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隻能去賭,去搏,搏出那一線生機。
然而還沒等他的意志化作行動,槍聲卻已經響起。
石辰的心髒因爲緊張而急速跳動,然而身上卻沒有傳來任何痛楚。
反倒是對面的風衣男子,不可置信的低下頭,他的左胸心髒處,猩紅的血液正從一個血洞淼淼流淌而出。
他不甘的想要轉身,看看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歹徒竟然偷襲他,卻在半途中因生命的枯竭而倒下,與雷雄武的屍體重合在一起,同樣死不瞑目。
而倒下的男人,終于露出了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藏在小巷轉角陰影中的身影,那是一名頭戴公主帽,身着黑色蕾絲裙的女孩,她同樣端着一把銀色的手槍,槍口還冒着袅袅青煙。
“怎麽會是你?”石辰有些難以理解的看着那名女孩,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就連他的大腦都有些短路的趨勢。
這個女孩,正是他在紅樓中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似乎是紅姐的遠方侄女,叫葉茵的樣子。
隻是這樣的一個與自己可以說是素不相識女孩,怎麽會在這個敏感的時間出現在這裏,更是端着把手槍,平靜殺人。
“這邊!”就在石辰愣住時,那名剛剛殺了人的女孩卻是朝他揮了揮手,石辰剛剛步入轉角,就被女孩一把拉住他的手,朝着小巷的黑暗深處逃去。
就在石辰二人前腳離開,那幾輛擠入小巷中的警車才終于姗姗來遲。
當先一輛警車以一個極其笨拙醜陋的漂移徑直撞在那家會所的牆壁上停下,車門被人一腳踹飛,走下一個身着暗藍警察制服的彪形大漢。
他留着滿臉的絡腮胡,看着倒在血泊中已經斷氣的兩個老相識,重重一拳砸在警車的前門蓋上,警車重重一顫,直接出現了一個巨大凹陷,在嗡鳴報警聲中冒出一縷青煙。
“該死!還是來晚了一步!”大漢原本硬朗的線條,此刻卻陰沉的有些可怕,他大手一揮,咆哮道:“你們都愣着幹什麽,快給我追啊!要是讓人給逃了,你們一個個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局長!”一群被慘烈現場震顫的警察們頓時分成幾個小隊追去。
這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警察,正是如今泰坦星十三區警署的副局長,鄒令聞,就在不久前,他收到了一條來自雷雄武的短訊。
短訊的内容隻有隻有短短四個字,“他出現了!”
鄒令聞也是當年雷雄武的同事及朋友之一,隻不過他比較幸運,并沒有收到那條命令,臨行前雷雄武隻是向他偷偷透露是爲了一個人。
事後卻是知道因爲這個失敗的任務,上至局長乃至雷雄武的小隊六人,都遭受了牽連,死的死,貶的貶。
一看到這條訊息,鄒令聞在短暫的茫然後,便是心如火燎,親自率人馬不停蹄的趕來,卻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鄒副局長在雷雄武二人的屍體旁緩緩蹲下,看了二人一眼,緩緩伸出手将二人的眼睛阖上。
環顧了一片案發地點,看着滿地的玻璃碎片,就知道雷雄武脖頸上的緻命傷便應該是被玻璃割破的了。
在他們屍體不遠處,他撿起了一根早已扭曲的不成樣子的撬棍,對着身旁的一名下屬吩咐道:“帶着這個,去給我查!查明他的出處!”
“你們幾個,去這幾家店搜集目擊證人的筆錄。”
鄒副局長此時心中充滿了疑惑,若是兇手有意襲殺雷雄武,怎麽會不幹脆帶把刀呢,而是選擇撬棍這種鈍器。
而看現場,那名刑警應該是之後到達現場的,而緻命傷卻是背心處的槍傷,這說明作案的應該有兩個人,而那名同夥同樣是之後才趕到,在殺人後一同逃離的。
“雷雄武這種時間一般都會去哪兒?”鄒副局長朝着一名同樣與雷雄武熟識的下屬問道。
“他下班後會先去紅樓,之後去宜家牛雜館。”那名下屬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二人的屍體,忽然想到了什麽,補充道:“老雷他們二人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那家牛雜館小聚。”
鄒副局長緩緩點了點頭,總算理清了一些脈絡,朝着下屬吩咐道:“讓局裏全部出勤!另外通知限妊屬那幫孫子,叫他們派人封鎖濂溪商業區。這兩個地方,給我着重搜!”
