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寨主仰天打了一個哈哈:“冷镖主,你想什麽呢?實話跟你說,我們今天可不是來跟你切磋武功的,論武功,你比我們五個中任何一個都強,這個我們知道,不用比,但是,我們五個中的任何兩個人聯手,你隻怕就不行了。至于你女兒,随便一個兄弟都拿下了,你的兩個趟子手,我們一個兄弟就能解決,這樣算下來,我們還有一個兄弟富裕,可以随時接應,更不要說我們還有三四十個兄弟呢。——對了,你們還有一個人,這位是誰啊?”沙寨主的目光望向了蕭家鼎。
蕭家鼎笑了笑,正要說話,那小孩冷澗搶先說道:“這位大哥哥隻是路過的書生,看見有火光,所以過來避避野獸,他正準備走呢。”
沙寨主眯着眼睛瞧着蕭家鼎:“是這樣的嗎?”
蕭家鼎隻是點點頭。
“你暫時不能走,你可以在一邊坐着,别好奇,不會有人傷你,隻要你不多事。”
蕭家鼎也不說話,走火堆邊坐下。
沙寨主目光回到冷熾臉上:“冷镖主,我也不想傷了我們的和氣,隻是,他們兩個我必須留下。剛才我已經分析了兩邊的形勢,你看。你是自己走呢,還是也留下?說實話。我不介意你們留下,因爲我們麻臉老五對你女兒真的很有興趣。”
仿佛配合沙寨主的講話,那麻臉老五又很響地咕咚咽了一聲口水,色迷迷瞧着冷梅。
冷熾慢慢抽出了長劍:“既然這樣,那咱們隻有手底下見真章了。”
一聽他這話,兩個趟子手和冷梅立即把那兩個錦衣男女和冷澗圍在中間,三人背靠背手持兵刃對着那幾個山賊。
沙寨主冷冷道:“那好!”說話間,他手中的單刀發出了森森的寒光。似乎有一種淡淡的氣流在升騰,他的腳步重重地踩着地面,發出咚咚的聲響,走向了冷熾。
沒等他走到近前,冷熾已經出手,他右腳在地面上重重一跺,一聲清嘯。騰空而起,手中長劍化作一道匹練,帶着嘯音,刺向沙寨主的咽喉。
沙寨主手中單刀迎上,硬撞冷熾的長劍,冷熾并不躲閃。長劍跟單刀硬碰在一起。這一瞬間,長劍寒芒大盛,竟然吐出半尺長的藍旺旺的劍芒。
當!
一股強悍之極的力量,不可思議地從長劍透體而出,傳入沙寨主的單刀。
嘭!
沙寨主虎口裂了一道口子。鮮血湧出,沙寨主渾身一震。噔噔倒退了兩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腳印。
咔—!咔—!
沙寨主的單刀碰撞的厚厚的刀背,竟然裂開了一道裂縫,跟蚯蚓一般,延伸到刀刃,最後一聲脆響,厚重的單刀斷成兩節。
沙寨主滿臉駭然,冷熾的功力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厚得多。
冷熾身體落下,又一次彈起,長劍竟然當做單刀,從上而下力劈向沙寨主的頭頂。沙寨主扔掉斷刀,一個賴驢打滾躲了開去。長劍劍鋒吐出的劍芒,在他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蕭家鼎驚呆了,他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長劍吐出的劍芒,力道如此強悍,竟然連厚重的單刀都一劍而斷。
沙寨主站起,還來不及轉身,冷熾的飛腿已經甩鞭一般,狠狠抽在了他的後背。
撲!
沙寨主橫飛出去,空中就已經鮮血狂噴,撒向空中,落地之後,一連打了好幾個滾,這才停住,一時竟然爬不起來。
這下子,場中所有人都鎮住了,僅僅一招,沙寨主便落敗,而且敗得如此之慘,這讓這些山賊們一個個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是好。
魁二最先反應過來,怒道:“他們的還傻站着幹什麽?看熱鬧嗎?還不并肩子上!老三、老四,我們三個對付冷熾,老五你對付他女兒,其餘兄弟對付那兩個趟子手。殺!”
