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掃到之處,皆發出異樣的破風聲。
石辰即使連續三次優化基因,但依舊還沒能趕上首都星圈的土著,隻能靠西斯格鬥術精妙的技擊之術來一點點扳回,憑借着小初的全息解析判定,盡量減少肢體的正面碰撞。
這一刻,石玉謙原本俊美的五官,也因爲興奮扭曲變得猙獰,但他的雙眼卻能始終保持平靜,宛若千年的寒冰。
讓石玉謙有些震驚的是,每一次與石辰交手,即使他避開了要害,卻依舊難以完全規避接下來的打擊,每一次被轟在身上,那一處就開始麻木,感覺變得凝滞。
而更讓他凝重甚至有些抓狂的是,二人從第一次交手之後,對方就基本不和他硬拼,自己狂風暴雨的強攻都一一被他化解,好像對方事先就能預知自己的攻擊方向。
石辰一腳踩在了石玉謙的雙腿之間,肘間撞開轟來的拳頭,膝蓋擡起狠狠地頂向了胯部,然後狠狠的撞在石玉謙擡起的膝蓋上。
兩人的動作無比的和諧,鏈接的天衣無縫,就仿佛電視話劇中的表演一般,但隻有身處其中的二人才知道這又多危險。
這一瞬間,類似這樣的殺招二人對拼了不知多少招,卻都被對方或是用技巧或用蠻力化解。
石玉謙眼中的血絲越加血紅,面孔也變得越加猙獰而殘暴,但他堅信自己能夠勝利,他也沒道理敗給一個在力量和體格上都遠遠不如自己的人,他知戰不可久,但他卻不願耗,所以他打算以傷換傷,所以攻擊也變得越加淩厲,以攻代守。
石辰被淩厲的攻勢逼的很狼狽,就在快要逼出餐桌範圍時,他自地闆上提起了一隻箱子,那隻被他帶來的手提箱,然後狠狠的朝石玉謙的天靈蓋上掄了過去。
石玉謙雙眼一亮,他認識這種保險箱,是用來裝錢的,不過一層層薄薄的合金,能有多少分量,所以他無視了那隻箱子,趁着石辰掄來時蓄力一拳朝着石辰的胸口轟去。
砰砰兩聲悶響,石辰的手提箱重重的砸在了石玉謙的頭頂,箱子卻沒有裂開,隻是箱底微微變形,但石玉謙整個人卻是整個矮了一截,雙腳深深陷進了實木地闆。
石玉謙的拳頭也狠狠轟在了石辰的胸口,将石辰轟退了三四步方才頹然止住,雙眉痛苦的擰起。
便在此時,古美妍的尖叫聲劃上了休止符,那隻從展櫃上碰落的琉璃瓶終于落地,碎成一灘銀亮的晶瑩。
這名從黑石軍區打到首都貴族圈所向披靡的石家貴公子似乎被破碎的聲音所擾,微微蹙眉,一律猩紅的血迹自鼻孔緩緩緩緩滑落,滲人有些幹枯的唇中。
“玉謙!你沒事兒吧?”一旁的餘方海終于反應了過來,先前對于石辰二人來說極複雜的兇險搏鬥落入他和古美妍根本就沒怎麽看清,似乎隻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兩人的身形變得有些模糊,相互硬砰了幾下,怎麽石玉謙就憑空矮了一截。
直到看到石玉謙雙腳深深陷入實木地闆中,這才有些擔憂的上前。
石玉謙揚手,止住了要攙扶住他的餘方海,他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隻要他還能站着,就不允許别人做出這種斯文掃地的事情。
他死死地盯着身前不遠處不停咳嗽的石辰,又看了看那隻微微變形了皮箱,隻能透過微微裂開的縫隙看到一縷金燦燦的反光,然後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我們走!”石玉謙沒有如同電視劇那些受了欺負的纨绔子弟撂下什麽威脅的話語,就這麽拔出了雙腳,帶着人平靜走了出去。
但無論是石辰還是餘方海亦或是此刻才反應過來的古美妍,都知道對方心中一定不會如此平靜。
看着石玉謙沒有追究什麽就直接離開,古美妍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從石玉謙暴起傷人,到兩人分開,她甚至沒怎麽反應過來,就好似他們剛剛要動手殺人,下一刻便相敬如賓,她碰落的琉璃瓶剛剛碎地,兩人已經交手結束,如果不是看到石玉謙鼻間的一律鮮血有些刺目,她甚至會以爲這場戰鬥并沒有發生過。
如同所有人預料的那樣,此刻從莊園中走出的石玉謙心中很不平靜,不光是因爲要面對自己打輸的賭注,更重要的是他輸了的事實本身。
“我居然輸給了一個生命值還沒到達首都星圈平均值的家夥?”石玉謙自石階走下時,望着遠處的風景有些出神。
按道理來說,他無論在力量上還是反應速度上都應該占據絕對的優勢,可最後還是輸了。
石玉謙自省,他輸在了大意上,輸在了急躁了,輸在了輕敵上,爲了盡快解決對方,仗着高人一等的體質,打算以傷換傷,結果就換來了當頭一棒。
那一箱子砸他的腦袋很痛,直到現在腦袋裏都在嗡鳴,讓他很難受。
他身體雖然難受,但卻并沒有任何頹廢挫敗的情緒,有的隻是興奮與好奇,首都星圈什麽時候居然出了這樣一個怪胎。
“石辰?”石玉謙用不太清醒的頭腦咀嚼着這個名字,總覺的似乎在哪兒聽過。
對了,前陣子聽家仆禀告過,似乎堂姐在三環高速上跟芙蘭朵小姐飙車也遇上一個高手,似乎就叫石辰,難道是一個人?可這裏是秦江市,不應該那麽巧吧,更何況被石琦追了大半條環城高速。
帶着疑惑的心情上了車,用沙啞的聲音道:“去軍區附屬醫院。”
聽到這聲吩咐,餘方海同樣吓一跳,原本石玉謙戰敗這般平靜的出來,已經讓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難道這位石公子還受了重傷?不由看了副駕駛的石玉謙一眼,頓時驚恐萬分。
石玉謙緊緊地抿着唇,鼻孔卻不時淌出微微發黑的鮮血,越擦越多,滴的滿襟都是,看上去極其恐怖。
似乎對餘方海的目光很不滿意,一個大耳瓜子刮在餘方海的後腦勺上,憤怒的臭罵道:“還愣着幹什麽嗎?你是想看着我死在這兒是吧?”
