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特好美啊。”
旁邊的蓋爾?加多看着那邊,對瑞恩說道,“你覺得我幫娜特挑選的這件禮服怎麽樣?”
“原來你誇贊的是自己的眼光。”瑞恩不動聲色,“娜特本來就不算白,這件暗紅色的禮服更是暴露了這個缺陷。”
“算了吧,瑞恩。”
這幾年下來,蓋爾?加多大緻也摸清了瑞恩的脾氣,因爲毫不客氣的批判,“你對服裝對時尚的眼光,連及格線都達不到。”
“好吧。”瑞恩整理了下自己萬年不變的深色禮服,“這點我承認。”
“嗨,詹金斯先生。”
一個中年女導演過來打招呼,瑞恩與她握了握手,“你好,坎皮恩女士。”
“斯嘉爲什麽沒有來呢?”
聽到蓋爾?加多的低聲問話,瑞恩又跟另一人握過手,這才說道,“好像跟泰勒還有克裏斯汀去拉奈島休假了。”
“這幾個家夥。”蓋爾?加多隻是随意嘀咕了句,她很清楚這些與瑞恩認識了十多年的人都擁有特權,“不過,瑞恩,爲什麽你不走紅地毯呢?相信組委會一定很樂意你走上紅地毯。”
“親愛的。”瑞恩看着緩緩向這邊走來的娜塔莉,“風光的地方交給你和娜特就足夠了,總有些工作要在背後提前做好。”
兩天前,他們就來了威尼斯,與到處出席公開活動和采訪的娜塔莉不同,瑞恩不但與提前趕來這邊的公關團隊負責人協商了些事情,還私下裏接觸了不少人,想要從威尼斯電影節這個大蛋糕上面分到足夠美味的一塊,院線以外的工作更加重要。
比起奧斯卡,标榜藝術和實驗的威尼斯電影節分蛋糕的意味更加明顯,同一部影片極少能獲得兩項大獎,瑞恩瞄準的,首先肯定是金獅獎,其次就是最佳女演員。
娜塔莉走過來,挽起瑞恩的胳膊,一起走進了薩拉?格蘭德劇院。
瑞恩剛帶着她與評委會成員打了一圈招呼,凱特?布蘭切特就走了過來。
“好久沒見了,瑞恩。”她對這邊笑了笑。
“直接從悉尼趕過來的?”瑞恩問道。
“是啊。”她指了指另一邊,“我去跟簡?坎皮恩女士打個招呼。”
說完,布蘭切特從瑞恩這邊走開了,從頭到尾完全無視挽着他的娜塔莉。
凱特?布蘭切特的《我不在場》也參加了競賽單元,這部影片就來自基德曼工作室的投資,不過他們主攻的目标是最佳女演員。
娜塔莉對着布蘭切特離開的方向撇了撇嘴,她與澳大利亞幫那幾個女演員不對付,也不是這幾年才出現的事。
“親愛的。”瑞恩故意提醒她,“你的嘴快要到耳根了,你可是開幕影片的導演,是場中的焦點。”
用力掐了瑞恩的胳膊一下,娜塔莉跟走過來的人握了下手。
“嗨,凱拉。”
“你今天真漂亮,娜特。”
過來的算是熟人了,凱拉?奈特莉又轉向了瑞恩,“你還是那麽帥,瑞恩。”
…“謝謝。”瑞恩輕輕點了下頭。
“娜特,沒想到你已經開始做導演了。”她似乎有些羨慕,“執導的影片還成爲了電影節的開幕影片,恭喜你……”
盡管能從凱拉?奈特莉的話中聽出少許酸味,瑞恩卻不擔心什麽,與前世不同,她跟娜塔莉早已不在同一個層次上了。
随後,瑞恩和娜塔莉又與威尼斯電影節的董事會主席馬克?穆勒打了招呼。
這位意大利的着名制片人曾于上世紀70年代到中國留學,第一任妻子就是中國人,可謂是一個地道的中國通,《黃土地》《大紅燈籠高高挂》都是由他介紹給了歐洲電影界,華語影片最近幾年在威尼斯電影節上面如此強勢,與他有着直接的關系。
其實,看看參加開幕式的嘉賓,就能發現如今威尼斯電影節華語電影的強勢,他們的人數占據了足有近四分之一,完全壓過了勢力龐大的好萊塢幫。
盡管瑞恩已經輾轉關系做了一些工作,但《黑天鵝》究竟能不能拿到主要目标的其中之一,他也沒有太大的信心。
畢竟這裏不是奧斯卡,也不是戛納。
不過,目前馬克?穆勒正對威尼斯電影節進行改革,這對于《黑天鵝》有好處,鑒于威尼斯電影節的暮氣沉沉和日益蕭條,他也對電影節做了一些手術,使之成爲一個“靈活”的電影節,特别是最近兩年,每一屆都邀請了大量的好萊塢影片。
至于那位姓張的評委會主席,迪士尼遠東分公司和一些合作夥伴,已經隐晦的打過招呼,就看他最後會怎麽選擇了。
要知道,這位可是一直對奧斯卡念念不忘。
如果對方肯幫忙的話,将來幫他弄個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名額就是了。
利益交換這種東西,對于瑞恩來說,早就玩的駕輕就熟。
進入劇院的放映廳,找到座位,瑞恩和娜塔莉剛剛坐下,蓋爾?加多也走了過來,她的位置就在娜塔莉旁邊。
“發生什麽了嗎,蓋爾?”娜塔莉問她。
“沒什麽。”蓋爾?加多坐下,調整了個舒服點的姿勢,“你知道嗎,娜特?跟我打招呼的人,總是在說神奇女俠或者戴安娜公主殿下,稱我加多小姐的人少之又少。”
“超級英雄電影後遺症。”娜塔莉則笑了起來,安慰性的拍了拍她,“我還不是跟你一樣,走到影迷那簽名的時候,好多人都在喊凱特尼斯……”
“蓋爾。”瑞恩建議,“多嘗試一些其他類型的角色吧。”
“也隻能這樣了。”娜塔莉湊在好友耳邊,低聲說道,“慢慢來。”
“聽說你們在策劃新電影?”蓋爾?加多消息倒是很靈通,也不跟娜塔莉客氣,“有适合我的角色嗎?”
