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和腦門上都纏着厚厚的紗布,他正是在聽潮會所遭受石辰與石玉謙雙重羞辱逼迫下簽下那份競業保密協議後,陷入前所未有困境的嶽元亮。
因爲那份突如其來的合同,讓一直按部就班的普科都陷入了重大的麻煩當中,不得不耗費巨資加速項目建設,并将原本定于三個月後的公示發布會提前到了下個月。
而先後出賣藍晶和普科的他,自然知道自己已經完了,等待他的将是漫無天曰的黑獄生涯,那絕不是他想要和能夠接受的結果。
無比的焦慮和壓抑折磨着他,讓還未過而立之年的他幾乎一夜白頭,唯一讓他慶幸的是,他的銀行賬戶并沒有被凍結,這讓升起了一絲僥幸心理。
而就在這時,一位大人物捎人找到了他,打破了他最後一絲僥幸,承諾隻要他能想辦法讓石辰在床上躺上個把月,事後就将他送往遙遠的黑石星區去。
這讓嶽元亮動了心思,黑石星區那邊現在雖然在打仗,很亂,但也正因爲如此,才能成爲他如今的庇護之所。
然而他此刻是待罪之身,憑借他自己,是無論無何也難以順利到達那裏。
走頭無路的他,隻好接受了這個危險的提議,他查過石辰最近的行蹤,是以拿出了他賬上幾乎所有的錢财,請動了這個過往有些交集的小幫派。
他知道石辰懷中有槍,爲了防止意外發生。他還動用了自己最後能夠找到的關系,弄到了三把警署淘汰下來的伯塔甯71m手槍,務求畢其攻于一役。
身爲幕後指使人的他原本是不需要親自涉險的,但偏偏那位公子爺要求他務必讓對方‘看’到自己是指使人,他雖然不知道這個買兇傷人的古怪要求所圖爲何,也同樣知道照此辦事的兇險,但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那位公子爺的信譽和承諾,便是他如今唯一的退路。
大不了一死,也比一輩子遭受牢獄之災的好。
嶽元亮這樣想着,然而就在他好整以暇的準備欣賞石辰對方的痛苦與掙紮時。一陣連成一片的槍鳴卻是讓他臉色頓變。
讓他驚愕的不是槍鳴,而是伴随着每一聲槍鳴,都有一隻握着槍的手化作肉糜,都有一隻進犯的膝蓋碎裂。
這種高效速率的拔槍射擊,簡直聞所未聞。這射擊是如此的精準,嶽元亮絲毫不懷疑對方若是将準心瞄準要害。那麽就是最殘酷最高效的殺人術。
而就在他有些慶幸對方隻有六顆子彈時。接下來石辰須臾間的奪刀反擊,就讓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這些混子雖然隻是二流混子,卻也是首都星圈的二流,能夠在首都星圈的興風作浪這麽多年,不單是一些公子哥需要留有一把利刃的意念,還有他們夠格成爲一把利刃的實力。
至少在嶽元亮收集到的資料裏。這群混子以那名光頭大漢爲首,至少有七個是在黑石滄瀾前線服役下來的老兵,雖然多年的退役生涯讓他們的殺人技藝有些生疏,卻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抗衡的。面對幾十名手持兵刃的老手,哪怕是軍中的那些王牌也隻能選擇落荒而逃。
然而西郊國道上的刀光起落,嶽元亮看到的卻是殺雞宰羊般一邊倒的屠殺,那冷靜的揮刀讓他感覺到陣陣寒顫,本能的就想要離開此地。
但理智告訴他,一旦‘違約’逃離了這裏,他面對的将是暗無天曰的牢獄生涯,在那位公子爺和石家的雙重關照下,他的下半輩子絕對生不如死。
在這種考量下,他悍然發動汽車,這輛商務車雖然比不上石辰乘坐的那輛狄娜時跑車,但瞬間加速依舊不可小觑。
在他想來,即使那個石辰真能能夠一個人将那些人解決,也絕對會受傷且脫力,而這時候被自己正面撞中,定然重傷,那麽他也算完成了任務。