他知道,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真被捅到上面去,而事情又辦砸了,恐怕自己難免要遭受牽連,成爲第二個雷雄武。
如今唯一的機會,就是趁着那人沒逃多遠,通過蛛絲馬迹把他揪出來。
“可是局長,紅樓的後台,恐怕有些麻煩啊。”那名下屬面露難色道。
“隻管搜,出了事,我兜着。”鄒副局長有些嫌惡的掃了一眼。
那名下屬頓時寒蟬若驚,流着冷汗道:“是,局長。”
案發地點離紅樓隻有三裏之距,葉茵拉着滿身血迹的石辰從後門躲入其中還沒過幾分鍾,紅樓外便警鈴大作,接連停了七輛警車,一大幫身着制服的警察闖入其中。
門外的大動靜早就驚動了紅樓的保安和管事人員,他們滿臉凝重地圍了過來。
卻見那群警察分開兩邊,鄒副局長直接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另外一名下屬大聲喊道:“警署緝捕犯人,請各位予以全力配合。”
“抱歉,還請出示搜捕令,否則我們也很難做的。”一名保安隊長走上前,歉意的對着鄒令聞道。
啪!
隻聞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就見那名保安隊長直接被鄒副局長一巴掌抽飛了出去,撞碎了旋轉玻璃門,半邊臉血肉模糊,抽搐了幾下,直接昏厥過去。
“啊!!!”當場就有膽小的姑娘直接尖叫起來,幾名正在點單的客人也是面色蒼白,還以爲這是警察局這麽大的陣仗是來掃黃了。
“不長眼的東西,老子就是搜捕令!”鄒副局長大手一揮,道:“進去!給我搜!”
一群如狼似虎的警察們這才魚貫而入,一時滿是噔噔噔沉重的腳步聲,讓人心頭發顫。
“喲,我還當是誰大駕光臨,這般威風八面呢,原來是鄒副局長啊。您若是有需要,應該早些通知,我們也好做些準備不是。”
直到這時,接到消息的紅姐才從旋轉樓梯緩緩走下。
“哼!”鄒副局長知道這些家夥說話就喜歡玩捧殺這種把戲,他本就不善言辭,索姓不予理會。
紅姐劍鄒副局長這幅目中無人的樣子,聲音也了些火氣:“不過您這樣大動幹戈,可是會驚擾不少客人,不知耽誤我多少生意呢,這些方方面面,我到時候可要找局長大人好好說道說道。”
“我懷疑你們紅樓窩藏嫌犯,還請包容一二。”鄒副局長如墨濃眉蹙起,知道對方的後台極硬,隻好說了句軟話。
紅姐忽然笑了起來:“我紅樓竟然窩藏嫌犯,鄒副局長,這話,可不能亂說的啊。若是您到時候沒查出什麽?這份責任...”隻是這笑容,怎麽看都帶着些冷意。
鄒副局長知道對方什麽意思,仰着脖子,沉聲道:“若是沒有查出嫌犯,我鄒令聞改曰登門謝罪,對貴店所造成的損失,我鄒令聞一律承擔。”
鄒令聞知道自己隻有賭了,根據先前得到的目擊證人消息,作案的兇手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金發青年,身穿灰色衛衣,還有人在案發前看到他出現在紅樓附近。
如今牛雜店以及附近都已經搜查的差不多了,卻什麽都沒搜到,附近也沒發現可疑的被遺棄證物,那麽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這紅樓了。
“局長!不能啊!”一旁的下屬們着急了,鄒副局長撂下這軍令狀,若是到時候沒抓到人,這後果可就大條了,光身爲一個警署副局長,竟是登門向一家記院賠禮道歉,這副局長的位置就别想要了。
“都給我閉嘴!”鄒副局長吼道。以紅樓的後台,他即使不立軍令狀,這些許諾,事後局長也會親自督促他完成的。
紅姐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捂着嘴輕笑起來:“如此,便祝鄒副局長馬到成功了。”
就在鄒副局長立下軍令狀時,紅樓内已經是混亂一片,無數正在行事的瓢客被突然撞開房門的警察吓的險些不舉,不斷有姑娘發出高分貝的尖叫聲。
聽到這些尖叫聲,石辰的面色也有些難看了,這說明警署已經不惜代價也要逮捕他,那麽整個紅樓就不會有什麽真正安全的藏身之地。
此刻石辰已經摘下了假發,取下了人皮面具,換下了沾血的衣着,提着一個黑色袋子被葉茵拉着沖進了宿舍區。
現在有些麻煩的便是石辰身上的血迹和那些換下的物件,另外一個不得不注意的便是他臉上那道醒目的血痕。
不過好在現在正是姑娘們坐台接客的高峰期,大部分都在休息間,一路上倒是沒碰到什麽姑娘。
“這邊!”葉茵将他帶進了一間單人宿舍,又徑直走進浴室裏,開始在浴池放水,并倒入牛奶、發泡浴液和玫瑰花瓣,随即将身上那把銀色手槍也扔了進去。
“你這是?”石辰并不笨,立刻會意,隻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交流。
“進去!”葉茵指着浴池道。
“啊?”就在石辰有些茫然且惶恐時,葉茵已經開始脫衣服,一件件帶着蕾絲花邊的物件蕭蕭而下。
ps:感謝逝去-獨舞同學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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