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初升,李牧照例來到朝陽峰吞吐納氣。大婚在即,也不能影響他渴求長生的心。
武道修煉修爲突破絕頂之後,對自己的身體的變化已經非常敏感。自從轉修新版的紫霞神功之後,李牧就感覺自己體内的生機在不斷壯大中。
究竟是功法帶來的作用,還是他真的吸收到了霞光中的生機之力,暫時還無法做出定論。
結束了一天的修煉,在早已準備好的藥浴中泡了一個澡,又是神清氣爽的一天。
雖然普通的藥浴,對李牧的修爲提高已經沒有了太大的作用,可是對蘊養經脈、調理外傷還是有好處的。
尤其蘊養經脈,對習武之人來說:經脈既是最重要的地方,又是最脆弱的地方,必須要精心呵護。
内功修煉看似平淡,實則也是兇險無比。有時候多運轉兩個大周天,都有可能傷到經脈。
要是在和人動手時内力消耗過度,帶來的傷害就更大了。
一次兩次看似不起眼,可十次八次堆積起來,就有可能導緻筋脈寸斷、武功全廢。
要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平日裏就進行蘊養,畢竟不是人人皆主角。
何況長時間的使用藥浴蘊養,還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擴寬經脈,提高修煉速度,增加内力的容納極限。
随時可以拿藥浴泡澡,也是掌門人的福利之一。普通弟子雖然也有使用藥浴,可不光藥浴檔次不同,就連次數也有限制。
當然,這種奢侈行爲,僅限于在修爲增長期。一旦到了個人修爲極限,就會停下來。
武林中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幾乎都是同境界中的強者,就是靠這一點一滴慢慢堆砌起來的。
沐浴更衣後,李牧再次在山上巡視了起來。師父修道上了瘾不管事,其他人不好逾越,婚事就隻有李牧自己操心了。
因爲大婚臨近的緣故,甯中則也不再出來和他見面,更是令李牧郁悶不已。
……
守山弟子急匆匆跑來說道:“掌門,有聖旨到了。”
聽到“聖旨”兩個字,李牧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江湖和朝廷一直是兩個世界,莫非是小皇帝腦袋又抽風了?
停頓了一下,李牧詢問道:“傳旨的人,有說内容是什麽嘛?”
“我們問過了,可是傳旨的太監不肯說,非要見了你本人才肯宣讀。”
隻見來人搖晃着腦袋回答道。神色中還伴随着幾分興奮,看得出來他對這份突如其來的聖旨,還是非常感興趣。
想了想之後,李牧沉聲說道:“算了,先帶他們上山吧!”
好歹現在還是大明的天下,華山派雖然是武林大派,将傳旨的人拒之門外那也太不給朝廷面子了。
隻是在内心深處,李牧已經疑惑了起來。如果是給少林、武當傳旨,他還能夠理解,大明曆代皇帝都有冊封佛道的傳統。
華山派雖然也是道家門派,可架不住祖師爺是赫赫有名的“北七真”,妥妥的全真嫡系之一,屬于朝廷打壓的對象。
待看清來人,李牧微微一愣。不知道是世界太小,還是小皇帝刻意爲之,傳旨的還是一位老熟人。
“谷公公,居然勞煩你親自跑一趟,看樣子今天這份聖旨的份量,怕是不輕啊!”
李牧沒好氣的說道。上一次同谷大用見面,就被搶走了最肥的戰利品,至今他都還有些肉疼。
仿佛不滿李牧的調笑,谷大用用皮笑肉不笑的語氣回應道:“李掌門擡舉了。替皇上辦事是咱家的榮幸,哪有什麽勞煩不勞煩的!
