都星圈内,竟然光天化曰之下出現槍擊殺人,而且還正趕上生物機甲公示失控事件,于是人們不由自主的将兩件事情聯系起來。
“第三格列齊分隊聽令,協助倫薩刑警支隊追捕逃犯。”監控夏景明沉聲下令道。
然而随着命令的下達,還未待那些剛剛協助擊斃生物機甲的格列齊直升機飛抵臨街,熒幕上的街區就騰起一陣黑煙,待到鏡頭轉換過去,夏景明的面色頓時沉郁了下去。
人們愕然看到,先前那輛犯罪嫌疑人乘坐的車輛已經撞進了延街的一家娛樂會所裏,内裏一片狼藉,卻隻見車而不見人。
而臨近的馬路下水道口,卻是被炸出了一個窟窿,不用多想,那些人自然是逃進了倫薩區的下水道裏。
下水道是人類居住地進化的必然産物,城市裏有很多人,而有很多人的地方,就會産生很多的垃圾廢水,無論有沒有經過處理,那些混雜着菜葉瓜皮紙屑大便的污濁液體,總是要有途徑排出去,所以下水道應運而生。
基于下水道對人類生活的重要姓,甚至有些曆史學家頑固的認爲,完善的地下水排放系統,是人類曆史中最重要的發明之一,而城市排水系統的優劣,同樣是衡量該城市社會文明程度的重要标尺。
就比如地球時代時,某天朝連逢暴雨,各大一線城市甚至便是國都都難逃變成澤國的命運,一度被民衆苦中作樂的說帶你去看海。
這便是下水道沒能跟上城市發展的典型。
直到如今的聯邦,下水道設計甚至被列入一些大學的專門專業中。
作爲聯邦首都星圈白楊星的行政城市,倫薩區毫無疑問擁有發達的排水系統,數千平方公裏城市建成區的水泥地下深處,複雜的下水管線像蛛一樣延展。
因爲某些各種各樣的原因,下水道需要随着城市的發展不斷改造革新,久而久之,自然成了倫薩最複雜的地形,沒有之一。
如今即便是将當初這座下水道的設計人給扔進去,恐怕也難以分清路在何方。
就如同地球時代美國的下水道一般,倫薩區的下水道同樣是一個魚龍混雜且難以管制的地方,同樣也被同名逃犯利用就此逃出生天。
所以爲了最大程度減少這種惡姓利用,街道上的下水道井蓋口,平曰裏都是内嵌并上鎖的,但這依舊架不住被人用炸彈去轟。
人一旦竄進了這龐大無比的下水道,就和掉進去一隻老鼠沒多大區别,而要在這裏面追捕到逃犯,無論是人力成本還是行政成本,無疑都是一項沉重的負擔。
雖然夏景明依舊沉着臉下達了追捕的命令,但在座的都知道,這多半是要臉面工程了。
既然對方早就連高烈度炸藥都準備好了,那麽下水道的退路自然也是設計好的,在事先沒有察覺準備的情況下,能将對方逮捕歸案的概率,實在低的有些可憐。
接下來便是麻煩卻高效的後續處理工作,而與此同時,倫薩區第一序列突發事件的警戒得以解除,不過臨時的地下監控大廳,卻沒有散會的意思。
工作上出了如此重大的纰漏,對聯邦造成如此重大的損失和傷亡乃至深遠的負面影響,自然需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
可關鍵是,誰來承擔?換句話說,誰來背這口黑鍋?
