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人族變得越發興盛了起來。蓬勃發展的氣運,甚至快要趕上了巫妖兩族巅峰時期。
當然這個趕上隻是其中之一,可不是兩家的總和。鼎盛時期的巫妖兩族可是占據了洪荒近八成的氣運,即便是聖人都要退避三舍。
時代不一樣了,像巫妖兩族那種霸占洪荒大部分氣運的情況,再也不可能發生。
即便是人族成爲天地主角,最多也就拿到洪荒五六成的氣運。剩下的都會被各路大能、上古種族、天庭地府、聖人教派……瓜分。
人族拿到的這部分氣運中,最少有一半還是會流向聖人大教。剩下的還要被各路大能、天庭、地府瓜分一次,真正屬于人族的還要打個對折。
事實上,這還是樂觀的。誰知道的紫霄宮那位需不需要氣運?
若是需要的話,搞不好洪荒氣運先被那位分走一大份之後,再由各方勢力進行争奪多。
僧多粥少,争鬥在所難免。現在還好,正處于韭菜培養期,算是人族最好的時代,進入到收割時代才是悲劇。
送走了神農,又迎來了玄都。不知不覺間,烈山這座小山頭已經見證了地皇時代背後博弈的驚心動魄。
“太華道友,地皇準備的怎麽樣了?有沒有把握……”
看得出來,玄都的心亂了。現在的玄都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萌新,還不是那個威名赫赫的玄都大法師。
第一次搞這種大動靜,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還涉及到了未來的道途,那就更要慎重了。
如果多來幾次,就會好得多。當然,真要是經驗豐富,玄都也不會傻愣愣的親自上場,更不會被廣成子發現不對。
真正的老油條,都是李牧這種看似什麽也沒做,實際什麽都幹了。
在外界看來,他隻是找到地皇教導了一段時間,殊不知在帶走神農離開烈山部落的過程中,順便還将烈山部落變成了“自己人”。
包括後期投奔過去的各路人才,看似是仰慕神農的威名,殊不知這些人都是李牧一手安排上的。
看似沒有幹擾神農後期的發展,實際上神農執政期間到處都充斥着李牧的影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種情況還會持續下去。誰讓這年頭人才匮乏,沒有完善的人才培養體系呢?
除了李牧的徒子徒孫之外,根本就無人可用。甭管哪路人皇上位,都不得不受影響。
知識上的壟斷,才是李牧最大的優勢。
當然,這種壟斷隻是在生産力落後的部落時代适用,伴随着人類社會文明的進步,肯定會發生變化。
可不管怎麽變化,思想源頭上都得受影響。這是紮根于人族文明深處的烙印,隻要文明存在影響就不會消失。
“玄都道友,勿急!到了現在這一步,我等耐心等待即可。地皇的來頭同樣不簡單,不可能沒有覺察到問題。
何況,聖人弟子還是太過急切了。皇者本就生性多疑,他們越是鼓動修築祭壇、祭祀聖人,就越容易引起懷疑。
地皇已經積累了足夠的證道功德,根本就犯不着向聖人低頭,尋求他們的認可。”
話音剛落地,天空之中就落下萬道霞光,一瞬間籠罩住了整個人族疆域,很快又擴散到了整個洪荒世界。
稍微休習一點天機之道的修士,此刻都能夠從天道之中獲得天機——地皇證道開始了。
隐約之間,李牧還感應到了天地間火系規則在沸騰,一下子變得清晰可見。
如果是休習火系法則之輩,眼下就是最好的悟道機會,感悟法則的難度比平時大大降低。
當然,真要是休習火系法則到了一定境界,估摸現在哭都來不及。
道敵來了!
自從上古火之祖巫祝融、妖皇東皇太一隕落之後,又有了新的大能在火系法則之上登堂入室。
不過現在是玄門時代,修煉法則之道的修士,早就寥寥無幾。
即便是有人堅持,在天道自我隐匿法則之後,悟道難度也是直上混沌。
正是因爲法則大道太難,才有現在的玄門大興。要不然有一群戰鬥力爆表的存在,誰能夠安心提升境界,待準聖之後才修煉法則?
