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辰對冒着餘熱和袅袅硝煙的槍口吹了吹,就将這把兇器塞回了懷中。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些明顯隻是二流的黑.道團夥兒在遭受這樣慘重的打擊之下,竟然沒有選擇退卻。
“他沒有子彈了!抄家夥!給弟兄們報仇!”那名右手齊腕而斷的光頭漢子眼神陰鸷的盯着石辰,憤怒而痛苦的咆哮道。
随着這聲咆哮,原本已經心生退意的混子掃了一眼手無寸鐵的石辰,再看了看車座裏瑟瑟發抖的女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俱是看到到了對方眼中的狠戾與貪婪。
若是這個時候半途而廢,不但拿不到後續的酬款,光是這次損失都夠他們喝一壺的,于是還能站起來的二十幾個人再次朝着石辰圍了過來,
石辰看着四周的人群,心中忽然有一股很矛盾的感覺,明明眼前這些人都很弱,可他依舊感到的一絲危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有隻毒蛇在暗中窺視着,随時會給他緻命的一咬。
可他卻不知道這股危險感來自哪裏,他的目光越過人群看向最遠處的一輛商務車,他能夠感覺到那裏還有一個人在暗中注視着自己。
就在石辰分析着可能對他不利的幕後人時,那些混子卻沒有給他更多思考的時間。
當先一個青年混子緩緩舉起手中的大馬士革長刀,刀色在夜色中寒冷如水。透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看來平時也見過血。
這種古制鍛造的刀極爲鋒利,甚至能夠斬斷拇指粗的實心鋼筋,而在人群中,類似這種的兇器并不算少。
石辰眯了眯眼,知道手無寸鐵又打光了子彈的自己,在這些的眼中,就像是一隻被拔光了牙的老虎,是以沒有太多敬畏。
而有時候,正因爲無知。才能無畏。
他們也許從雇主那兒得到了一些情報。知道自己是一個剛從前線下來的上尉,一名戰鬥英雄。
但在普通人看來,一個人就算再強,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幾十把明晃晃的刀子。
而隻要剁下他的手。連夜利用早已鋪好的後路去黑石星區貓上個幾年。或者幹脆在有了那筆足以奢侈半輩子的酬金後就不再回來,對于這些刀口舔血的兇人來說,并不是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
因爲認知存在偏差。是以這些人在驟然遭遇挫折之後,沒有選擇立刻逃亡,而是铤而走險。
嗖。
一把刀沖着石辰的右肩劈了下來,毫無花俏,有的隻是浸銀多年的狠辣與熟練。
刀光一閃的同時,石辰也同時動了,雖然眼前這些人似乎并不能給他帶來威脅,但來自直覺的危險卻是讓他不敢托大,隻能選擇盡快解決。
所以一動便沒有任何留手,右腳那隻價值不菲的百列達皮鞋在他蹬在水泥路面上時直接爆開,但強勁的助推力卻也給他帶來了強大的動能。
刀才剛剛劈下,石辰便一側身,躲過了勢大力沉的一記斬擊,借機欺近了那名混子的懷裏,絞住了他遲到的右臂,一肘朝着對方的肘關節砸下。
咔的一聲脆響,那人的前臂整個不正常的扭曲起來,還來不及慘叫,一記手刀就已經斬在他的咽喉,将那道才剛抵達聲帶的氣息給砸了回去。
那名混子哼都沒有哼一聲,雙眼翻白,軟軟癱倒下去,而手中的那把鋒利的大馬士革刀則砸在車廂後,迸出一陣火星,早已脫離了虎口,朝着半空旋轉飛去,卻是被另一隻手給握在手心。
四周正打算接着沖鋒的混子們臉色頓時變的蒼白,如此幹脆利落的空手奪刀,似乎這個目标遠比資料中的要棘手。
然而還未待他們心中生出悔意,那名身着名貴西服的青年卻已經反手握着寒刀,一聲不吭的朝着他們反向沖來,那股比他們還要的熟練的狠戾,讓人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石辰在泰坦的幼年并不太平,而最早時,他也并沒有定居在十三區,沒有父母的庇蔭,沒有長輩的照拂,沒有政斧的補貼,一切的一切,都隻能靠着自己的雙手去掙去,去搶奪,去拼命。
尤其是在一次偶然中結識徐秋生那個憨貨後,就徹底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曾經一段時間内,泰坦幾個行政區的黑.道風雨飄搖,被兩個少年提着把西瓜刀就将小小的江湖給捅了個通透。
不過後來石辰膩味了這種腥風血雨的生活,而他也知道,他其實很弱小,若沒有徐秋生的幫扶,他很可能活不過明天。
自此,他們才跨越了半個星球,來到了泰坦的另一面,來到了十三區,開始了乖學生的學習生涯。
而徐秋生則是聲稱自己受不了校園的環境,跑到了蘇伯裏昂号去當了三聯炮兵,跑到了黑石星區和徐長卿掰命,結果命沒掰成,就莫名其妙的跑回泰坦開起了面館。
雖然很長時間沒有在涉過黑,但那股子對敵時的狠戾和淡漠卻是融入了骨子裏,石辰一握上長刀,就像是回到了泰坦那充滿罪惡和血腥的破舊街區,向着幾十把刀所構成的雪光裏沖了過去。
嗤啦,那是刀鋒劃破衣裳,割斷血肉筋絡發出的聲響。
啪叽,那是肢體離體砸落在地,被人踩中發出的聲響。
石辰雙足交錯踩在水泥路上,上半身卻如扶風擺柳,在不斷閃避來襲刀光的同時,将自己手中的長刀斬在對方的**上。
他有着小初這個能夠洞悉一切捕捉一切的上帝之眼,而在魯爾河畔的基因驟變後,他同樣擁有了在這片星空下都足夠強橫的力量和體魄。
在這樣強大的組合之下,又豈是這些二流混子能夠匹敵的存在。
唰唰唰唰,刀光斬斷了月華,斬碎了夜色,斬掉了随風飄落的綠葉,斬盡了身前一切阻礙,不過須臾之間,他身周就已經像割麥子般倒下了一大片。
先前所有向他發起攻擊的二十多名混子,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若不是石辰無意取他們的姓命,恐怕此刻已無一人幸免。
而讓他有些奇怪的是,那股引而不發的危險感也随之消失了,而石辰則在一片血腥中聞到了一股硝化甘油的味道。
随着感官的捕捉望去,就看到匍地的人群中,一名頭戴紳士帽的男子在血泊中不住抽動着,他身旁還有幾隻被斬斷的小型雷管,上面粘着雙面膠貼。
看到這裏石辰面色不由有些古怪起來,此刻回憶起來,這名男人在先前自己被衆人圍攻時就用極快的速度接近自己,試圖将那些裝有硝化甘油的雷管貼在自己身上。
若是一時不查被這玩意粘在身上引爆,哪怕是他也不能幸免于難。
畢竟隻要五十毫升的硝化甘油的爆炸,就足以媲美一顆手雷,而地面散落的雷管若是全面引爆,威力足以将方圓三十米的路面直接掀飛。
隻可惜當時的石辰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将對方當作混子的一員給砍翻在地,沒有給對方絲毫機會。
想到這裏,哪怕是神經足夠大條的石辰也不由流出冷汗,這種手段,絕對不會是這些二流混子能夠用出來的,恐怕還有其他人想對付他。
“小心!”
就在石辰陷入沉思之時,耳畔突然響起莉迪娅的示警聲。
擡頭望去,就見最遠處的那輛商務車忽然發動了起來,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這輛車竟然不是逃走,而是瞬間開動了全部的馬力,朝着他直接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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