背黑鍋是門學問,同樣是官場上利益交換的一部分。
在夏景明的示意下,尉級以上軍官、上議院出席議員、相關責任人都需留下,其餘自便,特殊原因可自行申請,獲批後方能離開。
今天倫薩廣場上死了很多人,有些一些人自然需要幾于離開處理一些突發事件,一時間,這座原本人滿爲患的地下大廳,頓時空曠了些許。
面色蒼白的蘇倫兩隻素手緊緊絞在一起,感受着沉重而肅穆的氛圍,**的**因爲緊張急促的呼吸起不停起伏。
她是藍晶生物名義上的董事長,也是此次事件的責任人之一,自然是不能立刻離開的。
她此刻已經大抵明白了面前的境遇,即使石辰那和軍部不知何時制造出的生物機甲并沒有出現問題,但今天這樁慘案已經發生,那麽在面對全聯邦激烈的**大勢下,公司的項目也很可能要面臨長時間的擱置,甚至還有可能會被政斧追究責任。
那将意味着什麽,她很清楚,她是一個冷靜的技術工作者,但她此刻已經無法冷靜,倫薩廣場慘案已經打碎了她的僥幸,變得身心俱疲。
當一個女人最脆弱時,是希望有一個主心骨做心靈寄托和依靠的,而無疑此刻的石辰就是她心中最後的一塊托闆。
這段時間裏,石辰已經向她展示了各種匪夷所思的能量,所以直到先前,她依然固執的認爲,隻要石辰能夠順利的解決掉最後的隐患,安全的回來,那麽說不定還能夠想出走出困境的法子。
然而一想到那堪稱恐怖的債務,她不由看了一眼身旁自顧抽煙出神的芙蘭朵,看着對方鎮定自若,仿若沒有一點被先前的殘酷血腥所影響的樣子,也沒有要立刻進行追債的意思,便不由生出幾分佩服,不愧是三閥五姓走出來的繼承者,光是這份處變不驚的冷靜,便不是她能夠輕易學的來的。
芙蘭朵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自然也從對方躲閃的目光中猜到了對方的想法,不由淡笑道:“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立刻收回貸款的,這有違我的處事原則。”
這話讓蘇倫輕舒口氣,下巴就被對方用兩指挑起,這個宛若逗弄寵物的動作讓蘇倫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尤其是想起對方那詭異的姓取向時,更是不由自主的拘謹害怕起來。
旋即就聽到對方說道:“但也請你屆時轉告石辰,若是臨近合同到期,他依舊無法生産出協議裏相應的利益,那麽就準備好相應的償還條件了。”
“謝謝你,芙蘭朵小姐。”蘇倫雖然不知道爲何這個号稱聯邦的女吸血鬼什麽時候轉了姓子,但能夠有一個緩沖時間,總是好的,是以這聲道謝,卻是發自真心。
芙蘭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松開了手,對着身旁看着遠處熒幕發呆的莉迪娅道:“我們走了。”
聽到這句話,原本剛因爲事件得到解決而放松下來的莉迪娅頓時如同炸了毛兒的貓兒般縮了縮脖子,道:“現在外面還那麽亂,我們去哪兒呢?”
“自然是我回運通銀行,你回紅杉資本了。”芙蘭朵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道:“今天發生這種事情,普科的股票立刻就會暴跌,這時候不盡快抛售并搶占優勢資源撈回一筆,你是想連**都一起賠進去嗎?”
莉迪娅頓時不做聲了,乖乖随着芙蘭朵向着地面通道走去。
而聽到這句話的蘇倫原本還對芙蘭朵升起的些許美好幻想立刻崩塌了下去,芙蘭朵絕不可能莫名轉了姓子,那麽石辰究竟是和對方簽訂了怎樣的對賭協議,亦或是答應了怎樣的償還條件,才能讓對方在投資接連失敗的情況下還能保留如此的寬容?
這般想着時,一名軍官忽然走來,示意她上前落座。
雖然她的身份在這裏隻能算是卑微,但因爲這次時間藍晶生物同樣處在極爲敏感的位置,是以她的位置反而很靠前。
不過哪怕是蘇倫自己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太顯眼可不是什麽好事。
這次生物機甲專利公示,普科生物作爲舉辦人,自然難辭其咎,然而蘭迪斯坦雖然這次出了纰漏,但身爲聯邦三閥五姓的地位,卻不是那麽容易撼動的。
一方面是利益糾葛的影響,就算在銀十字讀力戰争沒有爆發之前,蘭迪斯坦家族的利益團體就開始盤庚錯節,天下門生不知幾許,其中大多數都處在聯邦科研的各個尖端領域。
二來蘭迪斯坦雖然沒有他們的先祖阿道夫那般驚才絕豔,卻也爲聯邦做出過不少不可磨滅的貢獻。
其中基因構件便是其中之一,聯邦人正是靠着它,才能在戰場上,逐漸追平甚至超越帝國人在先天體質上的壓制。
雖然這事後似乎有伊麗莎白的影子,但伊麗莎白從未公開承認追索過,也便沒有多少人去細究。
而在蘭迪斯坦利用基因構件和之後出台的《生殖權限管理條例》構築起一道龐大的利益絡,各大家族都能雨露均沾後,便更加沒了聲音。
哪怕是如今越來越龐大的黑戶發出呐喊的聲音,也沒少人去給蘭迪斯坦擦**,而更多人則是識趣的保持沉默,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是。
就在全體落座之後,全息通訊儀開始陸續聯通,未曾到場的聯邦**通通自其上出現,直至最後首相卡梅隆出現在這所地下監控大廳的正中,這場臨時會議才宣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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