玄門仙道修煉簡單也是相對而言的,實際上修煉起來依舊是困難重重。可以說長生大道,就沒有一條是簡單的。
神農在這個時候證道,李牧不感到奇怪。可是舍棄醫道,選擇主修火系法則,就令他大吃一驚了。
别看醫道是後天大道,可是勝在競争者少、易于傳播,神農又是創道者,先天占據優勢。
待醫道廣爲流傳之後,光吸收後來的智慧爲資糧,在無量量劫之前積累出足夠的證道資糧是大有可能的。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
相比之下,修煉火系法則的道理就充滿了曲折。修煉難度大不說,大道路上的競争者還不少。
别的不知道,反正隐居不死火山的鳳凰一族之中,絕對有修煉火系法則的大能。
現在李牧越發相信神農是祖巫祝融轉世,否則一般人根本就不會這麽頭鐵,舍棄一片坦途的醫道,跑去死磕火之大道。
最終的結果如何,誰也不知道。反正每條大道的路上,最後隻會有一位證道者。
作爲主人的神農,此刻全身上下都被烈焰包裹着,活脫脫一個大火人。
漫天的功德落下,神農身上的氣息也在不斷上升,一直提升到準聖之境才慢慢穩定下來。
原本繼承的祖巫精血經過這麽一刺激,也漸漸融入神農體内,一股陌生的記憶突然湧入神農腦海之中。
一瞬間神農的面部表情大變,整個人都變得痛苦了起來,仿佛是在做劇烈的思想鬥争。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思想鬥争持續了兩天之久,猛然見神農睜開了眼睛,發出了驚天怒吼:
“今生爲神農,我就是神農,管他那前世如何!”
突然的驚變,所有關注地皇證道的大能,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
眼前這一幕可是樂壞了無數吃瓜群衆。看情況就知道,相比伏羲轉世的一帆風順,祝融轉世分明就是直接搞丢了前世。
不過兩人的情況明顯不一樣,伏羲是帶着記憶轉世,在轉世成功之後才封印了前世記憶。
記憶融合,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不存在所謂的排斥。
祝融的情況明顯不一樣。巫族沒有元神,死後都是直接回歸天地,很難按正常步驟進行輪回轉世。
巫妖大戰之中,祝融就已經隕落,隻剩下殘存的一道真靈。
本以爲可以進入輪回之中,慢慢修複殘缺的真靈,結果轉世之後就發生了變故。
現在的神農确實接受的祝融的記憶,可是卻不認可祝融,不願意接受祝融的一切。
畢竟,相對于祝融那漫長的記憶來說,神農就宛如一小孩。
真要完全融合,最後留下的究竟是自己,還是被祝融奪舍重生,誰也搞不清楚。
好吧,這是李牧的鍋。自從覺察到神農可能是祝融轉世之後,就沒少灌輸這方面的知識。
幼時形成的觀念,對一個人的成長影響是非常大的。以至于出現了現在這一幕。
幸好天機未顯,李牧又動用至寶将那一段交流給抹去了。否則,現在平心娘娘怕是要殺上門來了。
事實證明,李牧的隐藏非常有必要。
本就陰風陣陣的幽冥之地,此刻變得越發恐怖了起來。就連六道輪回都發生了動蕩,無數倒黴蛋亡魂就在這一波動蕩之中煙消雲散。
幸好修爲到了平心娘娘那種境界已經有很強的自制力,短暫的失态過後,很快就穩定了情緒。
“罷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危險重重。沒有神魂,僅靠一縷殘缺的真靈,能夠轉世成功就算是萬幸。
待證道混元之後萬世歸一,還是能夠回歸。左右也隻是時間問題,再多等等也無妨!”
