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天香樓越發熱鬧了起來。隻不過萬衆矚目的香君姑娘,此刻已經離場。
扮演着“青官人”的角色,自然不适合酒池肉林的生活。“賣藝不賣身”+“紅袖添香”,一貫都是擡高身價的最佳手段,必須是要給用上的。
隻不過這位香君姑娘,明顯不是普通青樓姑娘。
在奢華的閨房之中,此刻主管妓院的老鸨子、護院頭領等人,正低着頭向這位來曆神秘的姑娘彙報信息。
……
“你說那兩名身着紫衣、長得五大三粗的家夥,就是定遠候府的七公子和十三公子。
可是觀他們今天所爲,可不是什麽莽撞之人,同你們搜集情報上的資料完全不一樣。
尤其是那位十三公子,至始至終都保持着理性,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明顯是心計城府很深之人,怎麽可能是一名纨绔子弟?”
質疑情報有問題是假,主要是不想承認自己的魅力不夠。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都有一種迷之自信。
若非李牧表現的太過理性,也不會引起她的注意。當然,同李凡的兄弟關系,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仿佛是遇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老鸨子當即跪下磕頭道:“聖女饒命啊!
這位十三公子不在情報搜集範圍之内,我們隻是搜集候府情報之時,順帶給記錄上的。”
不敢質疑“聖女”的判斷,老鸨子隻能将責任攔到自己頭上,希望能夠逃過懲罰。
冷笑一聲之後,香君姑娘緩緩說道:“起來吧!兩個小角色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關鍵是那位李凡公子,可是非常的有趣。一個才華橫溢的翩翩貴公子,居然能夠被傳成百年難遇的廢物,看來這定遠郡還真是非同一般。
雖然修煉資質不佳,可是以他的才華,前去參加科舉奪魁是必然的。
未來成爲一名大儒,完全不在話下。論起身份地位來,一名大儒也不比定遠候差。
這都能被傳成廢物,看來那位定遠候,也是浪得虛名。這次的行動還沒開始,我們就少了一個競争對手,也算是意外收獲。”
說話間,女子還看着手中的詩篇。
如果李牧在這裏,一定會大吃一驚,眼前這幾首詩實在是太熟悉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
如果是自己所做,能寫出這樣詩篇的人,自然不會是凡夫俗子。
可惜再怎麽見多識廣,這位香君姑娘也不知道有穿越者這種生物,直接無限拔高了李凡的段位。
真要是文采卓著,早就被發現了。若是李凡能夠在文道上有所發展,候府中大部分人都會樂見其成,根本就用不着出手打壓。
畢竟,文武是兩條界限。哪怕立即成了一方大儒,也不可能跑去搶繼承權。
更不可能被人傳成廢物,文道修煉和武道不一樣。在這方世界,讀書人雖然沒有出口成章、詩詞殺人的本領,但是文道之人做官之後,能夠馭使國運殺敵。
若是到了大儒之境,得到朝廷的冊封後,馭使國運之力就能夠鎮壓天人,個别厲害的甚至能夠在短時間内力敵金丹。
要是更進一步,達到了傳說的亞聖之境,依托國運更是能夠施展出比肩元神真人的攻擊,幾乎趕上了當朝皇帝。
對皇帝來說,這些人才是最好的打手。一身修爲全部寄托在皇權之下,喪失了朝廷的冊封,力量源泉就喪失了九成九。
要不然朝廷也不會招收什麽進士,豪門世家直接壟斷官位就完了,根本就不會有科舉這道口子。
當然,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國運之力也不是無限的,每一次使用都會消耗大周的氣運。
若是消耗過多的國運,将直接影響王朝安定,甚至有可能提前引發人道鼎革。
對調集國運的文人來說,同樣也是一種壓力。
偶爾使用一次國運還行,經常調動國運之力、或者是超出承受的使用國力,都會削減他們的壽命。
……
定遠候府,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平日裏定遠候夫婦,此刻也是神色凝重。