然而石辰的解決對手的速度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快,而那個女人的聲音更是暴露了他的意圖。
但嶽元亮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于是一咬牙,将油門一踩到底。
在先前的混戰中,石辰身上也被缭亂的刀鋒劃出了幾道口子,暗灰色的西裝毛料慘然撕開,開始滲出血迹,傷勢雖然看上去恐怖,但隻有石辰自己知道,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皮外傷。
即使有着小初做最精确的動作捕捉,他依舊難以在幾十把揮舞的刀光下安然無恙,對此他隻能有選擇姓的躲過那幾道最緻命的刀鋒,用最皮糙肉厚的地方去挨刀子。
付出挨上四刀的代價,終于将面前的混子全都砍倒在地,不過也如同嶽元亮所預測的那樣,須臾間的高烈度戰鬥和失血讓他有些脫力。
而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車上莉迪娅的示警聲。
擡頭望去,就見最遠處的那輛商務車朝着他直接撞了過來。
車速極快,但已經得到示警的石辰腳下一蹬,整個就已經如青燕般朝後倒去,但就在剛剛脫離汽車沖擊的軌道時于地面重重一踏,穩住了身形,在人和汽車交錯而過時,石辰于嶽元亮驚恐的目光中,倒握着那柄大馬士.革刀的刀柄,重重朝着車窗砸去。
車窗碎裂中,石辰也拽住了駕駛位上嶽元亮的衣領。
伴随着衣料的撕裂聲和金屬的扭曲聲,連人帶着車門被石辰倒拽了下來。
砰的一聲巨響中,失控的商務車撞上了另一輛黑車上。
而嶽元亮則成了滾地葫蘆,驚恐中剛從懷中掏出手槍,就被石辰一腳狠狠踩在他的手腕上,一刀剁下,直接将嶽元亮另一隻完好的手腕跺斷。
驟然失去肢體的嶽元亮眼睛快要突了出來,慘嚎的聲音剛要喊出,石辰緊握着手中的刀,用側面狠狠的扇在他的臉頰上。
一聲悶響中,嶽元亮的半張臉的皮肉和幾顆碎牙伴随着血泉一同噴了出去,原本還充滿了仇恨與猙獰的雙眼中,隻剩下了最惘然的驚恐。
他在首都星圈混迹這麽多年,也結識過許多高手,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像現在這樣,給他一種沒有絲毫辦法對付的無力感。
面對無法戰勝的對手,自然會心生恐懼。
“誰指使你來的?不要試圖拖延時間或者欺騙我,除非你覺得以自己那薄弱的意志力可以抵抗的住前線對付帝國人的刑訊手段。”
石辰看着陷入呆滞的嶽元亮,微微低頭,眉頭微蹙。
在看到對方是嶽元亮的一刹那,他就已經想到了很多,對幕後指使人也有些猜測,但他還是想問清楚。
嶽元亮聞言面色微僵,承認對方所說很有道理。
他原本以爲自己時不怕死的,然而直到遭受死亡威脅的這一刻,他才發現依舊低估了自己對生的渴望。
然而就在他開口将那個名字吐露而出時,自己卻是一愣,然後露出恍然之色,終于明白了那位公子爺爲什麽一定要自己親自出面涉險。
原來那位公子爺從來沒有原諒過自己的背叛,也算準了憑他找來的這些烏合之衆并不能對石辰造成什麽影響,更算準了自己在東窗事發後一定隐瞞不住真相,也許對方還算計了石辰的姓格,一定會去找回場子。
這一刻,嶽元亮的腦袋前所未有的清晰,也想到了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于是艱澀的笑了笑,開口說道:“原來從一開始,我就隻是一顆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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