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一份藏寶圖突然出現在西南武林之中。爲原本就紛亂的甯州武林,更添上了一把火。
源源不斷的武林人士湧入,直接帶火了酒肆、茶樓的生意,就連同越王的戰争都被壓了下來。
亂世之中,戰亂實在是太平凡了。大家早就已經習慣了戰争,反倒是清靈仙子失蹤和寶藏更能吸引武林中人的目光。
灌上了一碗酒,絡腮胡子大漢忍不住抱怨道:“甯州城除了有限的幾個地方之外,都快被我們翻過來了,還是沒有找到清靈仙子的蹤迹。
要不是水月庵的人堅持說清靈仙子進入甯州城,然後失蹤的,我都懷疑這個消息是不是假的。”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無疑是最令人頭疼的。整日沉浸在焦慮之中,令一衆想要英雄救美的豪傑來說,也是一種壓力。
莫說是找人,就連蛛絲馬迹都沒有流,仿佛清靈仙子從來都沒有進入過甯州城一樣。
“曹兄,不是還有幾個地方沒查麽,要不然我們去……”
不等一旁的白衣青年男子把話說完,長滿絡腮胡子的曹慶臉色大變,厲聲呵斥道:“劉賢弟,你瘋了!
你當沒人去查看麽?隻不過擅自闖入的家夥,現在全部墳頭長了草。
水月庵的人已經和西南王府交涉過,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清靈仙子來甯州。要不然以清靈仙子的大名,一衆青年才俊早就圍上去了,怎麽可能失蹤的這麽悄然無息。”
沒有法子,本土武林中人都沒有發現清靈仙子的蹤迹,他們這些外來戶就更難找到人了。
除了部分深度中毒的舔狗外,大部分仰慕者還是有幾分理智的。一點兒證據都沒有,就跑去向西南王要人,絕對是活膩了。
盡管清靈仙子在甯州失蹤,西南王的嫌疑不低。可問題在于清靈仙子是秘密過來的,根本就沒有人見她露過面。
行走江湖各種意外都有,清靈仙子失蹤不一定在甯州城,也有可能在半路上。
沿途的鬼怪、魔道妖人,都是潛在的威脅。甚至還有可能被某個大勢力的公子哥,來了一個金屋藏嬌。
說白了,清靈仙子的武功也不過剛剛突破天人。在江湖中确實是一好手,可放眼天下能夠對她造成威脅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想要推論出嫌疑犯,根本就不可能。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誤入某一秘境,短時間之内出不來,要不然基本涼涼。
“曹兄言之有理,劉賢弟還是不要多想了。吉人自有天相,想來清靈仙子也不是早夭之人。若是有緣,吾等自有相見的一天。
甯州武林突然冒出一份藏寶圖,據說是萬年前滇王所留,諸位兄弟可願前往一探?”
說話間,青衣男子還打開了折扇,全然不顧已是深秋,扇起了涼風。仿佛是想利用寒風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
作爲萬年前同古宙大帝争奪天下的存在,“滇王”在大周的曆史書上,也留下了濃厚的筆墨。
當然,記載的内容自然不是啥好話。而是作爲反面教材,用來襯托古宙大帝牛逼。
甭管怎麽說,這也是橫跨西南、嶺南兩地,占據數州之地的諸侯王。如果消息是真的,留下的寶藏絕非等閑之物。
甭管是神功秘籍,還是金銀财寶,又或者是天材地寶,都是一衆武林中人渴求的存在。
要是能夠獲得這筆寶藏,從此一路高歌猛進,走上人生巅峰,完全不在話下。
停頓了一下,曹慶開口詢問道:“周賢弟,不瞞你說,這個消息我也聽說了。
可是現在藏寶圖滿天飛,各種版本的都冒了出來,誰知道哪是真的,哪是假的?
搞不好是有人在幕後操縱,提前布置好了陷阱,想要引我們中招,行不軌之事。”
寶藏雖好,命卻隻有一條。放眼整個天下,他們這樣的先天武者,也隻能算一般小角色。
若是不小心卷入一起陰謀之中,丢掉小命是常有的事情。想要在江湖中活得長,小心謹慎是必須的。
折扇青年哈哈一笑道:“就知道曹兄謹慎。不滿諸位兄弟,盯上滇王寶藏的是上清宮。
他們找人推算過,滇王寶藏是真的存在,并且可以确定不是魔道妖人設下的陷阱。
唯一的問題在于滇王寶藏飄忽不定,藏寶圖隻是給出了一個大緻範圍,并沒有确切地點。
想要找到寶藏,需要大量的人手。上清宮在這邊的人手不足,所以發出了懸賞令。無論是任何人,隻要找到了寶藏所在,都可以向他們領取一份金丹傳承。
作爲正道七派之一,上清宮的信譽怎麽樣,諸位兄弟想必都有所耳聞。當着天下英雄的面給出了承諾,想來也不會違約。”
在江湖中混,誰都是要面子的。作爲一方武林霸主,自然不會爲了一份金丹傳承,就在天下人面前毀約。
“周兄,上清宮發出的懸賞,劉某自然不會懷疑。隻是他們這麽正大光明的擺出來,不怕我們先一步進入其中取寶麽?”
白衣青年疑惑的問道。
利益當前,大家可不會給上清宮的面子。真要是找到了寶藏所在,大家都拿着寶藏直接跑路了,誰會傻乎乎的去通報消息?