魁二話音剛落,沒等他們形成包圍,冷熾挺拔的身體已經再次騰空飛起,手中長劍再次吐出半尺長的劍芒,猶如被太陽風吹拂的慧星,拖着長長的劍氣,化成一抹銀色的閃光,刺向靠得最近的魁四的胸膛。
魁四手持一個精鋼齊眉棍,暴喝一聲,舉火燒天,硬砸冷熾的長劍。碰撞的瞬間,長劍再次光芒大盛,随着一聲輕響,齊眉棍應聲而斷。
魁四大驚,急速後退,長劍吐出的劍芒,劃過他的胸膛,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雖然沒有能開膛,但已經是鮮血狂湧。
魁二和魁三的兵刃已經到了,冷熾身體卻詭異地避開攻擊,同時左掌拍出,夾雜着一股強悍的勁氣,以摧枯拉朽一般的力道,重重地拍在低頭看自己胸口傷勢的魁四的胸膛上。
轟!
魁四身體被重擊,倒飛出去,半空中他的雙瞳已經暴凸而出,胸膛深陷,斷裂的胸骨聲讓人不寒而栗,身體飛向後面站立的山寨喽羅,一連撞翻三四個,這才落地。被撞翻的喽羅,都是骨斷筋折,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冷熾一掌擊斃魁四,緊接着仆向魁三。
魁三已經被冷熾的氣勢吓住了,不敢硬碰,隻能快速躲閃纏鬥。這種打法便不是冷熾希望的,他心中焦急,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女兒的尖叫,眼角望去,隻見女兒冷梅頭發散亂,正在奮力抵禦麻臉魁五的進攻,可是,她顯然不是後者的對手,已經是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剛才差一點被麻臉魁五一招制住。吓得她尖聲驚叫。
冷熾顧不得這邊,騰空一個翻轉,便撲向了麻臉魁五。
這魁五已經看到了冷熾剛才的神勇,不敢硬拼,立即抽身後退。
這時,傳來了一個趟子手的慘叫,冷熾忙回頭,便看見那趟子手胸口中了一劍。已經當場斃命。刺死這趟子手的,是魁二。
冷熾厲聲暴喝,手中長劍劍芒伸縮間,橫着掃過,留下一片暗銀色的弧線。弧線掠過之處,慘叫聲響起,鮮血飛濺。幾個山賊喽羅慘死倒地,而魁二卻飄身後退,躲過了這緻命的劍芒。
冷熾長劍收回,再追殺,一道刀影子已經無聲無息到了他的身後,切向他的脊梁。冷熾身子再次詭異地一扭。那一刀便落空了,雖然沒有傷到他,卻切開了他衣服的一道口子。
冷熾心頭一凜,顧不得再追殺那些喽羅,猛轉身。便看見了沙寨主手持一柄單刀正盯着他。
沙寨主被冷熾一招擊傷,便知道冷熾功力遠比自己估計的還要厲害得多。他高聲道:“兄弟們小心,跟這老家夥纏鬥,趁機抓她的女兒和兒子作人質!”
冷熾怒罵一聲:“卑鄙!”長劍化作銀色長虹,刺向沙寨主的胸膛。沙寨主立即飄身後退,冷熾不敢追擊,生怕自己離開了女兒和兒子,他們便會被其他山賊所擒,所以她拼死護衛在他們身邊。
但是,他一個人難以顧全從不同方向進攻的敵手。沙寨主嘴角露出一抹獰笑,奮力一刀劈向冷熾,冷熾知道必須斃傷沙寨主,蛇無頭不行,便把心一橫,不理睬對方這力道沉猛但是卻虛實夾雜的一刀,往前一個箭步,便到了沙寨主的面前,長劍閃爍着恐怖的藍芒,刺向沙寨主的小腹。
沙寨主感覺到這一劍夾雜的劍氣的霸道,他快速後撤,但是冷熾的長劍如影随形,追擊而至,在沙寨主到撤的力道的盡頭,終于追上了他的身體。
撲!