“抱歉,蓋爾。”娜塔莉也沒隐瞞的意思,“那是一個關于伊拉克戰争的劇本,稍微有點份量的角色全部是男性。”
“戰争?”她很疑惑。
“不是你想的那樣,總之……”
開幕式的主持人走上了舞台,娜塔莉簡短的說道,“不是戰争史詩,反思類型的題材,改天有時間的話,你可以到我那邊去看劇本。”
威尼斯電影節主席馬克?泰勒,本屆評委會主席張某某導演,陸續上台緻辭,然後開幕影片拉開了大幕。
…“一位王子出遊打獵,愛上了一位隻能在夜間現出人形的,被“囚禁”的白天鵝公主,王子邀請公主來參加自己的生日晚宴,屆時他将告白欲娶公主的愛情宣言。
可是被邪惡魔法師施咒的白天鵝公主,最終未能出席,代替她的反而是化身成白天鵝公主模樣的另一個女人——魔法師的女兒,隻是穿了黑色禮服,像隻黑天鵝,迷惑了王子的心。
結局是,王子看破陰謀,重回白天鵝公主身旁,卻被邪惡的魔法師陷害,白天鵝公主随大浪卷走的王子而去,墜入湖海而亡。”
電影的故事脈絡大概就是這樣,沿着聞名遐迩的芭蕾舞劇《天鵝湖》的劇情,采用另一種巧妙複雜的“戲中戲”模式,結合文藝電影最愛用的抑郁和精神人格分裂問題,把醫學領域的幻聽、幻覺藝術加工成詭異的視覺感受、跳躍的思維方程式,以“謊言”的魅力達到影像才能展現的生動與神秘。
雖然今世的影片出自娜塔莉之手,但瑞恩所關注的重點,無非就是娜塔莉在其中的表演,以及使用的拍攝手法。
畢竟,這些将關系到影片未來在頒獎季的收獲。
影片結尾處,娜塔莉表演黑天鵝的時候,堪稱震撼和充滿了感染力,除了音樂、舞蹈以及鏡頭特效的視覺效果,她的神态和眼神也是無比驚人和有穿透力的,氣勢上充滿了自信和魔力。
其實再對比前面大部分時間裏,妮娜的唯唯諾諾和膽小謹慎,尤其是擔驚受怕的樣子,震撼更加強烈,而娜塔莉把二者都能演繹得那麽精确傳神,相比于她大紅大紫的阿米達拉和凱特尼斯,這個角色無疑有更多讓她發揮演技的餘地。
除此之外,每次妮娜在洗手間化妝室獨自面對鏡子的時候都是極其高難度感情表演,她那種平時在人前強行壓抑,而到了獨處的時候釋放出來的感情,在極近的長鏡頭拍攝中,都是最充分地考驗演技的方法。
而娜塔莉做得天衣無縫,一次比一次更精彩。
這些,都令瑞恩聯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部電影,那時娜特的表演就足夠震撼,就擁有讓全世界的老虎變成黃油的魔力,如今這一切再正常不過了。
還有一系列導演手法。
對色彩和光線的運用,一向是娜塔莉比較擅長的方面,粉色、灰色以及黑白兩色的背景和寓意,在成片中給人的沖擊力遠比當初片場中要強烈。
對于妮娜這個主角,娜塔莉大量使用了跟拍的手法,跟随妮娜的拍攝情節極爲出彩,令人仿佛和她共同體會了忐忑不安,驚悚,擔憂和掙紮。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