折扇青年搖了搖頭說道:“劉賢弟想得太簡單了。滇王寶藏是留給後輩,等待時機反周用的。
怎奈世事易變,誰也沒有想到大周居然國運悠長,直接就傳承了萬年,隐藏的滇王一脈早就沒落。
當時大周還在,爲了自身安全,他們根本就不敢開啓寶藏,這一拖就出現了問題。
待大周覆滅之後,立即爆發了鬼禍,滇王後裔們近乎全滅,隻留下一個爛賭鬼。
爲了還賭債,才将自家的傳承寶藏賣了出來。據他交代,滇王寶藏内部機關重重,原本通關地圖早就在歲月之中遺失了,就連這份地圖也是根據記憶勾畫的,隻有一個大緻範圍。
現在他是既沒有能力找到寶藏,更不敢進入取寶。迫不得已,隻能賣掉藏寶圖換錢。
此人簽下了真言契約,保證自己給出的藏寶圖是真的,并且承諾寶藏之中最少有一份完整的元神傳承。
有重重機關在,我等就算是想要提前取寶,也沒有那份能耐。真要有人自不量力去嘗試,對上清宮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正好幫他們試探了機關威力。”
真言契約是神靈時代搞出來黑科技,若是撒了謊,當場就會遭到反噬。
不過這玩意兒效力有些,那點兒反噬之力,僅僅隻是對普通人和中下層武者有效,并且還有很多漏洞可以鑽。
就比如說這份“滇王”寶藏,明明是李牧在幕後搗鼓出來的,但是寶藏是真的,元神傳承也是真的,就糊弄了過去。
一旁的曹慶給衆人碗裏倒滿了酒,慎重其事的說道:“若是如此的話,那麽我等确實可以去碰碰運氣。
僅僅隻是尋找寶藏所在,并不參與寶藏争奪,想來危險應該不大。”
一份金丹傳承已經足夠令衆多江湖中人拼命,更不用說元神傳承。隻可惜這些東西,注定隻屬于少數人。
行走江湖,野心必須要和實力匹配,一旦超越了這個界限,那就距離墳頭長草不遠矣!
……
南鄭嶺南王府,作爲一方諸侯的嶺南王崔浩宇,最近的日子那是一個凄慘。
鬼道一脈的強者,不斷在自家的地盤上搞事情,就連後台青雲仙宗都因此損失慘重,更不用說他這個東道主。
對高高在上的陽神和鬼皇來說,普通人的生命實在是太過脆弱了。稍不留神,就是死傷一大片。
作爲主人,崔浩宇對這些家夥是深惡痛絕,偏偏有無能爲力。
軍陣之力确實可以克制強者,可問題是軍隊不可能永遠處于結陣狀态。一旦散開了軍陣,那就和普通人沒什麽差别。
好不容易從青雲仙宗手中拿得了馭使氣運之法,崔浩宇還不敢輕易動用,因爲那玩意兒是在氪命。
自己僅僅隻是一名先天武者,要駕馭元神層次的力量,不付出代價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意義在于擁有了自保之力,真要跑去和鬼皇開幹,不僅會損失自家的氣運,還會消耗自己的壽元。
被強者欺負也就罷了,關鍵是四周的鄰居,也對着他的地盤流口水。
一旦頂尖強者的紛争結束,實力衰退的嶺南之地,立馬就會遭受外敵入侵。
幸好隔壁的越王和西南王兩大鄰居幹上了,替他減小了不少的壓力,否則局勢還會更加糟糕。
一面忙着善後,一面開始整軍備戰。崔浩宇現在自己都迷惑了,不知道該期待強者紛争早點兒結束,還是晚點結束。
“滇王寶藏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武林衆人都湧入了東滇之地?”
對統治者來說,不安分的武林中人,無疑是治下的不穩定因素。大量的武者湧入,社會治安下降是必然的。
對整軍備戰的崔浩宇來說,東滇之地是難得的淨土,萬萬不能有失。
武都司都統上前一步回答道:“禀王爺,滇王寶藏最早是從甯州流傳出來的。根據藏寶圖顯示的資料,寶藏的埋藏之地似乎在東滇州。
這些江湖中人都是沖着寶藏來的,等取寶完成就會離開。我們已經派人盯着了,盡可能的避免造成大的動亂。”
武都司是崔浩宇仿照大周皇城司設立的,都是爲了處理江湖事務設立的專屬機構。不光是武都司,幾乎所有的部門體系,都是學着大周來的。
或許這些職能機構不是最好的選擇,但起碼在大周時期就證明過可行,遠比自行摸索靠譜。
看了一眼一衆手下,崔浩宇興緻勃勃的問道:“這麽說寶藏是真的了?”
不怪他會動心,實在是他這個嶺南王窮。本就大周帝國最貧困的區域,又被青雲仙宗收取了大筆的供奉,他這個嶺南王的日子自然不好過。
眼下大戰在即,正是花錢如流水的時候。對突然冒出來的滇王寶藏感興趣,那是應有之義。
武都司都統崔病巳回答道:“禀王爺,據江湖中人所言,滇王寶藏确實是真的。不過裏面究竟還有多少東西,那就很難說了。”
歲月是一把殺豬刀。曆經萬載光陰,無論兵甲,還是糧草,現在都注定化爲灰燼。
能夠留存下來的,都是一些能夠抵抗時光流逝的物品。比如說:功法傳承,金銀珠寶之類可以長期保存的物品。
略微沉思了一下之後,崔浩宇緩緩說道:“甭管裏面有些什麽,既然出現在我嶺南地界上,那就先搶了再說。
隻要拿到一份元神傳承,那就不算虧。實在是不行,收獲一座秘境也不錯。
至于那幫江湖中人,能夠收編的就收入麾下,收服不了的就盡快驅逐掉,盡快還東滇州一個太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