“魔門”可是大周的一個禁忌。大周建立了九千多年,就圍剿了魔門九千多年,結果魔道五宗依然屹立不倒。
普通人隻以爲是魔門五宗隐藏的深,能夠躲過大周的圍剿。作爲一方權貴,定遠候夫婦可是知道内情的。
單純的魔門五宗,自然沒有同大周抗衡的能力,縱使他們的實力增加十倍,也隻有覆滅的份兒。
可是架不住他們背後有贊助商——退避海外的魔道宗門。
這還隻是明面上的,暗地裏一些海外仙宗也沒有少出力。憑借這些世外宗門的支持,這才讓他們同大周周旋了九千多年不滅。
确切的說是被滅之後,很快又會重建。再次紮根在大周境内,慢慢進行生根發芽。
在過去的歲月裏,魔門五宗都曾數次滅門,可他們扛起的反周大旗,就從來就沒有倒下過。
同這樣的龐然大物直接對上,候府絕對讨不了好。自從查到了魔門頭上,候府夫人就立即選擇停手,将消息通報給了定遠候。
在自家的地盤上,出現了臭名昭著的魔門,對天下所有諸侯而言,那都是一場災難。
“侯爺,根據探子傳回的消息,天香樓的老鸨子曾稱呼過這位香君姑娘爲聖女。
天香樓本來就是極樂魔宗放在明面上的外圍勢力,基本可以确定這位香君姑娘的身份就是——極樂魔宗九大聖女之一。
侯爺現在該怎麽辦,要不向朝廷求援吧?或者是我向父親求救?”
在極樂魔宗,聖女的身份可不低。除了上面的宗主之外,聖女的身份幾乎和長老齊平。
饒是出身皇室,見慣了風浪,可畢竟隻是身居内宅的女子,遇到這種大事,侯爵夫人還是有些手忙腳亂。
隻見定遠候微微一笑,伸手摟着婦人說道:“夫人多慮了,若是身份沒有暴露,魔宗之人确實不好對付。
可現在他們暴露了行蹤,僅僅隻是一名魔宗聖女,如何值得大驚小怪。
我定遠候府傳承三千載,也不是白給的。隻要提前有了準備,他們就翻不起大浪來。
些許麻煩,如何能夠勞煩嶽父大人。何況,就算是向王府求了援,也未必能夠趕得上。
傳令下去,從現在開始候府之人全部深居簡出。尤其是小七和小十三,派人給看牢了,且莫讓他們出去惹事。”
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向朝廷求援,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沒有哪個諸侯,願意看到朝廷将手伸到自家地盤,尤其是天下承平的時候。
若非大周實在是太過遼闊,朝廷直轄根本就管理不過來,大家早就鬧着削藩了。
事實上,最近幾十年朝廷已經有了削藩的苗頭。隻不過遭到了勳貴和宗室的一緻反對,才沒有繼續下去。
侯爵夫人雖然出身皇室,不過卻是藩王之家,本質上都是一方諸侯。爲了大家共同的利益,才有了兩家的聯姻。
确切的說,最近幾十年裏大周各路諸侯,都在進行大肆聯姻。
顯然,大家對皇帝已經喪失了信任。爲了能夠保住自家的利益,各路諸侯幹脆結成了一個利益集團。
一個諸侯不可怕,一群諸侯綁在一起,皇帝也不敢妄動。萬一逼急了,人家來一個清君側,引發國運動蕩最先倒黴的就是皇帝。
當然,諸侯們也有顧忌。大家都是大周這條船上的人,除非是迫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冒着船毀人亡的風險搞事情。
“放心吧,我早就吩咐下去了。何況,小七和小十三也不是不知輕重之人。
無非是調皮了些,鬧騰了這麽多年,你見他們哪次闖過大禍?
反倒是小九有些令人頭疼,居然和魔門聖女攪和到了一起,恐怕接下來少不了麻煩。”
自己的兒子,自然要加以維護,捎帶上李牧純那粹是爲了展示主母風度。
爲了自己兒子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自然隻能推李凡出來吸引火力了。
相比同魔門聖女勾搭,調皮搗蛋二人組幹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純粹就不值得一提。
不知道是主角拉仇恨的能力太強,還是這次惹得禍太大,連見面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惱怒的定遠候當即發飙道:
“來人啦,将小九那混小子關起來,讓他好好給我反省。沒有我的吩咐,誰不準放他出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