事已至此,除了往好的方面想外,平心娘娘也是無能爲力。
不管神農如何變化,本質上的真靈還是祝融,這就令她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
停頓了一下之後,平心娘娘再次自語道:“按照約定,三皇之位當有一位出自我巫族。現在的神農可是人族,那麽人皇之位……
哎!
此事怕是有些難了,三清可不是好說話的主。現在發生了這種變故,他們多半不會承認。
哼!
不管他們認不認,都得嘗試一次。反正最後一位人皇主兵戈,即便是成不了人皇,也可以化爲劫數,總歸不會吃虧!
三清可以不給面子,我就不信人皇也敢不給……”
伴随着平心娘娘的決定,一股淡淡的劫氣開始向着人族之地彙聚,天空之中的各路星宿也出現了移位的迹象。
不過這些都被地皇證道給遮住了,在神農明悟自我之後,周身的氣息再上了一個台階。
可惜終歸是沒有摸到證道的門檻,修爲比之天皇伏羲還是要差上不少,顯然祖巫祝融的部分遺産還是趕不上伏羲的積累。
祥瑞之氣彌漫着整個天地,證道地皇的神農開始被動飛升,向着火雲洞而去。
顯然這是聖人出了手,以實際行動給這位剛剛證道的地皇上了一課。讓他知道聖人的面子不是好掃的,不給面子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好在,現在正處于人族大興的關鍵時刻,聖人還是給神農留了顔面,沒有讓外界發現他被關了小黑屋。
“炎帝!”
“炎帝!”
……
目睹這一切的衆人,興奮的發出了陣陣呐喊,由衷的爲神農證道而高興。
看着地皇順利證道,神色緊張的玄都也放松了下來。盡管已經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但眉宇間的喜色,還是出賣了内心的真實想法。
初出茅廬,就完成了一次驚天謀劃,玄都有得意的資本。
似乎是覺察到了自己失态,玄都果斷轉移話題道:“恭喜太華道友,再次謀得人皇大功德!”
先是撈取了輔助天皇的功德,現在又獲得了輔佐地皇的功德,李牧現在也是洪荒少有的大功德之士。
再配上玄門武道之祖的業位,他也算是洪荒之中的一号人物。甭管去什麽地方,都能夠成爲座上賓。
李牧哈哈一笑道:“同喜,同喜!”
“今日之後,玄都道友的名号同樣會響徹洪荒。這場玄門三代首席之争,道友可是遙遙領先。”
不是李牧刻意恭維,伴随着地皇證道成功,玄都在聖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大不相同。
在這場曆練式的考核之中,玄都的表現可是完勝其他聖人弟子。就算拉了李牧做盟友,但是能夠拉到盟友也是一種能力。
别談什麽不公平,三清門下進入人族的弟子足有好幾千,幾千人都沒有玩兒過人家一個,有啥好不服的?
修爲不足隻是暫時的,還可以慢慢提高;要是腦子不夠用,那可是永遠的。
作爲太上聖人唯一的徒弟,如果單純的想要提高修爲,丹藥當糖豆吃都沒有問題。
如果其餘的弟子,在後面沒有更加亮眼的表現,玄都就是三清門下的大弟子。
看似玄都沒有獲得多少功德,實際上他的收獲并不比李牧小。玄門三代首徒帶來的利益,足以令玄都未來的修煉一片坦途。
“托太華道友的洪福,才讓玄都暫時領先一小步!哈哈……”
對玄都充滿凡爾賽的言論,李牧已經無話可說。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他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家夥,居然如此能裝逼。
“暫時領先一小步”,這話要是讓一衆聖人弟子聽到,非得羞愧死不可。
想要追趕上來,可不是謀劃一次人皇功德就能夠彌補的。除非後面有人開挂,同樣将一衆聖人門徒玩弄于鼓掌之中,否則根本就沒有逆襲的可能。
顯然,這是不存在的。作爲勝利者,玄都豈會給後來者機會。
在接下的一皇五帝證道過程中,這位多半會充當旁觀者。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則根本就不會下場。
不入場,又如何能夠被人算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