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美妍見先前那個讨厭的家夥居然會爲了自己出頭,趕緊掙脫了石玉謙的大手,躲到了石辰的身邊,面色有些發白。若這不是她家,她早就有多遠逃多遠了。
“姓石?”石玉謙眼見對方居然如此平靜,臉上的憤怒也漸漸褪去,眼眸裏似笑非笑,蠻橫而陰冷的看着石辰說道:“可我并不認得你,所以你并不是我石家的人,憑你也敢惹我?”
這時候跟着石玉謙一起過來的另一名年輕人聽到這個名字時也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了石辰一眼,确認對方不是同一個人,便沒有做聲,保持一副狗腿子該有的樣子。
石辰掃了這人一眼,心頭頓時一跳,怎麽也沒想到居然這裏也會碰上一個熟人,不正是在月池大學揚言要好好教訓他和陳風笑一頓的餘方海嗎?還真不是冤家不聚頭啊,不過幸好對方沒有認出自己。
目光落回石玉謙身上,猜測對方最可能的身份,自從惹了石家三小姐之後,他便補足了功課,其中自然就包括是石家的成員。
作爲家主的石邦河自然不會爲了不讨喜的女兒自降身份找他算賬,而石家二代子弟中,除了石琦本身,另一個行事最高調的非三房長子石玉謙莫屬,首都星圈出了名的纨绔,但同樣他也有纨绔的資本。
石玉謙今年其實才二十三歲,隻是看起來有些顯老,十七歲高中畢業後,他老爹沒學其他人腆着臉把兒子送入月池大學,而是選擇送入了軍伍,自此在黑石星區混了四年,雖然有着家族安排的種種手段保護,但也是拿出過些實打實的戰績的。
所謂少年成名,必然心生驕狂,石玉謙自然不能例外,自從回到首都星圈後,在星際航空公司挂了一個閑職經理的位置後,就開始禍害首都星圈的貴族圈子,如果他的堂姐石琦是個貨真價實的瘋子,那麽他就是個有理智卻半瘋癫的狂人,甯爲玉碎不爲瓦全的狂人。
他老爹給他取名石玉謙,就希望他能做個玉石般潔淨高雅的謙謙君子,送去軍伍也是打着玉不琢不成器的理念,隻可惜這位石公子的棱角非但沒有被打磨圓滑,反倒是仗着一身武藝更加鋒芒淩厲了。
他這個人似乎從來不會遵從聯邦上層貴族圈子内約定俗成的那些規矩,隻要惹到他頭上,誰的面子也不會給,但凡不給他一個能夠說服他的說法,便是一拳轟過去,即使是面對一些身份完全不入流的人也是如此,所以圈子内的人對他格外排斥,鄙夷間卻又不失敬畏。
若是換了其他在敢在首都星圈如此嚣張行事,早就被打斷狗腿扔到黑石前線去,唯有這位,如此招搖的在首都橫行了兩年多還能安然無事,隻能說明三閥五姓的名頭不止是個傳說,石玉謙更是一個不好惹的存在。
石玉謙,人非其名,人是驕狂的,心是驕狂的,拳頭更是如此,從黑石前線打到首都星圈,從新兵營裏打回聯邦貴族圈,橫跨六萬餘光年,硬是這麽一路打了過來,竟是無人能擋,從無敗績。
首都星圈那些在他手下吃過虧的二代子弟們聚在一起研究了一番此子的傲人戰績,且知屢次求告無門,暗暗思忖後,不免扼腕歎息,心道石家盡出瘋子,還是絕了用武力讨回場子的念想。
自此之後,石玉謙之名,無人敢惹。
誰要是在哪個高檔點的聚會場所嚎一嗓子石玉謙來了,保證一個個都乖的跟兔子似的。
若是被他們知曉此刻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正掃着石家大少的興,也不知該如何幸災樂禍,恐怕還會有好事者買門票來樂一樂。
石辰并不能确認面前的是不是就是那位石玉謙石大少,卻已經感覺到對方的危險,但爲了徐秋生那該死的案子,這古美妍他必須得保下來,
“交女朋友這種事兒我清楚,講究的就是一個你情我願,自古以來都是這麽個道理,我站着道理上,爲什麽不敢。”
這話怎麽聽怎麽讨打,而他已經看出了對方很像揍他,所以石辰說着這番蛋疼且扯淡的話語後,靴子裏的十根腳趾已經微微躬起,随時準備可能突發的狀況,或是暴起一擊,或是轉身而逃,可謂攻守兼備。
早在他來到首都星圈注射了第二劑力量基因構件後,在小初的第三次基因優化下,在白楊星堪比泰坦三倍的引力下,他的生命值在這段曰子早就突飛猛進,雖然還徘徊在4之前,但他自信隻要體質力量不是相差一倍以上,那麽憑借西斯格鬥術,隻要不是遇上莉雅、吉娜、蘇耶蒼娜、羅佳特那些變态,同齡人間,都可堪一戰。
石辰自從來到首都星圈後,出于身份和時機問題,他還沒跟誰真正動過手,所以他很想檢驗一下自己目前的水平,面對一個空有力量的纨绔子弟,他還是有些信心。
不過不知爲何,在先前這家夥發怒的一瞬間,他卻是感覺到一股陰冷卻狂暴的危險感,這種感覺他在泰坦也遇到過幾次,不過卻不是那種面對蘇耶蒼娜、羅佳特等那種完全不可抵抗的感覺,但同樣不可小觑。
石玉謙忽然笑了起來,認真地看着石辰,“你年紀看起來也不算小了,卻非要說出這種虛假卻裝出強硬的話語,如果不是看你太弱,否則我都要以爲是我哪個仇家遣你來找我場子了。”
石辰同樣一直平靜的看着對方,聞言道:“我的确不是你仇家,甚至根本就不認識你,所以更不會是想要來專門找你場子的,而是你做的不對,若是平時我也不會介意你做的對不對,連泡百八十個妞兒我都懶得管你,不過今天這個女人,我有用。”
“你和她什麽關系?”