石玉謙不怕痛,卻很怕死,尤其是怕死的不明不白,原本隻是想以傷換傷,誰能想到一個上門請律師的窮酸家夥居然提着個至少三四百斤的破箱子,若不是他腦袋硬一些,恐怕早就直接變成一灘爛西瓜了。
即使是這樣,他此刻也頭痛欲裂,不用想,腦震蕩都是輕的,現在這症狀,八成腦溢血了,若是不去趟醫院把顱内淤血導出來,就算大難不死,不變成白癡也要掉不少智商。
古美妍安靜的别墅中,跟石玉謙拼了一場的石辰同樣不太好受,坐在餐桌前,面色蒼白,直到聽到車響後,他才噴出一口鮮血,灑的滿桌子都是,看上去格外凄慘。
古美妍吓得面色慘白,險些再次尖叫起來,看着吐血吐的跟大姨媽血崩似的,心裏頓時生出歉疚之意。
原本跟因爲自己的貪心和僥幸跟石玉謙那種不好招惹的纨绔相親,受點教訓也是應該的,而跟自己根本不相識的石辰卻是在危難關頭幫了她一把,還因此受了這麽重的傷。
“喂,你這麽吐下去不會死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古美妍關切問道。
石辰擡起頭,向着古美妍勉強笑了笑,“不急,先辦正事兒吧,我是來跟你談筆生意的。”
“哦。”一聽到生意上門,古美妍又恢複了她那副女強人的樣子,歪着腦袋想了想道:“看在你剛才幫了我的份兒上,我給你打個九折吧,不過五萬咨詢費還是不能免。”
石辰忍住了一口郁血,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面前拜金病發作的女人一眼,心道還真是一個要錢不要命的主,怎麽聯邦第一律師,就這麽個玩意?
先前石玉謙那一拳轟來時,他點了腳尖,讓受傷的地方下偏了一寸,但依舊讓胃部遭受了創傷,此刻胃部出血,所以他才會吐血,雖然看上去凄慘,但不算大問題。
不過自己被打的胃出血才能換個九折,這實在太鬧心了,不過想了想,這筆數目必定不小,能省下一成,也是筆大錢,随即也就釋然了。
于是把手中那隻變形的箱子往餐桌上一扔,将箱子掰開,露出了裏面的事物。
古美妍再次尖叫起來,然後整個人都直接撲到了箱子上,“什麽案子我都接了!管你是殺人放火還是殲.銀擄掠,我都接了!”
她原本沒怎麽在意那一箱子錢,幾箱子她都見過,但這一箱子裏裝的不是錢,而是黃金,一整箱的金磚,足足四百斤,價值近一億聯邦币的黃金。
先前就是這一箱子黃金,砸在石玉謙的腦門兒上,沒死算他命大。
石辰很滿意古美妍的答複,眯着眼睛,用還在顫抖的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這樣就好,那你聽好了,這一箱黃金我要你保一個人。”
“誰?”
“徐秋生。”
“誰?”古美妍眨了眨眼睛。
“下個星期六首都星圈軍事法庭開庭審理泰坦星戰争使徒暴亂一案,我要你保下徐秋生。”
“啊!!!”
就見古美妍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拖着那箱金子就往閨房跑,摔上門反鎖,聲音從裏面傳出:“想都别想!打死我都不接那個案子,根本就不可能翻案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石辰樂了,不急不緩的站起身來,踹了一腳房門:“古美妍!快給我死出來,你已經收了我的錢,這官司你不想打得去給我打!”
房間中沉默了會兒,“我不要黃金了,隻收你五萬咨詢費好不好?”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拎出來扔給那位石公子?”
“你欺負人!你們姓石的都不是什麽好人!”門内傳出古美妍糾結且瘋狂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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