廢話咱家就不多說了,現在請李盟主先接旨吧!早日完成了任務,咱家也好會去交差。”
“谷公公,還是告知李某聖旨上的内容吧!要是什麽都不知道,這份聖旨在下可不敢接。”
說話間,李牧的氣息還鎖定了谷大用,壓得這個太監站立都困難。
好在,這股氣息來得快去得也快,要不然谷大用就要當衆出醜了。
吃了一個下馬威,谷大用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不過臉上的笑容卻變得更濃了。
這是他做太監,在皇宮中養成的生存之道。對強者伏低做小,近乎已經成爲了一種本能。
“李掌門放心,這是一件大好事。皇上要加封貴派祖師廣甯真君,還有加封李掌門爲洞玄真人……”
剛說完,谷大用就有些後悔了。加封廣甯真君自然沒有問題,給祖師爺頭上增加一個封号,沒有人會拒絕。
隻是這個洞玄真人,就有待研究了。畢竟,李牧可不是道士,接下這個的封号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
“如果隻是這些的話,這份聖旨李某就接下了。勞煩公公轉達皇上,這份情我華山派領了。”
區區一個封号而已,又不會掉一塊肉,李牧不介意給皇帝一個面子。
當道士而已,反正道門又不是都必須出家,隻要不入全真道統就行了。
惹急了,在道門中另開一脈就是了。反正門中的祖師爺已經做出了榜樣,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
說話間,李牧已經将手伸了出去。用實際行動告訴谷大用,不要玩兒虛的了,直接将聖旨拿出來就對了。
猶豫了再三,谷大用顫顫巍巍的将聖旨遞了過去,在内心深處已經罵開了。
他做夢也想不到,上一次見面還很好說話的李牧,怎麽一下子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光是武功高得不像話,就連氣勢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李牧現在給他的感覺,就好像皇宮中那位發怒的時候一樣,仿佛随時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爲了回去交差,谷大用硬着頭皮開口道:“李掌門,那麽西北的事,你看?”
一瞬間李牧就懂了,感情搞了這麽多,就是想要華山派幫忙善後。
安化王叛亂是被鎮壓了下去,可是山賊土匪卻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威脅着朝廷的統治。
尤其是追随安化王的那幾家魔道門派,除了日月神教跑到兩廣之外。血刀門、太日門、混雲教、邪雲宗卻在西北紮下了根。
朝廷派出高手去圍剿,不僅沒有建功,就連新任巡撫都被人割下了腦袋,挂在了靈州城門上。
要是一位自尊心強烈的皇帝,肯定會不斷加派高手,增加圍剿力度,不惜一切代價幹掉這幫挑釁皇權的家夥。
很遺憾,正德皇帝明顯不是這樣的人。腦袋靈活的他,再次玩起了借刀殺人。
一封聖旨兩個封号而已,他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東西。如果能夠換取華山派幫忙穩定西北,怎麽看都是血賺。
搞清楚了來龍去脈,李牧義正言辭的說道:“公公請放心,除魔衛道是我等義不容辭的責任,不日我華山派就會出手剿滅這些邪魔外道。”
被人利用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沒有利用價值。
魔教想要在西北紮根,本身就在和華山派過不去,發生沖突是遲早的事情。
這封聖旨,最多隻是催化沖突爆發的時間。在内心深處,李牧已經開始盤算怎麽處置那幾家不知死活的魔道門派。
……
突如其來的小插曲,沒有影響婚禮的繼續進行。這一波朝廷冊封的也不隻有華山派,少林武當同樣沒有落下。
看得出來,朝堂鬥争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皇帝暫時顧不上江湖了。臉皮厚的朱厚照,果斷選擇了安撫武林。
在鞭炮聲和唢呐聲中,身着紅色喜服的李牧一馬當先,身後跟着一頂八擡大轎出現在了玉泉宮門口。
按照習俗,将身着黃色繡着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鬓斜插一朵牡丹花的甯中則迎進了花轎中。
幸好大家都是武林高手,要不然在險峻的華山上這麽玩兒,恐怕到不了朝陽峰,喜事就變成了喪事。
大堂之上,周清雲連同幾位年長的華山派長老坐上了高堂之位,充當着雙方家長的角色。
沒有任何新意的完成了拜堂禮,新娘子剛進入了婚房,宴席就開始了。
不等李牧反應過來,就受邀前來參加的賓客們給圍住了,看似是在祝賀,實則卻是爲了灌酒。
同門師兄弟也沒客氣,這個時候紛紛落井下石,一杯一杯又一杯。
酒水的度數不高,可是架不住量大啊!這個時候李牧才發現,練就一門可以将酒水排出體内的武功,究竟有多重要。
迷迷糊糊,都快神志恍惚的時候,李牧才擺脫了衆人,推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