長劍貫體而過,從沙寨主的前胸刺入,從後背透出。
沙寨主眼珠子猛地往前一鼓,單刀劈出,卻被冷熾的左手一把将手腕抓住,可是,幾乎是與此同時,沙寨主的左掌,輕飄飄擊了冷熾的胸膛。
冷熾感到一股寒森森的氣息透過手掌快速湧入自己體内,而且,掌印處還有麻癢的感覺,不由暗叫一聲不好,對方掌上有名堂。早知道這樣,剛才就應該抽劍後撤,隻是看見對方這一掌沒有什麽力道,以爲對方隻是垂死掙紮,沒有在意,沒想到他掌心有暗器。
冷熾立即抽出長劍,飛身後撤,撕開掌印處衣衫一看,果然,胸前有兩個黑孔,正汩汩往外冒着暗紅色的血。
沙寨主口吐鮮血,咧着嘴笑着,牙齒上都被血染紅了,他無力地舉起手裏的一枚帶血的暗器:“中了我的毒錐,你還有最多一個時辰的性命……,咱們黃泉路上再打他媽的一架……!”說罷,倒地而死。
冷熾趕緊運内力逼毒,這時,耳邊再次傳來女兒的驚叫還有趟子手的慘叫,猛回頭,便看見魁二又把另外一個趟子手也砍死了,而魁五則一把抓住了冷梅踢出的飛腿,正把她劈叉一樣提着,淫亵地笑。
冷熾飛身撲去,長劍刺向魁五。
魁五立即放開手,抽身退開,嘴裏淫笑道:“你中了老大的毒錐,隻有一個時辰的命,我又何必着急在這一時,不過,等你死之前,我會讓你看到你女兒跟我洞房,這樣你也可以安心去死了!哈哈哈……”
長笑聲中,魁五快速閃避着的冷熾的狂攻,他的輕功非常了得,冷熾雖然武功強過他,但是在對方隻躲閃不進攻的情況下,卻無法傷到對方。
其他的人都退開了,并不跟他硬碰硬,隻是遊鬥,冷熾不敢放手進攻,他要保護自己兒子和女兒,還有那兩個已經被吓得半死的錦衣男女。所以他無法進攻傷敵。
蕭家鼎坐在那裏看着,他沒有出手的意思。因爲他隐約感覺到,那些喽啰中間,還有一個武功非常強的人存在,蕭家鼎因爲渾厚之極的内力,所以能感受到這種超級高手帶來的強大威壓,但是,他具體感覺不到這個人的位置在哪裏,到底是誰。面對這樣的超級高手,他如果出手,那就肯定死路一條。
在沒有自保的把握的情況下,他不想逞英雄,要不然,隻怕英雄當不成,反而成了狗熊了。
冷梅手持長劍守護在父親身邊,慌亂地哭泣着,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很後悔以前沒有好好跟父親學,隻知道梳妝打扮,現在真正面臨生死關頭,卻幫不上父親一點忙,反而成了父親的拖累。
冷熾也很後悔,他想不到自己保镖的這兩個人,怎麽就成了南崗寨這些山賊的目标了,拼死都要拿下,他們兩人交的镖銀也不過二十貫而已。當初接這趟镖,那也是因爲他們讓镖局護送前往邊境,而這一路的山賊都跟他冷熾有交情,他平素的禮數也從來不缺。所以這些山賊從來不劫镖,他爲了讓兒子長長見識,而這次又是十拿九穩的一趟镖,所以這次把兒子帶上。想不到這一次,最厲害的一波山賊卻出手了。
他不是爲了二十貫錢,他是爲了镖局的聲譽,早知道這趟镖這麽棘手,他便不會接受了。現在,不僅自己和兒子有可能葬身山岡,女兒還可能遭受這些山賊的淩辱。
他心中越是焦急,毒性發作就越快,再支撐得片刻,他已經感覺跟喝醉酒似的,東倒西歪,站立不穩了。
魁二喜道:“差不多了,大家小心他臨死反撲!”
冷熾感覺到自己已經快不行了,他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更不能爲了镖局而斷送女兒兒子的性命。于是他轉身一把抱住小兒子冷澗,對那一對吓癱在地的錦衣男女歉意道:“對不起……”
長劍翻飛,率先往前沖殺,她的女兒冷梅緊跟在後面斷後。
蕭家鼎搖搖頭,他看見冷熾手中長劍的劍芒,隻有先前的一小半了,很顯然,他中毒之後,内力已經無法支撐。靠現在這種實力,隻怕難以突圍。
果然,僅僅沖出了幾步,便被魁二他們擋住了。冷熾鋼牙緊咬,完全一付拼命的打法,擋在前面的南崗寨的寨主并沒有硬碰,而是讓開了道路,卻讓喽羅們抵擋他的拼殺,一時間血肉橫飛,慘叫連連。讓過了冷熾的幾個寨主,卻同時向後面斷後的冷梅進攻。