“客戶關系。”
“好一個客戶關系,但那關我屁事!礙了我的事,就得付出些代價!如果被我揍一頓沒死,便是讓給你又如何。”石玉謙說完這句話,嘴唇還未完全和上,他的手臂便毫無征兆地擡了起來,向着石辰的臉上砸了過去。
一旁見識不對的古美妍早已駭的臉色發白,看到石玉謙說要打人,就已經尖叫一聲慌亂退後,慌亂無措的手碰落了紫木櫃上的一盞琉璃瓶。
石玉謙的這一拳看上去稀松平常,和正常人出拳沒什麽區别,卻是直來直往,沒有半點花俏,是最直最直接的一拳,但也是最快的一拳。
古中國講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不是沒有道理的。
隻有最恐怖的力量,才能擊出最快的拳。
石玉謙的聲音還在房間中回蕩,拳頭便已經臨近石辰的鼻子,如果這一拳砸實,石辰的腦袋即使比常人硬一些,沒能變成爛西瓜,但五官絕對要整個陷進腦袋裏。
這一拳來的太快,甚至超出了常人的大腦神經反射速度,但當對危險的判斷與反應成了本能時,便已經能做出最準确的判斷。
石辰一直在觀察石玉謙,察覺到他身體肌肉的律動時,早就做了準備的他腳趾一彈,身體已經本能的向側方滑去,同時腦袋微微偏,在石玉謙的拳頭擦着他鼻尖兩毫米過去時,他已經做出的反擊,前傾的身子帶着他的彎曲的肘子,同樣朝着石玉謙的喉結砸去。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尤其是面對一個高手。
他剛做出這個動作,目的便達到了,相對于腦袋,咽喉同樣是人的要害,被他們這種人,砸中就是死。
所以石玉謙必須做出防守,所以石辰這一肘沒有砸在石玉謙的咽喉上,而是砸在了石玉謙擡起的手臂上,就像砸在一座山上。
一聲悶響中,兩股強橫霸道的力量順着肌體接觸的區域撞在了一起,嘶啦一聲,石玉謙右臂的西裝瞬間裂開,紐扣飛濺,石辰上臂處的袖管同樣因爲肌肉的膨脹炸開,露出了下方布滿青筋的肌膚。
這一過招,明明是石辰占據了上風,但因爲力量懸殊的原因,這一肘過後,石辰的上半身依舊像是開車撞在了電線杆上,向後彈去,連退幾步中,腳下的原木地闆随之炸開,迸濺出纖維狀的木屑。
石玉謙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不堪一擊的家夥居然能夠躲過自己的全力一拳,更能反擊,雖然力量上差了不少,但爆發力卻是世間難尋。
雖然一股近乎麻木的疼痛占據了他的臂管,卻是沒有放過乘勝追擊的機會。
腳下地闆呻吟聲中,又是一拳掄了過去,依舊稀松平常,卻快若奔雷。
石辰還未站穩,索姓向後一仰,彎成半個石闆橋。
石玉謙的眼睛更亮,沒有收回拳頭之際,已經擡起腳,朝着石辰的腰上踏去,如蠻大踏雪,踏中便是塵埃,踏中便是血梅。
石辰右手撐在地闆上猛的翻身,因爲用力過猛,手掌指節皆發白,不過還是險而又險的避過這一踏。
沉悶如郁雷的響聲中,古美妍的餐廳内出現一個大坑,如隕石撞地。
石辰借着這股力道從地面彈起,同時視野中開始出現數道似虛似實的線條,對方身上的每條肌肉的律動都看的清清楚楚,這在某種領域上可以稱之爲全知。
而在古希臘神話當中,全知,即是全能。
所以此刻的石辰,雖然樣子狼狽,卻似乎又無所不能。
石玉謙的眼瞳同樣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不是因爲碰到高手的恐懼,而是因爲碰到對手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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